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化解危機
青雲城內，乞丐的數量還是比較多的。
當年吳狄年少的時候，也經常遇到富商或員外財主施捨窮人米粥饅頭，這事其實並不稀奇。
可是，能一連施捨三個月，而且偶爾還給散碎銀子的主，吳狄還真是沒聽說過。
“五年前，沒聽說過城東有家財大氣粗的洛府啊？是在這幾年搬來嗎？不過能連續施捨三個月，可見這位洛靈兒姑娘的心也的確善良。”
吳狄多看了幾眼台階上的洛靈兒，雖然她貌美如仙一般，他的眼中倒是沒有絲毫迷醉之意，反倒是被她的善良深深打動了。
“唉！可惜有些時候，人太過善良就要被欺負。”
吳狄暗嘆搖了搖頭，也就在這個時候，四個丫鬟從府里走了出來。
其中兩位，端着一籠屜熱騰騰的饅頭，另外兩人端着一盤散碎的銀子，在洛靈兒點頭答應后，四人走下了台階。
“各位，今天是最後一施捨了，明天大家就不要來了。”洛靈兒欠身對着乞丐們深施一禮，道。
哪有人去聽她的話啊？更讓人無語的，多數乞丐扔掉了棍子，蜂擁圍住了端着銀兩的兩個丫鬟，頃刻間將托盤上的散碎銀子搶劫一空。
“喂！洛靈兒，大家大業的，還有二十多人沒拿到銀子吶。”一個中年乞丐翻着眼珠，瞪着洛靈兒冷聲問道。
洛靈兒的小臉刷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那……那不是還有饅頭嘛？”
“今天我不要饅頭，我就要銀子。”
“你到底給不給？不給今天別想出門。兄弟們，把府門圍起來。”
……
沒搶到銀子的乞丐足有二十多人，呼啦全部沖向了府門，嚇得洛靈兒花容失色嬌軀直抖，緊忙躲在了五個手持棍棒的下人身後。
洛府對面，吳狄的臉沉了下來。
當年沒被賣到採石場，吳狄也見過幾次富商地主施捨，卻從沒見過像這樣的乞丐，連饅頭都瞧不上眼了。
“你……你們不要這樣，再胡攪蠻纏不講理，我……我們就去府衙報官了。”洛靈兒被嚇得不輕，就連聲音都開始打顫。
“別拿知府老爺嚇唬人，我們窮的叮噹響，大不了吃幾板子被抓進牢房，那正好還不用為吃的發愁了呢。”
“洛靈兒，也別說我們欺負您，您家大業大的，也不差個二三十兩銀子，痛快的拿出來打發我們就完了。”
……
語氣咄咄逼人，不知廉恥也絲毫不講道理。
洛靈兒的貝齒咬着硃紅色的唇，眼窩裏漸漸多了霧氣，實在是沒了辦法，只能拽了拽身旁的丫鬟青蝶。
“再……再去拿三十兩銀子，把……把他們打發了吧。”
“小姐，他們明顯就是欺負人嘛。”
“聽話，趕緊去取。”
“我……。”
丫鬟青蝶努了努嘴，轉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二十多個乞丐，氣得一跺腳轉身走向了府院。
“等等！”
丫鬟青蝶剛一隻腳邁進門檻，人群後方傳來了一聲高言。
“這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吳狄淡笑着在人群中穿行，走上了台階轉身掃了一眼二十多個乞丐。
“我在後面已經看了很久，真是想不通有些人的臉皮怎麼比城牆還要厚？人家不給饅頭和銀兩，你們要饅頭和銀兩。人家拿出來了饅頭和銀兩，你們又覺得不夠，要不要把洛府都給你們啊？”
二十多個乞丐打量了幾眼吳狄，瞬間多數都噗嗤笑出了聲。
“喂！小乞丐，你是哪根勁搭錯了？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想要銀子就滾一邊去。要是覺得嘴閑不住，地上有被踩扁的饅頭，去牆角蹲着吃去。”那個中年乞丐指着吳狄怒罵。
吳狄，笑了。
“我要是不滾呢？”
“那老子就把你打滾為止。”
中年乞丐瞪着眼珠上前一步，伸出了右手就去抓吳狄的衣領。
