第1116章亞特蘭蒂斯
“這很重要嗎?”
再次開口時,女人的語氣又變得不冷不熱。
凌絕頂點頭道:“當然重要。”
“為什麼?”
“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活着,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我想做個明白人。”
聽得凌絕頂的答覆,女人發出悅耳動聽,猶如天籟般的嬌笑聲,“有趣,有趣,沒想到縱橫人間的凌絕頂,居然是個妙人。”
而凌絕頂卻笑不出來。
此時的他,竟被女人當成了笑話。
若不是一身功力,形同虛設,而他直到現在依舊手足無力的話,他早就發飆了。
“即便我如實解答你的疑問,你也不會相信我。”
“反倒會認為我故意編造謊言欺騙你。”
女人深邃的眸光,猶如刀鋒般,一眨也不眨的鎖定在凌絕頂身上,令得凌絕頂遍體生涼,手心裏全是冷汗,“與其被你誤會,我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呢。”
凌絕頂吸了口氣,不動聲色地追問道:“你連說都沒說,又怎麼會知道我不相信你?”
女人性感火爆的身子,向著凌絕頂這邊,微微傾了傾,非常肯定的咯咯笑道:“因為,當今世上,沒人比我更了解你,甚至……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凌絕頂心神一凜,女人這句話,他似乎在哪兒聽過,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我不僅知道你這一世,我還知道你之前的生生世世。”
說出這句話時,女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不希望被第三個人聽到似的。
凌絕頂身形一震,他終於想起來了。
女人剛才這番話,與夏傾城當初進入冥界時,冥主對夏傾城說的那番話,如出一轍。
“你與冥主是什麼關係?”
當凌絕頂問出這話時,他注意到,女人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冥主?”
“螻蟻而已!”
“也配跟我產生關係?”
女人老氣橫秋的冷哼道,“你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啊。”
凌絕頂又一次被女人的答覆,驚得瞠目結舌。
這個女人,居然連冥主也不放在眼中!!!
她究竟是誰?
究竟是何方神聖?
竟如此囂張!
如此跋扈!
如此目中無人!
“你要是什麼都不肯說,那你現在就把我送回我所在的那個世界吧。”
凌絕頂有些無奈,但還是故作從容的開口道。
“呵呵呵……”
女人又發出一陣輕蔑的冷笑聲。
“真不愧是凌絕頂啊。”
“連求人的話,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處境?”
女人的眼中,又閃爍起威嚴肅殺的冷光,一字一頓的質問道,“此時此刻的你,與階下囚沒什麼區別,你的生死,取決於我的一念之間。”
“我要你生,你就得生,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我,主宰着你的命運!”
“我,是你的主宰者!”
面對說到最後幾句話時,已然暴跳如雷的女人,凌絕頂卻只是淡淡一笑,緩緩搖頭,“我凌某人生來骨頭硬,時至今日,還沒學會低頭服軟,更沒學會低聲下氣的求人。”
“如果你想殺了我,那你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你也不必擔心,我出手反擊。”
“因為,現在的我,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說話間,凌絕頂闔上雙目,平靜如常的等待着女人出手殺他。
他絕不相信,女人費盡心思,派人將他帶到這個神秘世界的目的,只是為了殺他。
“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眯眼打量着凌絕頂,視死如歸的表情,女人心中暗喜,對凌絕頂的表現,愈發感到滿意,但,臉上卻是一副怒容滿面的神情。
“你真想殺我,就趕緊出手。”
“哪來這麼多廢話?”
凌絕頂氣定神閑的應道。
他愈發肯定:
女人不會殺他!
“你真不怕死?”
女人意味深長的問。
凌絕頂沒再吭聲。
而女人卻再次笑了起來。
笑聲里的愉悅、歡喜與欣慰之意,溢於言表,令得凌絕頂不免有些發懵。
“我費盡心思,派人將你從須彌幻境中,引導出來,並帶到此處,難道只是為了殺你?”
