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酒樓勸告
女醫青枝正文卷第六百三十九章酒樓勸告陸世康道:「石兄可是想說,幾日內江北城將要迎戰三十萬大軍之事?」
陸世石抬眼看了他,道:「怎麼,你已得到消息?」
陸世康道:「今晚於皇帝住處剛剛得知此事。」
陸世石道:「那你們還不快走?大隸大勢已去,無力回天,你們守着這破城做什麼?」
陸世康手持茶杯,道:「勝負尚未分辨,何言大康大勢已去。」
陸世石道:「怎麼,你以為還有別的定數?告訴你,大隸真的無力回天了,除了那三十萬大軍即將壓境,還有別的你不知道的事。」他欲言又止。
「還有別的?何事?」陸世康放下了茶杯,問。
「反正我就是告訴你,你回去說服叔父,必須躲躲,大隸皇帝於你家的這點恩情,不能反過來制約於爾等。何必陪着他們送死?你沒看見連曾經的丞相都歸順新皇了?他在京中,自然更易分辨局勢。」
他昨日晚間就來了,因為守門的知道他是知府之侄,沒去傳報便讓他進來了。他有話不敢對叔父親自說,只敢找陸世康。
陸世康道:「只怕他早已有此心。」
陸世康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認為那位幫助鄭杭肅的被他們稱作姓莫伯的神秘人物被調查出已經在京城活動七八年之久,誰知道他活動的人物里都有誰?
京中為官的投降於鄭杭肅的固然肯定有此次審時度勢後方才加入的,但肯定有不少是以前就被他拉攏過的。
陸世石皺眉道:「不管如何,大多數官員都已投降了,要不是皇帝剛好是投奔江北城,我相信叔父也早投降了!現在不投降不就是因為皇帝在此嗎?要我說,你們何必因為這破面子而待在這裏?想想這一大家子的性命,萬一......反正別做讓自己後悔之事,識時務者為俊傑。別逞所謂的英雄之勇。」
陸世康停了片刻,道:「誰說皇帝一定敗,鄭杭肅一定勝了?」
陸世石道:「那不是明擺着?你看天下還有幾座城是大隸皇帝的?不就只有一個?以一城抵抗天下,勝負以分。」
陸世康笑而不語。
陸世石看他神情自若的樣子,問:「怎麼,你對形勢還有別的判定。」
陸世康只是喝茶,並不言語。
陸世石道:「我知道,你因為幫着太子一陣子,也確實出了不少力,但你要是因為誤判了形勢那以後只能自悔而已。還有,你莫不是因為皇帝在江北城,起了什麼想因此成功立業的想法?也是,要是皇帝反攻成功,你作為出力者必有重賞,但是我告訴你,這基本不可能。」
他拿起一壺酒,往杯里倒了一杯,喝了口酒,然後又道:「不可能的原因是,這後面還有許多謀划是你不知道的。不僅僅是三十萬人壓境而已。」
陸世康知他不會透露給自己這背後的謀划,和他多言無益,起身道:「我意已定,兄且回吧。」
陸世石道:「世康,你是執意要和我成為敵家?」
陸世康道:「石兄,是敵家與否,全在於有無對對方行齷齪之事。你要是無此行為,便不算我之敵人。」
陸世石嘆息一聲,道:「可是,假如兩軍對壘,我在鄭那一方,你在大隸一方,咱們總會有敵對的時候,那時候就算我想和你一心,也不能啊,那將如何?」
陸世康道:「若如此,那也是無法。」說著起身,道:「夜已深,石兄還是早些休息。」
陸世石道:「喂,別走啊,我可不能真眼睜睜看着你們出事!你要是不同意離開,那你回家勸勸叔父,要是他也勸不動,你把祖母和嬸嬸及一些女眷帶去我家就是。」
陸世康道:「石兄無需多言。我意已決。」
陸世石無奈說道:「世康你......哎,早知你固執如此,我不如找你兩位兄長說道說道。」
陸世康道:「石兄,你的說法我自會轉告我父和兩位兄長,並且探討一二,夜色已深,你可在此酒樓休息,我先回了。」
陸世石道:「我可不在此酒樓休息,也不在江北城,我得走了!」說著也起了身。他要去雁下城自己家那裏。有些事情,他要和自己父親攤牌了。
兩人來到酒樓外,回到此前陸世康從皇帝住處出來的那條巷子口,陸世石對着一顆樹下的馬車擺了擺手,那馬車的馬夫便往這邊趕馬而來。
那是他自家的馬車,剛才命馬夫停在此處的。陸世石上了馬車后,挑着帘子對陸世康道:「世康,我今日的話你別急着全然不顧,回去好好想想,和叔父及兩位兄長探討探討,再做決定不遲。咱們就此別過,過幾日你要是想通了,去找我!」
陸世康向他擺了擺手,道:「你回吧。」
陸世石對馬夫道:「啟程!」
馬夫便趕馬疾馳起來。
陸世石想着自己要和父親交代的事,一時之間有些煩躁。
他不知道父親會是什麼態度。
之前他一直沒和他說過自己幫助鄭杭肅的事情。因為之前自己都屬於搏一把而已。
到今日他有更多的把握時,方才打算和父親言明。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當上國舅了,甚至可能被封為國公,他就不自禁地心花怒放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又皺起了眉頭,因為自己妹妹陸媛和這段日子因為對鄭杭肅失了信任而遷怒於自己。
她不知從何處聽來鄭杭肅和周靜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的說法,心下妒忌又惱恨自己曾經對鄭杭肅一往情深而且被他一覽無遺。
遷怒於自己兄長陸世石,乃是因為他年後初二開始便一再催促她和他同去京城。
她不願意當那個送上門去還惹人煩的。
陸世石無法把她綁去京城,只好在初五的時候自己先去了,在京城待了幾日打聽了許多消息之後就立即來江北城勸陸世康離開江北城。
此次沒有說服陸世康他甚為遺憾。
他可不想在自己飛黃騰達的時候眼睜睜看着自己叔父一家遭血光之災。
他不是什麼多高尚的人,但也不是六親不認的冷血之輩。
因此他嘆息了一聲又接着嘆息一聲,直把趕路的馬夫煩的直搖頭。
馬夫煩他還因為這幾日他總是催他趕馬車,快把他累死了。
從京城到江北城,他每晚只能睡兩個小時,便會被陸世石喊醒趕路。
他一點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急着來江北城。因為他什麼也不和他說。
而現在,陸世石又急着去雁下城,還是夜間趕路,又要把他累夠嗆。
好在陸世石彷彿突然意識到自己把馬夫累慘了似的在路過一個小鎮時對他說下車找酒樓睡覺,他才眉頭舒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