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冤家路窄
沒想到陳萬年卻不再提此事,而是對洪漢升道:“洪師父今天專程而來,不是只為了和我敘舊的吧?”
洪漢升笑了笑,道:“不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這兒就是為了我這個不成材的徒弟,他在你這臨雲當一個小小的警察,不小心惹了武者,所以想請會長大人出面幫助調停一下。”
他的話讓龐局和肖卓茵都變了臉色,不是說讓武道協會出面對付朱新兵嗎,什麼時候變成調停了?
陳萬年則道:“好說,好說。這件事此前你徒弟曾來求我,我已答應了他,不過最近有些忙,耽擱了,卻讓你洪師傅跑一趟,真是我之罪過呀!”
洪漢升道:“哪裏的話?他來叨擾你修行才是罪過呢。不過我來這兒也好,正好能瞧瞧幾個老朋友。”
說罷,大笑了起來。
陳萬年也隨着笑了幾聲,不過他很快便停了下來,道:“你徒弟的事已經解決了,下面輪到我徒弟了。”
“你徒弟?”洪漢升有些詫異。
陳萬年卻點了點頭,道:“我有一個不成器的記名弟子,兩個月前曾和你們這邊的小陶師傅切磋過,怪他學藝不精,被打折了腿。”
洪漢升聞言,面色不禁一變,轉過頭看向了陶陽,卻見陶陽還是一臉淡定,心道:這小子還真能惹事。
而鍾榮卻在心中暗道不好,陳萬年的性格他也略有耳聞,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他的徒弟被打,此刻他們又有求於他,還是在他的地盤,他又如何肯善罷甘休。
陶陽卻沒有絲毫地覺悟,而是看着陳萬年道:“怎麼?陳會長想替你徒弟出出氣?”
“大膽,怎麼跟陳會長這麼說話,還不跪下道歉?”洪漢升不等別人說話,竟搶先喝道。
卻不知他這是在保護陶陽,別人不清楚,他可知道陳萬年的品性,年輕時可謂殺伐果斷;只是後來兒子意外死亡,對他打擊很大,前些年又信了佛,這才消停了許多。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他護犢子的個性,就算是記名弟子,也絕不會讓人欺負的。
所以洪漢升覺得如果陶陽能跪下道歉,他再從中說幾句好話,讓陳萬年消消氣,說不定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陳萬年卻擺了一下手,示意洪漢升別多話,他則微笑地看了一眼陶陽,道:“我的徒弟出去挨了揍,總怪他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所以無論是誰打了我的徒弟我都不會怪罪。”
他的話,無疑讓龐局和肖卓茵鬆了口氣,覺得這陳萬年到底是高人,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陳萬年則繼續道:“不過,打狗也得看主人,既然打了我的徒弟,如果我一句話不說,那豈不顯得我‘易拳門’的人太好欺負了。”
這陳萬年之所以能當上臨雲武道協會的副會長,除了他自身武藝高強外,他還有一層鮮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易拳門”的弟子。這易拳門是一個神秘的古武宗門,只有到了洪漢升和陳萬年這個層次的武者才能知道,至於鍾榮和他的兩個師兄還沒有資格知道。
陶陽聞言,卻是懶洋洋地道:“別那麼多廢話,你就說你想怎麼樣吧?”
陳萬年聞言,臉色不禁一變,沒想到此時此刻,這小子居然還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料想陶陽的身份可能不簡單,於是便冷聲道:“你敢如此和我說話,想來是有所倚仗,不知你是哪一派的弟子?”
陶陽當然無宗無派,但他所學的武功是開天十八式,說是“開天門”的也沒錯,不過他現在所倚仗的卻是“十力神訣”,於是他便隨口說道:“小門派,‘力工門’。”
“力工門?”陳萬年當然沒有聽說過,不禁皺了皺眉道:“力工門是哪個門派?”