“我要是真想殺你的話……呃……根本用不着我出手,單憑坐鎮御天大廈那幫人的實力,就能將你殺死成千上萬遍了。”
女人的語氣,變得溫柔如水,令人忍不住沉迷其間。
而凌絕頂則被她這番話,驚得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失聲問,“須彌幻境……須彌幻境……我居然進入了須彌幻境……”
凌絕頂身上的衣物,瞬間被狂涌而出的冷汗,浸得濕透,連一寸乾燥的地方都沒有。
多年前,他曾聽師尊邪神大帝,說過有關於須彌幻境的種種傳聞。
相比於公認的古往今來第一兇殺大陣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須彌幻境的殺傷力,則弱了許多,但,一旦置身於須彌幻境,就只有死路一條,即便不是,也會被幻境之力,打入六道輪迴,永世不得超生。
“在你之前,還沒一人,能活着離開須彌幻境的。”
“也就是說,你是古往今來,第一個活着須彌幻境的人。”
“你!創造了空前絕後的奇迹!”
女人的語氣中,滿是景仰與震驚,她的聲音不大,但卻打斷了凌絕頂的思緒,將凌絕頂一下子從恍惚中拉回到現實中來。
“你剛才不是說,是你派人把我從須彌幻境中,引導出來的嗎?”
凌絕頂擦了下額頭的冷汗,故作鎮定的問。
女人重重的點了下頭,很坦誠的應道:“我派人引導你離開須彌幻境,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若不是你的肉身,自動開啟防禦機制,以應對須彌幻境的恐怖之力,從而分解消融成虛無狀態,即便我想幫你,也幫不了啊。”
凌絕頂腦海中思緒萬千,念頭百轉,思索着女人這番話的真實性。
他想了半天,還是無法斷定,女人這番話里,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你可以質疑我剛才那番話的真實性,但你沒必要懷疑自己逆天級的恐怖底蘊。”
滿腹心事,被女人一語道破,這讓凌絕頂尷尬得滿臉通紅。
“事到如今,你可以解答我之前提出的疑問了吧?”
凌絕頂的語氣,也變得柔和下來。
“我還是那句話……”
女人的眼神,再次變得凝重深沉,“你沒必要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更沒必要知道我是誰。”
“你只需知道,芸芸眾生還等着你去拯救,滅世浩劫還等着你去化解。”
“你只需知道自己的使命就行了。”
“知道的事太多,反而會對你不利。”
凌絕頂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話鋒一轉,又問出始終縈繞在心頭的另一個疑惑,“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此處究竟是什麼地方?”
女人閃爍着睿智光芒的雙眸,目不轉睛的端詳着凌絕頂,似乎想把凌絕頂看個通透。
見女人沉默不語,凌絕頂也不再堅守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話鋒再次一轉,“既然你不願說,那就算了,我不想強人所難。”
平心而論,近在咫尺的女人,雖然籠罩着一層神秘的光環,令她捉摸不透,而且喜怒無常,但,自始至終都沒做過一件傷害他的事。
他真沒必要與她為敵。
“凌絕頂啊凌絕頂,要是天下男人都像你這麼善解人意,溫和體貼的話,那麼,整個世界都將會洋溢起女人們,歡快幸福的笑聲。”
“難怪凡是與你接觸過的女人,不論在與你接觸前,有多高傲,有多討厭男人,都會在不知不覺間深深愛上你。”
女人饒有深意的感慨道。
凌絕頂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女人晶亮的眼眸,“你說的女人,你包括你嗎?”
女人並沒直接答覆他的這個問題,而是輕聲細語的問,“知道大西洲的傳說嗎?”
聞言,凌絕頂不由得倒吸涼氣,下意識的游目四顧,向宮殿外望去。
這個時候,他又看見,極遠處的空間裏,暗流涌動,水花四濺,不僅有大型水生物游弋穿梭,還有各類奇形怪狀的魚類、礁石、珊瑚,充斥在那一片空間裏。
那一片空間,赫然是……
是一片水域!!!
凌絕頂再次被眼前所見,驚出一身冷汗。
他連連揉眼。
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只有寥寥數語,但卻解答了他此時的疑惑。
“此處……此處便是……便是沉入海底的大西洲???”
