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兄弟相見

第六百四十一章 兄弟相見

女醫青枝正文卷第六百四十一章兄弟相見就在這時,突然院門外有走路的聲音傳來,周靜警惕停住腳步,問:「誰?」

這大晚上的,什麼人會來荒涼不堪的鄭宅?

就聽門外響起了游德的聲音:「是小的發現皇宮沒有了皇上和皇後娘娘,所以才來此查找的。」他記得鄭老爺第一個夫人的院子叫聽竹苑,進宅門后就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地找來。

鄭杭肅道:「只你一人?」

游德道:「是的皇上,就我一個人。」說話間他已經來到門邊,站在門口往裏看了一看,滿院的荒草似乎顯得月光都凄凄慘慘的,他吸了口涼氣,道:「皇上,我剛才過來找您時,發現宅里只有這個院子是有光的,就來這邊了。您果然在這裏。您一個人,哦不,和皇后兩個人出來多讓人擔心吶。」

鄭杭肅道:「以後你可不必找來。」說話間他往門邊走去,周靜跟在他側邊。

游德道:「是,皇上。」說話間停住了腳步,因為他要讓鄭杭肅和周靜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

這偌大的宅子,冷冷清清的,牆頭上都長了草,可有點嚇人。他剛才一個人過來時,腿都是抖着的。

現在好在有鄭杭肅和周靜和他一起走,他的腿才不抖了。

三人往宅門處走去。

走到一處院前時,鄭杭肅突然道:「游德,你可帶了火石?」

游德不解何意,道:「帶了,皇上您要火石做什麼?」

鄭杭肅指着站着的院門前低聲道:「把這個院子燒了。」

游德大驚,看了看左邊的院子,問:「燒......燒了?」

他仔細看了看這個院子的門匾處,寫着「聞香苑」三個字。

聞香苑。這裏正是二夫人的生前住處。也就是鄭杭肅弟弟鄭杭裴的母親的宅子。

游德問:「當真要燒了?」

「動手。」鄭杭肅沉聲道。

游德:「萬一連着燒着了別的院子,那可怎麼辦?」

這宅子裏可有二十多個院子,曾經,也是個大宅子。

鄭杭肅道:「不會。」

游德看了看周邊地物,覺得也許當真不會,這個院子和別的院子不挨着,而且旁邊也沒有大樹什麼的,院子周邊有零零星星的草,只要把草拔了就是。

既然主子下命令了,那就燒吧。

他先把院子周圍的草拔了,然後打開院門,來到院中,見這個院子裏也是荒草叢生。

院子裏荒草倒是方便讓火燒的更旺。

不過,如果在院子裏點火,很有可能火連不到屋子那裏去,他只能去屋子打開,點燃裏面的東西。走到屋門邊,他意外的發現門一推便開了。

剛才在宅門前他就疑惑過,因何宅門連個鎖都沒有,他一推就進去了,他後來想通了,這宅子常年沒人,大概宅子早就被小偷光顧多少回了。

進屋后,他拿出火石,劃出火后,找到一個舊帘子,便把火靠近帘子,帘子瞬間燃燒起來。

他連忙往外跑。

給宅子點火,他這可是第二次了。

他覺得彷彿他命中注定要被命令着給自己主子的宅子點火一樣。

他剛剛跑到院子裏,就聽到屋裏傳來了一個男子驚叫的喊聲:「誰在點火?」

游德震驚住了,裏面竟然有人?

正疑惑間,就見裏面跌跌撞撞跑出了一個瘦削的少年。

他定睛一看,竟是鄭杭裴!

他是什麼時候來到京城的?

他不是和幾個護衛在一起嗎?那些護衛去了哪裏?

緊急之下,游德來不及多想,趕緊回過身去拉鄭杭裴,拉

住他的手后,就拽着他往外跑。

把鄭杭裴拉到院門外后,他方才放鬆了他的手,對鄭杭肅道:「皇上,小公子竟然在裏面。」

鄭杭肅看了一眼鄭杭裴,只是沉默。

鄭杭裴道:「哼,我就知道,你遲早會找到我,把我害死。」

游德道:「小公子何出此言?」

鄭杭裴道:「這不是明顯的嗎?我睡在裏面,他命你點火燒院子。哪個都不燒,專門燒我住的這個院子。」

游德道:「皇上也不知道你在裏面啊。」

他希望皇上可以說些什麼,但他只是淡定地看着院子裏的火光,那火光已經沖的越來越高了。

游德仔細看了看鄭杭裴,發現他瘦的幾乎皮包骨,好像好久沒吃飯似的。再看他的衣着,破破爛爛,彷彿叫花子似的,他不解他何以到了這種地步。

之前鄭杭肅曾經派幾個護衛守護他,還有個叫東子的照顧他,如今那些人去了哪裏?

