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懸崖谷(3)
美色惑人,卻不誤事。
憑藉著探查昨日之事的由頭,許夢成功甩開桑娃,潛入了懸崖谷的荒草叢中。
這是片尚未開發的山地,有樹有土有水,她還碰見了野生的療傷草,靈氣不多,是尋常藥店可買的普通的藥草。
巡着地圖,她步步往前走着,發鬟被樹枝枝撥亂,衣裙沾上枯草碎屑,才找到了掩藏在雜草背後的山洞。
草勢感人,足足有一人高。
少女呸呸兩口,吐出不經意間掉進嘴中的雜質,又用劍撥開蛛網,彎腰爬了進去。
大能的癖好竟如此獨特,自家藏寶洞的門開得跟狗洞差不多大!許夢感受着這擁擠的洞口,忍不住吐槽了兩句。
匍匐前行幾步,終於可以站立前走。少女整理衣裳收斂面容,規規矩矩的往前走。
系統說,這位封印血神木枝丫的大能還留有一絲殘魂。見長輩嘛,總不能邋裏邋遢的。
洞內光線逐漸陰暗,空氣卻不見稀薄。許夢藉著這微弱光線,對着地圖好生對比了一會,眼皮突突得跳。
越走,洞內環境越是乾淨寬敞。
久未來人的山洞,又怎麼會幹凈呢?
身形隱匿,許夢躡手躡腳的前行,跟做賊一樣。可當她到達封印血神木枝丫的石台,都沒有遇上人。
莫不是她大驚小怪了?指尖撫上石台,觸到細細的灰塵,石台之下,沙石均無,是無半點人跡的模樣。
罷了,速戰速決吧。
腦海不再思索,許夢半彎身體,朝着石台行了個恭敬的長輩禮,“晚輩劍符宗許夢,見過大能長老。”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劍符宗近日布卦,發現異端神物血神木,恐引天地變數,故派弟子前來,求取血神木枝丫回宗封印。”
“請前輩允可。”
無人回應,許夢倒也不介意。系統說了,大能封印血神木枝丫有千年之久,早就倦了乏了,只要足夠誠心,讓他知曉他們並無動用血神木枝丫的心思,她自然能順利拿到。
懷中取出兩塊玉牌,置於石台中央,白色的潤玉里刻着她與系統的名字。
艷紅艷紅的,猶如玫瑰綻放。
“血誓?”古老的嗓音慢吞吞的響起,是遲暮的老人氣息。
“是。”
血誓,就是傳說中違背誓言會賠命的古老法術。以牌為證,刻下吾名,交由旁人之手,誓言立下,玉牌持有者則可定下懲罰死法。
簡而言之就是,我若負了你,你想讓我怎麼死我就怎麼死。一旦違背誓言,天道自會安排人走上玉牌持有者為你設立的死局。
都不用你去動手,格外的兇殘!
身正不怕影子斜,許夢面對這兩塊玉牌,一點都不怵,再不濟系統也不會讓她輕易死掉的,她的攻略任務才剛有起色。
平緩的心臟壓着空氣跳動,大能前輩沒有再說話,少女也不敢吭聲。
“唉……”幽幽嘆息逸散,大能前輩滿是遺憾,“你來得太晚了……”
“這血神木枝丫,你帶走吧……”
許夢一臉懵逼,什麼叫太晚了,發生什麼了大事嗎?她還想再問,空氣驀然旋轉,是法陣啟動前兆。
掌間青光流泄,捲起玉牌和血神木盒匣就跑,臨走前思索一瞬,又施了個假的障眼法,頂替被她拿走的血神木盒匣。
匍匐爬出狗洞,許夢回到集市附近荒草叢,水眸擠出眼淚,作迷茫倉皇之態。
現下她只是個迷路的寶寶。
暮陽下沉,集市收攤,有族人途經此處回家,發現了狼狽的少女。
眾人好心,將她送回桑娃身邊。
幾人齊步回到住處,誰也沒有發現,本該的五人之行變成了四人——青符早已趁着無人注意,偷偷停留在懸崖谷內。
…………
月上枝頭,萬籟俱寂。
有飛娥掩在夜色里,撲向那燈火明亮的客棧上房,只餘一縷青煙,自此了無痕迹。就如同那青符師兄,自從潛入懸崖谷,已經連續三日未與他們聯繫,着實讓人擔心。
所幸,今日是第四日。
青煙繚繚,落在桑娃掌心,上頭映出金色小字,“懸崖邊上,速來。”
未言緣由,未說情況,但法術小紙,卻是許夢親自給的。
那日她回到集市附近,擠出眼淚后就假意在荒地里晃了兩圈,碰巧,偶遇上青符師兄。
他說他發現了一些秘密,想要留在懸崖谷查探情況,現下正愁沒有借口往荒地深處遊走。
於是,他便把許夢了強行押在荒草叢裏喂蚊子,要她扮演失蹤少女,還不能太快讓人發現。
兄長隻身離去,少女不安,憑藉著記憶給他掐了個聯絡符,系在他的手腕處。
“我們要不要去懸崖邊上啊?”辛嵐下意識望向桑娃,此處唯有他法力最高,其餘人皆無歷練經驗。
許夢搖頭,細看字跡,“按照青符師兄的騷包性格,字不可能寫得這麼小。”他喜歡龍飛鳳舞,揮筆落墨。
少時她曾聽慕妙師姐抱怨過兩句,道他每次在外遊歷寄信歸來,這送信的仙鶴都要飛不起來了。只因他的字跡太大,一頁紙的字硬要拆成三頁,好似紙墨不值錢似的。
黑眸聞言微暗,一錘定音,“我去看看,你們留在客棧,若是發現疑常,及時離開。”
許夢哪裏肯依,這或許是個陷阱,何況青符師兄現下情況未明,她也憂心。
撓撓磨磨了許久,夜子桑無奈,最後帶上許夢一同前往懸崖邊上。他們走後,剩餘三人各自回屋熄燈,靜心打坐。
月光自敞開的窗戶撒落,在屋內的茶杯中投下一輪明月。雲層挪動,為明月蒙上薄紗,卻也讓那杯中月,無風自碎。
“誰?!”莫齊兒睜開雙眼,厲聲嬌喝。
有藤蔓爬上窗沿,漸漸封住屋外月色,讓人不得窺視半分。柔柔男聲緩步而來,輕聲笑意,“容哥兒,你不是說喜歡她嗎?”
“現在人在眼前,還不快綁了她,早早納入睡榻?”
眉間殺意浮起,莫齊兒沐在月光之下,清清冷冷,是雪鋒做成的嬌花。窗邊藤蔓早已爬進房中,盤團在她身側。
欲纏綿,又不知為何沒有動手。
“沒出息。”柔柔面容滿是譏諷,他好玩般舉起涼茶,察看水中映出的兩張臉孔,“你若是不要,那我便把她給殺啰?”
“我要。”藤蔓現出人形,是表情木木的青年男子,綠眸緊緊盯住獵物,不肯錯過她半分情緒。
“我要。”他又重複了一遍。
美眸逐漸睜大,莫齊兒聲音戰慄,不可置信,“容……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