此時的凌絕頂,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確切的說是,亞特蘭蒂斯城堡的水晶宮殿。”
女人此話一出,凌絕頂被驚得踉蹌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腳跟。
“傳說……傳說居然……居然是真的……”
凌絕頂的額頭,再次沁出一層冷汗。
關於大西洲與亞特蘭蒂斯的傳說,他很小的時候,就聽父親說過。
千萬年來,世人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傳說,只是編造這個傳說的人想像出來的理想國度。
但他卻萬萬沒想到,這個傳說居然是真的!!!
更沒想到的是,此時此刻的他,竟然置身於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城堡里的水晶宮!!!
“那你……那你……那你就是……”
凌絕頂駭然欲絕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唇就被兩根瑩白如玉的手指輕輕壓住。
沁人心脾的馨香,從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絲絲縷縷的縈繞在他鼻端。
與生俱來的原始想法,被這種馨香,一下子勾了起來。
遠在十步之外的女人,不只是在什麼時候,來到凌絕頂面前的。
“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
“我不想讓外界的人知道。”
“替我好好保守這個秘密,好嗎?”
女人凝視着凌絕頂的眼睛裏,閃爍着柔情似水的光,以及楚楚可憐的哀求語氣.......
“好。”
凌絕頂情不自禁的點了下頭,答應了女人的請求。
“你真好!”
“你想幹嘛?”
雖然此刻與他緊密無缺的女人,很有魅力,能夠勾起世間所有男人的的興趣。
但,他是凌絕頂!
他不是其他男人!
他絕不能做出對不起夏傾城的事!
他的生命中,只有夏傾城一個女人!
他這一生,也只能有夏傾城一個女人!
“嘴上說不要,可惜你的身體,卻背叛了你。”
女人衝著凌絕頂,翻了個白眼,笑嘻嘻的說道.
凌絕頂頓時尷尬的一陣面紅耳赤。
他原以為,撲入懷中的女人,會是一個高冷孤傲,目中無人的女王,沒想到卻是個妖女。
“以我的身份,倒貼給你,你都不要,你還真是不識好歹啊。”
“那夏傾城再好,她可曾像我這麼主動?這麼熱情?這麼奔放?”
女人勾魂奪魄的狐媚臉上,滿是幽怨,楚楚動人的質問道,“能與我共赴溫柔,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報。”
凌絕頂長出一口濁氣,正色道:“最難消受美人恩,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身份、地位,遠在傾城之上,你也比她更主動熱情。”
“但,天上地下,古往今來,就只有夏傾城。”
“我的眼中,就只有她一個女人。”
女人陰冷如刀鋒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凌絕頂,嘶聲問,“當著一個女人的面,讚美另一個女人,這,真的好嗎?”
凌絕頂毫不猶豫的應道:“傾城當得起我這樣的讚美。”
話音一落,女人勾住他脖頸的雙臂,倏然鬆開,就連原本蕩然無存的金縷玉衣,也在這一刻,再度出現,嚴嚴實實的遮掩住女人的身體。
“這年頭,經得起我這樣的美色誘huo的男人,實在不多。”
口中說著話,女人身形一閃,化作流光,消失在凌絕頂的視野中,當她再次現身時,她已高傲如女王般,正襟危坐的坐在了琉璃鳳椅上。
望向凌絕頂的眼眸中,浮現出掩飾不住的欣慰與滿意。
“事實再一次證明,我果然沒看錯人。”
女人再次衝著凌絕頂豎起大拇指,由衷讚歎道。
直到這時,凌絕頂才意識到:
自己又一次被這女人給套路了!
“你現在可以送我離開這個地方了吧?”
凌絕頂再次言簡意賅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當然可以。”
這一次,女人的答覆,顯得非常干錯,“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凌絕頂有些無力的問道:“什麼條件?”
女人長嘆一聲,而後,一字一頓的說道:“把你在我這裏見到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如實轉告給邪神大帝。”
凌絕頂愕然愣住,難以置信的問,“你大費周章,派人將我帶到此處,就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
這一次,女人沒再說話,而是重重的點了下頭。
凌絕頂懵了。
他真的很想敲開這個女人的腦子,看看她的腦迴路是如何構成的,怎麼會這麼奇葩。
一次又一次的試探。
一個接一個的套路。
彼此不疲。
還自以為手段高明。
生而為人,就不能坦誠一點嗎?
