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茗香一步三回頭地跟着幼歡離開了茶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幼歡問道:“可憐她?”
茗香不清楚幼歡和小月姨娘之間的恩怨,只是單純地出於同情,道:“她看起來挺可憐的,傷心成那樣,想必定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求郡主吧。”
幼歡沒立刻回應茗香的話,只是一副看珍稀的目光打量着她,看得茗香渾身不自在。
“茗香,你在宮中待了幾年了?”幼歡問道。
茗香心下奇怪,但還是老實地回道:“奴婢是從北平王府來的,殿下入主東宮時,奴婢才進宮的。”
黎皇后還是北平王妃的時候,也是個威名在外的狠角色,北平王府姬妾如雲,但是後院卻鮮少出現什麼亂子,各個妾室在北平王妃面前跟溫順的綿羊一樣。
幼歡想通之後,對茗香道:“你知道你剛才同情的女人是什麼人嗎?”
茗香無知地搖了搖頭。
幼歡笑着道:“她在嚴府連殺四人,就連我也差點在半年前折在她手上。”
“茗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個無解的死結。”
茗香啞口無言,神情沮喪地反思自己,知道自己剛才失言,“郡主,是奴婢多嘴……”
幼歡莞爾一笑,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她的可憐表現給了你看,而她的可恨是用在了我身上。”
每個人都有正與邪的兩面,只是不同的人,看到的面不同罷了。
幼歡回了客棧便躺在榻上,薄被蓋在身上,輕闔着眼,眼睫微顫並未睡熟。
“姐姐,你要藏好了……”
“幼歡,朕的寶貝侄女,快別躲了,出來朕給你當馬騎好不好……”
“姐姐,你別救我了,你看我這樣……哪裏還像個人啊?”
昭帝和塵安聲音交織在腦海里,最後的畫面停在了泛起漣漪的水面上,幼歡猛地驚醒,心臟毫無規律地在胸腔亂跳。
坐在一旁看書的趙華瑾將幼歡的神情都收盡眼底,他放下書,倒了杯水走到幼歡身邊。
“又做噩夢了?”
幼歡顫着手接過溫水喝了下去,但是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並未褪去多少。
“茗香說今日醫女滿月去找你了。”趙華瑾在榻上坐了下來。
幼歡應了一聲,道:“她想求我幫個忙,但是被我拒絕了。”
趙華瑾目光微凝,將今日查出之事告訴幼歡,“嚴府的前兩樁案子和嚴醇的死都是出自她之手,嚴刻的死應當是個意外,馮氏本想藉由嚴刻去陷害滿月,便在開宴之前就割傷了嚴刻,然後把一人放在屋裏,之後派人去引滿月過去。”
“但是沒想到嚴刻自己一個人在屋中的時候,會把自己悶在被子,等滿月過去的時候,嚴刻已經窒息而亡。”
幼歡似是想到了什麼,起身走去床邊,視線一陣暈眩,但是很快她又搖了搖頭,將自己的異樣壓下,心想着許是沒睡好的緣故。
幼歡走過去把壓在枕頭下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就是醉夢生。”幼歡將那日從嚴刺史屋中偷出來的未燒完的香丸拿了出來,“我從嚴刺史的屋裏偷出來的,嚴刻應當是聞到了醉夢生,感覺難受所以才拿被子捂着自己的。”
“雖然嚴刻不是滿月動的手,但嚴刻也是因她而死。”
不過很快幼歡又想起一件奇怪的事,不管是嚴刺史,昭帝,還是她,曾經都因為長期吸入醉夢生的緣故,身體虛弱,為什麼滿月卻像一點事都沒有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