可沒等他的手碰到吳狄衣領，只見吳狄突然抬起了右腳，狠狠地蹬在了中年乞丐的小腹上。
這一腳帶着靈力，雖然力道不是很重，卻也將那中年乞丐蹬飛出了五米多遠，砰一聲摔在了地上，接連咳出兩口鮮血。
此舉，可把周圍眾人驚得不輕。
洛靈兒捂着朱紅小嘴，站在後方睜大了眼眸，萬萬沒想到這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年，竟然能一腳踹飛了成年乞丐。
“真是給臉不要臉。主街上的店鋪足有千百家，你們有本事去搶啊？在這裏欺辱一個姑娘，而且還是施捨你們三個月米粥饅頭的恩人，你們的心都是黑的嗎？就不覺得羞臊臉紅嗎？”
“小俠士，我們知道錯了，現在我們就滾，今後再也不來了。”
“小爺您息怒，我們馬上消失。”
……
能一腳踹飛中年乞丐，二十多人很識趣，知道眼前這個主不好惹，人群中跑出了兩人攙扶起中年乞丐，對着吳狄點頭哈腰急退，轉眼間消失在了巷子盡頭。
再看吳狄，整了整衣服也沒繼續逗留的意思，定了定方向順着巷子走向了正南。
在吳狄的記憶當中，城中的賭場都在城南，他要去挨家找一找，碰碰運氣興許就找到了父親。
“小俠士，您留步。”
吳狄剛走出十餘米，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輕語。
轉回身，吳狄瞧了一眼追來的洛靈兒，他的表情明顯一怔。
“小俠士，多謝您仗義解圍，不然今天真得很難收場了，請受靈兒一拜。”
“舉手之勞，別客氣！”
吳狄說完就要走，卻又被洛靈兒緊走幾步攔住了去路。
“小俠士，我看您很面生，第一次來青雲城嗎？”
“額……也不是。只不過離開了五年剛回來，昨夜走的累了就在門柱旁睡了一覺。行了！沒事我要走了。”
“等等，小俠士，我這裏有五兩銀子，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能讓您置辦一身衣服。”洛靈兒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銀子，雙手奉上。
吳狄的臉一沉，沒有去接。
他出面解圍可不是為了銀子，也沒想過從洛靈兒這裏得到一絲的好處。
可是如果直言拒絕，吳狄覺得又有些不妥，人家姑娘好心給銀子，總不能把人家懟個大紅臉吧？
“洛姑娘，我不需要銀子。如果你想還我情，我拿你的一個饅頭吧。”
吳狄笑着從地上撿起了一個饅頭，繞過了洛靈兒邊走邊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灰土，咬了一口消失在了洛靈兒等人的視線中。
“小……小姐，別看了，人都走了。”丫鬟青蝶碰了碰洛靈兒的纖細腰肢，抿着嘴目光怪異看着發獃的洛靈兒，小聲說道。
“啊？啊……！”洛靈兒回過了神，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五兩銀子，苦笑着搖了搖頭。
“小姐，要不要我幫您追回來啊？”丫鬟青蝶眼中的目光更怪異了，聲音壓得更低了。
“追？追什麼？”
“小姐，您別裝糊塗啊，眼睛裏都寫着呢。不過啊，那個少年倒是挺有意思的。雖然穿的像個乞丐，可是人品倒是很不錯，不像那群人見銀子都邁不動步。”
“是啊！”
洛靈兒長嘆一聲，見丫鬟青蝶笑得更怪異，似乎猜到了青蝶心裏想着什麼，她頓時皺着翹鼻哼了一聲。
“不許胡思亂想，回府！”
洛靈兒轉身走向了府門，可就在踏上台階即將進府的一瞬間，她的腳步微微一頓，側頭又看向了吳狄消失的方向，幾秒后露出了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微笑，邁步走進了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