“你可以走了。”
女人眼神淡漠的衝著凌絕頂揮了下手,“祝你好運。”
凌絕頂一陣無語。
就在這時,簇擁着他來到水晶宮的十六個天使,從極遠處的水域中,電射而至。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又被十六個天使簇擁着,閃電般飛向遠處的水域……
“但願我沒看錯人!”
“但願這小子真能成為我的真命天子!”
“但願我困守水晶宮的命運,能因他而改變!”
望着凌絕頂離去的背影,女人的眼睛裏,閃爍着晶瑩的淚花,飽含期待的喃喃低語着,“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而此時的地君,卻對敖廣烈、魏無征兩人,大失所望。
“你倆是想氣死老夫嗎?”
暴跳如雷的地君,指着嚇得臉色慘白,跪倒在地的敖廣烈與魏無征,厲聲咆哮道。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老夫要你倆何用?”
“老夫養條狗都比你倆有用多了。”
若不是留着魏無征與敖廣烈兩人的性命,還另有用處的話,地君早就親手送魏無征與敖廣烈兩人上路了。
昨天當慕容璞狼狽撤退,離開凌園時,地君曾派魏無征與敖廣烈兩人,率領麾下的飛鷹戰隊,潛入凌園,伺機而動。
可是,魏無征與敖廣烈,非但沒達成他的期待,反而令得飛鷹戰隊折損過半,慘死在阿翠、南宮麒、夏淑貞等人的刀下。
“你倆居然還有臉回來見老夫?!”
面目猙獰的地君,氣急敗壞的吼道。
魏無征與敖廣烈,耷拉着腦袋,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兩人也是有苦難言。
在夏淑貞‘弒神絕殺’的恐怖殺招面前,驍勇善戰的飛鷹戰隊,像是紙糊成的一般,不堪一擊。
他倆若非見勢不妙,當即抱頭鼠竄,落荒而逃的話,怕是早就把小命,葬送在夏淑貞的手上了,哪還有機會見到地君,當面陳述昨夜發生的事?
直到滿腔怒氣,一掃而空時,地君才訕訕閉嘴,不再咒罵魏無征與敖廣烈。
“都給老夫滾回去好好反思。”
聽得地君這話,魏無征與敖廣烈兩人,都不禁有種如蒙大赦的驚喜感。
他倆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謝過地君的饒命之恩后,魏無征與敖廣烈,連半秒鐘時間都不敢耽誤,跌跌撞撞的向大殿外跑去。
看着魏無征與敖廣烈,狼狽如狗的模樣,地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兩個廢物!”
“老夫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收了這兩個廢物當狗,而且還對其委以重用……”
地君輕拍着額頭,滿心悔恨。
話音一落,一道流光從大殿外,破空而來,眨眼間就到了地君面前。
流光散盡后,露出慕容璞的真身。
“稀客啊。”
一見慕容璞現身,地君就忍不住冷嘲熱諷道,“沒想到,天君麾下的大紅人,也屈尊降貴,來見我這糟老頭子。”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地君對慕容璞的戒備之意,卻在瞬間提升到了極致。
慕容璞慢條斯理的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昂首挺胸的衝著地君,禮節性的衝著地君,雙拳一抱,拱了拱手,陰陽怪氣的問笑道,“地君大人,別來無恙?”
而地君則皮笑肉不笑的冷哼道:“托你的福,這段時間以來,老夫吃得下,睡得着,無噩夢寐擾心,就連體重也增加了好幾斤呢。”
慕容璞有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連連點頭,嘿嘿笑道:“這就好,這就好。”
“我還以為由於韓如龍那廝的背叛,會令得地君大人,寢食難安,耿耿於懷呢。”
“沒想到地君大人的胸懷,竟是如此廣闊,就連遭人背叛這種奇恥大辱,也能坦然處之。”
“不錯,不錯,地君大人,真不愧是我輩楷模啊。”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慕容璞竟笑嘻嘻的衝著地君,豎起了大拇指。
這,令得地君愈發覺得慕容璞此次到訪,絕對沒安好心。
“別整這些虛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雖然遭到地君的呵斥,但,慕容璞的臉上,卻始終洋溢着燦爛的笑容,他似乎一點也不生氣。
“你要是還不肯說出,你來見我的真實用意,那你就給我滾出去!”
