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回

第五、六回

第五、六回

三年後,西部瓦台部落反叛,三十萬大軍跟快便打到了離京城還有二十日路程的地方。全國上下luàn成一團,宮中表面上看似平靜,但每當太陽落山,宮中掌燈之後,總會聽到某些角落有人哭哭啼啼地聲音,隱約還能聽見有人念叨着自己死於戰luàn的親人的名字。

皇上在平日用於祭天的通天台召集了文武百官,商議對策……結果沒出一個時辰,便有近十人成為了刀下鬼,其中有七人都是謀臣。

我站在賈掬身邊,他的手始終mō在我的頭上,每當有一個人被衛士架出去luàn刀砍死的時候,他總會低下頭看我一眼,沖我笑一笑,低聲道:別怕。

賈掬身為八十八謀臣之首,始終沒有出一謀,劃一策,只是靜靜地站着,好像這件事根本與他無關一樣。

王子坐在我們前面的一張巨大的椅子上面,我站在這隻能看見他的後背,但我注意到每當一個人背架出去的時候,他的後背總會chōu搐一陣,許久才會平靜下來。

很久沒有人站出來建言,整個通天台靜得可怕,就如所有的人瞬間都死去了一般。

我有些害怕,抬頭看着賈掬,只見賈掬眼睛直視站立在文武百官中一個很不起眼,和他年齡差不多大xiǎo的男子。

男子也看着賈掬,賈掬微微點頭,那男子立即從人群中大步走出,跪在皇上跟前說:末將廖荒願領jīng兵十萬破敵!

十萬,除去禁衛軍便是這個國家僅剩兵力的三分之二……

皇上大概是殺人殺得有些疲憊了,懶洋洋地反問:你如何破敵?

廖荒回道:末將待到陣前自有破敵之法。

皇上眉頭凸起,正要揮手招上衛士,賈掬此時站出。

賈掬:皇上,如再不出兵,叛軍離京城只怕只有不到十五天的路程了。

皇上看着賈掬:沒有破敵之法,如何能出兵?

賈掬:廖荒將軍自有破敵之法。

皇上:你……

賈掬:如廖荒將軍無法破敵,我願在此祭上人頭,還有一家大xiǎo以及唯一一名徒兒的xìng命……

賈掬說到這,看了我一眼,我大吃一驚,儘力讓自己的雙tuǐ不要發抖。

此時,讓我意外的情況發生了,王子竟然從椅子上起身,大步走到皇上面前。

王子:父皇,如廖荒將軍無法破敵,我也願意祭上人頭!

於是,皇上妥協了,隨後廖荒帶着十萬大軍浩浩dàngdàng地出發了。

大軍開拔之前,廖荒看着賈掬,賈掬對他點點頭,廖荒這才翻身上馬,我站在賈掬的身前,賈掬的一隻手抓住我的肩膀。

賈掬:看,這就是謀臣之法。

我搖頭,賈掬將我帶到宮中一口大水缸面前,指着裏面的水問我:裏面有什麼?

我回答:當然是水。

賈掬又指着那口大水缸問:這是什麼?

我回答:水缸。

賈掬點頭:為何在此有一水缸?

我回答:怕宮中失火,無救火之水。

賈掬點頭:你是水,王子是水缸。

我依然不明白。

賈掬:水缸不可輕易更換,但水雖然可以隨時更換,但卻沒有必要,在沒有必要更換水的前提下,水缸里就必須一直有水……故我用項上人頭作保,加上你的xìng命,王子不可能置之不理。

我恍然大悟。

賈掬:因為這些也是我教王子的。

我又一次恍然大悟。

賈掬:廖荒出戰也是在我授意之下。

我不解:那為何不讓他早些出戰,早些出戰,也不會死那麼多人。

賈掬搖頭:早些出戰廖荒也只有死路一條,必須得等人死夠了,死足了。

賈掬的話讓我覺得他有些可怕,但他臉上卻依然掛着那種溫暖的笑容。

賈掬:死十人以救天下,有何不可?

我沉默不語,賈掬mō着我的頭。

賈掬:作為謀臣,一個最聰明的謀臣,不應該時時都將自己擺在棋盤最顯眼的位置,甚至可以藏於棋堆之中,當最需要的時候才站出來,將自己放在能改變局面的位置上,隨後又隱於棋堆之中,如要追求名利,萬不可選擇謀臣之路。

我點頭,表示明白。

賈掬:名利是謀臣的最大的絆腳石,你切不可辜負了給你取名字的人……謀臣。

我沒做聲,只是笑了笑。

賈掬很高興,看着我的臉說:你笑了,這很好……記住,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要保持一張笑臉,即便是你知道自己將會死於luàn刀之下,這樣就算你死了,殺你的人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賈掬說完,收起白紙扇:或者你永遠都不要笑,不要有任何錶情,總之……你不要讓其他人能夠通過你臉上的表情窺視你的內心。

我記得,那天的落日顏sè如血一般,當落日的顏sè灑向地平線,也就是廖荒帶領十萬大軍遠去的方向,那裏騰起一陣血霧,讓人不寒而慄。

[六]

第二日清晨,廖荒回馬來報,稱需皇上賜豪宅一座,金銀千兩,美nv兩名。

皇上沒有心思,揮手准了廖荒。

賈掬悠閑地搖着白紙扇,文武百官議論紛紛。

第三日清晨,廖荒又回馬來報,稱需皇上再賜豪宅三座,金銀萬兩,美nv十名。

皇上勃然大怒,怒罵廖荒藉機要挾,但最終還是准了廖荒。

賈掬閉着眼睛,坐在王子的身後品着茶,不發一言,文武百官議論着廖荒人頭肯定不保。

第四日清晨,廖荒再次回馬來報,稱需皇上再賜豪宅,金銀以及美nv……

皇上再也按捺不住,從龍椅上跳起,叫囂着要將廖荒碎屍萬段,此時文武百官分為兩派,一派建議皇上等廖荒平定戰luàn后再做定奪,另一派建議皇上立即處死廖荒。

皇上最後折中了雙方的意見,派另外一名大將尓冥率領剩下的五萬jīng兵緊隨廖荒其後,一為接應,二為一旦廖荒平叛不利,便可就地處死。

皇上旨意一下,賈掬便滿意地點了點頭,將白紙扇遞給我,讓我拿着,自己則閉上眼睛呼呼大睡起來。

十日之後,探子回報,廖荒大破瓦台部落叛軍,隨後尓冥率軍趕到,繼續追擊逃跑的叛軍,皇上大喜,大喜之後突然眉頭緊皺……

賈掬此時按住我的肩膀,低聲道:好好看着。

跪在地上的探子突然感覺到周圍安靜了許多,又不敢抬頭去看,竟然害怕得渾身微微發抖。

皇上沉思半刻,問:廖荒將軍現在何處?

探子道:廖荒將軍已將兵符jiāo予xiǎo人,讓xiǎo人帶回京城,面呈皇上,自己隨後率親衛一名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皇上臉上浮現出笑容,點點頭,又問:尓冥將軍呢?

探子回:率領五萬jīng兵繼續追趕瓦台叛軍中!

皇上臉sè有些難看,不再做聲,只是揮手讓探子退下。

賈掬低聲道: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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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臣與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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