陶陽道:“力工門就在剛才成立的,我就是第一任門主兼弟子,也是開山祖師。”
“小子狂妄,敢耍老子。”陳萬年不禁露出了獰猙的面容,厲聲喝道:“吳開,教訓教訓他。”
他的話音剛才落,他身旁那黑臉漢子便已竄出,看着陶陽惡狠狠地說:“小子,敢得罪師尊,就別怪爺爺我手狠。”
他說著話,便已一拳擊向了坐在那裏的陶陽。陶陽卻似來不及躲避一般,竟被這一拳擊中了前胸。整個當即向後一仰,將背後的座椅撞得粉碎。
吳開已是內勁圓滿的境界,只差一步就可步入化勁強者行列,方才他的那一拳當然沒有用足全力,因為他若是全力一擊就算是石頭也會擊得粉碎,所以他認為只需五成力量足以讓陶陽重傷。這卻並不是他託大,而是因為他這一拳足以將一頭牛擊斃。
龐局鍾榮和肖卓茵無不大吃一驚,都認為陶陽在這一擊之下,不死也得重傷。
真沒想到事情竟會鬧到這個地步。
而洪漢升和他兩個徒弟卻覺得陶陽太過狂妄,也該讓他讓吃點虧了,所以他們的表情都沒有變化。
而陳萬年自然更是風輕雲淡了,就像是看兩個小孩子打架一樣,渾不在意。
可是下一刻,他的臉色就變得鐵青,因為陶陽居然是毫髮無傷地站起身來。
陶陽擺了一下手,示意吳開暫時停一下,而吳開見自己重招之下,他竟然安然無恙,也是呆立當場。
陶陽則回頭看了一下被自己撞碎的椅子,道:“白瞎這麼好的椅子了,一定值不少錢吧。不過這可不怨我呀,所以我不會賠錢的。”
這時候他居然有心情說這話,無不讓人覺得他是腦子有毛病,可是剛才吳開並沒有打他的腦袋呀。
而吳開那一拳雖然來的突然,但陶陽卻完全可以躲得開,而他之所以不躲,並不是單純的裝逼,而是想看一看自已的抗擊打能力如何。十力之中的承受力就包含了抗擊打能力,他現在已是生力境三層,他想知道這種境界面對內勁武者的一擊會如何。
“用點力,我還行。”陶陽不知不覺中竟把電影的台詞搬了出來。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藐視,吳開如何能受得了,一記重拳直奔陶陽面門襲來。方才他一拳只用了五成力,這一下卻使出了全力。
陶陽則依舊沒有躲閃,任由這一記重拳擊中自己的面頰,這畢竟是內勁圓滿高手的一擊,這一擊足以開碑碎石。
但打在陶陽臉上,陶陽竟只退了五步,同時鼻子裏流出了鮮血。這一拳對他來說,就像普通人挨了普通人的一記輕拳一般,雖然也能造成點傷害,但也僅此而已。看來自己的承受力已完全無懼內勁武者的全力一擊了。
而吳開在驚駭不已的同時,卻一腳飛出,直奔陶陽的太陽穴踢來。這已是致命的殺招了,雖然仍不足以傷了陶陽,但陶陽卻不能不動了,因為他討壓被人用腳踢。
他左手輕輕一揮便抓住了吳開的腳脖子,吳開驚愣之下,立馬用左腳飛踹陶陽的前胸,希望能迫使陶陽鬆手。但陶陽卻一甩手,吳開便像一個沙包般飛了出去,正好砸在了一個柱子之上。
眾人只覺得屋子一晃,看到吳開落下之時,他已是嘴角流血,癱軟在地,生死不知。
陳萬年已是驚駭地站了起來,陶陽剛才那一手看似輕描淡寫,可是就是自己也做不出來,難道他的修為還在自己之上。
他已有些後悔託大了,而他身邊的那三個人早已飛身過去,查看吳開的狀況。
陶陽則用手擦了一下鼻子流出的血,道:“我們力工們的功夫不過是莊稼把式,登不得大雅之堂。不過我剛才可是盡量注意了,沒把你這裏的桌椅板凳弄壞。”
陳萬年簡直要氣吐血了,都快把人給打死了,卻強調自己沒有弄壞桌椅,他是真的傻,還是故意氣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