地君臉色一沉,不論是聲望地位,還是實力修為,他都遠在慕容璞之上。
自始至終,他都沒把慕容璞放在眼中。
他之所以,直到現在,還保持着對慕容璞應有的尊重,那是因為他不得不給慕容璞的靠山‘天君’,幾分情面。
畢竟打狗也得看主人嘛。
要是一言不合就打了慕容璞這條狗,天君也會覺得面上無光,從而以此為借口,來找自己的麻煩……
“我是代表天君大人而來的……”
說出這話時,慕容璞臉上的笑容,在剎那間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掩飾不住的莊嚴肅穆,“我奉天君大人的命令,來跟地君大人你商談聯手合作的相關事宜。”
聞言,地君的心裏,咯噔一跳,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追問道,“怎麼合作?怎麼聯手?你倒是說來聽聽。”
“凌絕頂前往燕城御天大廈的事,鬧得轟轟烈烈,滿城風雨,想必你已經知道,那我就沒必要贅述了。”
慕容璞閃爍着灼灼精光的雙眸,目不轉睛的打量着地君臉上的神情變化。
然而,地君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沒什麼表情,始終一副不冷不熱,不悲不喜的模樣。
這,令得慕容璞忍不住在心裏暗罵地君,真是條難纏的老狐狸,不見兔子不撒鷹。
“我想問地君大人的是,地君大人有沒有考慮過:”
“一旦凌絕頂如願以償的得到‘武盟’的領導權,這,將會對地君大人,形成何種威脅?”
見地君還是不吭聲,也絲毫沒有要開口發聲的跡象,慕容璞咬了咬牙,強忍怒氣,又補充道,“‘武盟’的勢力,號稱有千萬之眾。”
“這股勢力,一旦落到凌絕頂手上,無異於如虎添翼。”
“到時候,地君大人見了凌絕頂,怕是也得低聲下氣,卑躬屈膝了吧?”
“據我所知,地君大人從‘天外天’召喚來的飛鷹戰隊,已在昨夜與凌園高手的戰鬥中,被打得險些全軍覆沒。”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時今日的地君大人,手底下已無可用之人,否則,又怎會輪得到魏無征、敖廣烈這兩個廢物,統帥飛鷹戰隊?”
“也就是說,以地君大人如今的真實狀態,根本就不具備與凌絕頂對峙抗衡的資本。”
慕容璞這番話還沒說完,地君的臉色,就變成了鐵青色,咬牙切齒,凶光畢露的盯着慕容璞,隨時都有可能出手,將慕容璞打爆成渣。
“地君大人別生氣,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
慕容璞有恃無恐的聳聳肩膀,淡淡一笑,“難不成地君大人這樣的傳奇強者,連句實話都聽不進去?”
“甚至還想殺掉說實話的人?”
“這……要是傳到外界,怕是會對的地君大人的威名,造成一定影響的啊。”
說出這番話時,慕容璞的臉上,雖然帶着笑容,但,他說出的每句話,在地君聽來,其功效卻遠在殺人誅心之上。
也是直到這一刻,地君才真正意識到,慕容璞這個人究竟有多可怕。
“老夫一直低估了你。”
地君不動聲色的吸了口氣,一字一頓的輕哼道,“你這廝,遠比老夫想像中還要可怕。”
“難怪能被天君老兒,收歸麾下,委以重用。”
慕容璞心安理得的反問道:“我能把你剛才這番話,當成是對我的褒獎嗎?”