他正疑惑時,就聽鄭杭裴冷聲道:「哼,想我死也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只要在白天派幾個士兵把我抓到皇宮就是了,何必費心燒院子?對了,我知道了,你也是要名聲的,對吧?你就怕別人說你謀害親弟,所以只敢這樣偷偷摸摸的想燒死我。」

游德道:「你真是會錯意了,誰也沒想燒死你。真沒人知道你在裏面。」

鄭杭裴道:「你不用為他找借口,我就問你,為什麼他只讓你燒這個院子呢?」

游德道:「因為......因為......」他想說是因為他母親曾經毒死了鄭杭肅的母親,但是轉念一想,鄭杭裴還不知道這件事,這件事被查明的那天,他根本不在江北城的那個宅子裏。

要不要把事實給他說呢?他還是個少年,能承受這種痛苦嗎?知道自己母親是個外表美麗心內狠毒的女人,他當真受得了?何況眼下他身體看樣子虛弱至極,怕是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

所以,話到嘴邊,他猶豫着沒有把話說出口。

鄭杭裴不依不饒:「因為什麼,你說啊!」

游德嘆了口氣,道:「算了,你還小,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鄭杭裴「哼」了一聲,道:「你愛告訴我就告訴我,不想告訴也別告訴了,反正我已經對什麼都無所謂了。」

游德覺得他似乎改變很大,曾經,他是個多麼單純善良溫潤的少年。在第一場火發生之前,他臉上常常掛着笑容,那時候的他彷彿不知人間苦楚之事。

才短短几個月,他就彷彿完全換了一個人。

想到這裏,游德嘆了口氣,道:「你先告訴我你怎麼來到京城的?東子他們呢?」

鄭杭裴道:「不是你們把他們都搞得不見人影了嗎?」

游德道:「我們?沒有的事!」他自己沒做過這種事,他相信鄭杭肅也沒有做,因為假如有這種事,他只會吩咐他做。

鄭杭裴道:「反正你們也不會承認的,反正就是這樣,他們一個個地和我走散了,我一個人沒地方住,哪個酒樓都住不起,只能來這裏。這裏畢竟是我曾經的家。」

他不想和他們多說。因為已經心灰意冷。

他最近這些日子受盡顛沛流離之苦,自從和東子走散后,他就一個人流浪,由於身上錢財不久就用光了,只好靠一路乞討來到京城,他來的那天是臘月二十,那時還是大隸皇帝當政。

大年初一那天早上,他聽說大隸皇上已經被趕跑了,他兄長當上了新皇帝。

他因為飢餓難耐,跑到皇宮門口讓護衛通風報信說他是新皇的兄弟,誰知道護衛只是看了他一眼,說了句:「走開走開。」

他本來想再磨磨嘴皮

子讓護衛放他進去,後來突然想起古時聽到的新皇帝一旦上位就把弟兄們全都處死的故事,就立馬離開了。

他每天白天去乞討,求別人施捨一點飯吃,晚上回鄭宅睡覺。

今日是元宵節,元宵節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他甚至懊惱元宵節的煙花聲音太響了,影響他睡覺。

他每天必須早些睡覺,才能讓自己消耗的體力少一些,要不然不用到半夜他就會被餓醒。

他在煙花聲音變稀以後方才迷迷糊糊睡著了,沒想到突然聽到一陣聲響,睜眼一看,有人在划著火石,並且很快就用火石把帘子給點燃了,他心裏猜着了八九分,必然是兄長的主意!

新皇上位第一件事,可不就是謀殺親兄弟?

果然,到了院子裏,月光下他發現剛才那個點火的人就是游德。

他還故意把他拽住往外跑,這更讓他生氣。是想讓他死個明白嗎?等會和他說幾句話再把他投向火場?

到了外面,他又看到鄭杭裴,更是心內火氣高漲。

在他眼裏,這個兄長已經不算得是兄長了。而是仇敵。

游德見他一副怒火衝天的樣子,道:「不是我說,你怎麼一個人住在這裏?你來京城怎麼不去皇宮?」

鄭杭裴道:「去了皇宮我還能活到現在?再說了,皇宮和我沒關係。

游德道:「你說哪裏的話?皇宮怎麼會和你沒關係?你現在可是皇上唯一的兄弟。可是王爺了!」他說著尋思着自己是不是該改口叫他王爺,但隨即想到還是叫小公子合適一些。畢竟鄭杭肅和他關係一般,恐怕不會把王爺的稱號給他。

鄭杭裴道:「你們到底想幹嘛?你們要是想我死,我可以自己走到火場裏去!我不想在這裏陪你們看火燒我母親的院子!」

說話間,他竟自己走向火光衝天的院子。

游德趕緊拉住他,說:「你瘋了!」

鄭杭裴因為本就體質不好,再加上連日沒吃過一次飽飯,哪裏掙脫得了他的手,被他牢牢拉住無法再向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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