地君陰沉着臉,沒好氣的應道:“隨你怎麼想,我無所謂。”
慕容璞朗聲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剛才那番話,當成是對我的褒獎了。”
地君的臉色,比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迫吃翔還要難看,恨不得把慕容璞直接轟出去。
“我家主人,有意與都地君大人聯手,應對執掌‘武盟’勢力的凌絕頂。”
就在地君暗生悶氣之際,慕容璞話鋒一轉,回歸主題,“我家主人,誠意滿滿,地君大人完全可以放下所有的警惕,與我家主人合作。”
地君森冷肅殺的眸光,直勾勾的鎖定在慕容璞臉上,似笑非笑的應道:“難道你比老夫更了解天君是個什麼樣的人?”
慕容璞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老夫與天君,坐而論道,拔劍爭鋒時,你往上倒十八輩的祖宗,或許都還沒出世呢?”
地君面無表情的輕哼道,“天君有沒有合作的誠意,老夫比你更清楚。”
“用不着你這廝在老夫面前,替他打包票。”
慕容璞唯唯諾諾的點了下頭。
他當然知道,地君這番話,絕不是口出狂言:
地君與天君,都是來自‘天外天’的世外高手。
而且都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二君’坐而論道的時候,自己往上倒十八輩的祖先,還真有可能還沒出世。
“地君大人,那你願不願與我家主人合作?”
再次開口時,慕容璞的語氣和神情,已變得比之前謹慎、謙虛多了。
“等老夫考慮清楚后,再答覆你。”
地君翻了個閉眼,老氣橫秋的應道。
“這……”
慕容璞身形一顫,嘴上的煙,頓時掉落在地。
天君對他昨天率領十萬人馬,對凌園圍而不攻的行動,並不滿意。
今日,他若是無法從地君的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覆,他真怕天君會降罪於他。
“你什麼時候能給我答覆?”
慕容璞直截了當的問出他最關注的問題。
地君鼻孔朝天,大袖一揮,冷笑道:“老夫不知道。”
有仇不報非君子。
他地君雖然不是君子,但卻絕對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
慕容璞之前讓他難堪,這口惡氣,他不能不出。
“地君大人,您要是不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覆,那我就賴在您這兒不走了。”
再次開口時,慕容璞對地君的稱謂,也改成了尊稱,臉上則堆滿笑容,極盡討好之色。
“你愛走不走,關老夫屁事?”
地君雙眸微闔,仰着臉,一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直言不諱的應道,“老夫不介意把給狗吃的剩飯,扔一點給你。”
“老夫對你留在這裏,沒什麼意見,但老夫的愛犬嘛,怕是會恨你入骨啊。”
“畢竟你吃了本該屬於它的剩飯。”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地君忍不住大笑出聲。
而慕容璞則尷尬得無地自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大殿的石柱上。
地君這番話中,對他的羞辱之意,他當然聽得出來。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現在有求於地君,他又怎敢與地君翻臉?
“不看僧面看佛面,還請地君大人看在我家主人的面子上,別跟我這種螻蟻一般見識,別為難我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慕容璞哭喪着臉,可憐兮兮的仰望着地君,滿是期待的哀求道。
地君止住笑聲,煞有其事的拍了拍笑得有些疼的小腹,眸光一轉,不怒自威的問慕容璞,“你這是在求老夫?”
慕容璞臉色一白,毫不猶豫的重重點頭道:“是的。”
地君不依不饒的質問道:“此時此刻的你,有半點求人時的模樣?”
慕容璞咬了咬嘴唇,故作鎮定的小聲問,“那……以您之見,我該如何求您?”
地君很不高興的瞪了一眼慕容璞,恥笑道:“真是個沒教養的東西,就連如此簡單的事,也要老夫教你?”
慕容璞漲紅了臉,局促不安得像個盜竊得手,卻被人捉住的小偷,連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既然有求於老夫,那你是不是得挺直腰板,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
地君在心裏大呼爽快,當場打臉的成就感,真爽啊!
今日若不把慕容璞這廝的尊嚴,踩在腳下,狠狠地羞辱一番,那自己可就枉生為人了。
想到這兒,一個怨毒、瘋狂的計劃,在地君的腦海中,緩緩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