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隨便挑
這一撥人分乘兩輛馬車到了榮泰，同樣的消息放出去后，各家女眷自然是匆匆趕來。
馬車滿滿當當的在榮泰門前停了一大排。
裴府雖然只是商賈之家，但如今是地位高的皇商，裴文淵又位極人臣，稱得上是皇城中一等一的權貴。
再加上方雯雯之前跟王思邈的那些交情，來了之後，掌柜的不敢怠慢，派了好幾個夥計過來招呼着。
從西洋過來的綢緞，蕾絲，音樂盒，水銀鏡等東西擺放在店裏最顯眼的位置。
論誰來了，都得要上去看一看，摸一摸。
方雯雯見這邊人多，裴霜霜又趕着過去湊熱鬧，方雯雯交代了丫鬟婆子看好她，便來到了博古架後面，準備挑選一些精緻的小物件。
忽然，一條五彩斑斕的歐式項鏈吸引了方雯雯的注意力，正準備伸手過去拿，卻看見一隻手深了過來。
方雯雯皺了皺眉頭，一抬頭，卻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皇……”
“噓。”明岩滿眼帶笑，對方雯雯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方雯雯立刻微微低頭，算是行禮。
“你喜歡這條項鏈？”明岩低聲問道。
方雯雯點點頭。
“這樣，便送給你，若是還有什麼喜歡的，儘管開口，朕……我來買單。”
方雯雯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明岩此舉何用意，難不成是在對自己表示感謝？
又或者是對自己以及裴家有所圖？
心急電轉，方雯雯決定還是不跟明岩客氣，蔥白的指尖連着點了好幾樣。
“多謝皇爺，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一口氣挑選了七八件東西，讓蘭香和小柳提在手裏。
明岩喜歡的就是方雯雯該聰明時聰明，該藏拙時藏拙，該直率的時候又直率的可愛的勁兒，等方雯雯點完之後，還連着問了好幾聲還要不要。
“既然皇爺如此盛情，我就卻之不恭了，我還想要一個水銀鏡，能從頭照到腳的那種。”
今天來了這麼多皇城貴婦，方雯雯想搶到水銀鏡，恐怕還是得皇上出馬才行。
方雯雯伸出手，大概比了個輪廓。
明岩眼中笑意藏不住，以拳抵唇低笑不止，讓身邊的小太監去跟富泰的掌柜的交涉，兩人稍微說了一會兒，小太監便過來說已經辦妥了。
方雯雯這才心滿意足了。
方雯雯臨走的時候，明岩對方雯雯比了個禁聲的手勢，方雯雯立刻眨眨眼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將今天皇上行蹤給泄露出去，隨後找裴霜霜去了。
明岩笑着揮揮手。
方雯雯從博古架後面出來了之後，便帶着蘭香和小柳去人最多的地方找閨女了，也想看看這從西洋過來的水銀鏡質量如何，是否光滑。
方雯雯走之後不就，從另一個博古架的後面探出來半張正詭異的笑着的臉。
正是不知道在這地方躲了多久的白莎莎。
皇上……
白莎莎默默咀嚼了這兩個字，又輕攏髮絲，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朝着皇上藏身的地方去了。
皇上今天穿着一身玄墨色的衣裳，黑的的髮絲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在腦後，身量高大，佇立在金色璀璨的陽光中，顯得更加俊美，氣勢威嚴。
白莎莎心頭狠狠一顫，收回了自己痴迷的目光，又伸出蔥白一般的手指頭，撥弄着旁邊一隻青花瓷的瓷瓶。
臉上的笑容溫柔又淡雅。
皇上聽見了腳步聲，抬頭看去，發現對方不過是一名普通女子，便沒有出聲訓斥，拿着一尊巴掌大的小香爐正對着陽光欣賞。
“你說這香爐有多少日子了？真的還是假的？”明岩問身邊的小太監道。
“皇……爺，奴才見識淺薄，看不清楚。”小太監搖了搖頭，滿臉苦相，隨後又笑着指了指二樓的方向道，“要不奴才上去將掌柜的請下來，給您掌掌眼？”
“他為了能將這香爐賣出去，自然會往好了說，真真假假還不就是他一張嘴？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叫我如何能信？”皇上哂笑。
小太監恭維道：“爺是何等的人物，掌柜的騙了誰也不敢騙了您啊，爺您稍等，奴才這就去把人叫下來。”
見主子並沒有出言阻攔，這小太監便立刻抬腳上二樓了，卻不然聽見一道清婉的聲音響起來道：“這尊四方伽藍香爐乃是珍品，乃南嶽時期的御用物品，這位爺若是有意，定價應當在三千兩白銀左右。”
皇上挑眉看向正朝着自己走來的，容貌清秀的女子，擺出了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白家原本就是盜墓發家，祖祖輩輩都是跟墓里的陪葬品打交道，說起鑒賞古董，白莎莎能稱得上是大師級的人物，幾乎從來都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白莎莎信步上前，自然而然的從皇上的手中將香爐接過來，指着上面的紋路開始講解。
一番引經據典，姿態從容不迫，學識又相當淵博，引得皇上頻頻打量白莎莎，眼中的讚賞之情，絲毫不加掩飾。
鑒賞完了手中的香爐，皇上已經完全信服了，隨後又拿起一幅古畫，邀請白莎莎共賞。
這兩人言笑晏晏，之間氣氛相當融洽。
另一邊，方雯雯已經來到了水銀鏡旁邊，裴霜霜見自家娘親來了，便用鞭子撥弄開了幾個搔首弄姿的貴女，將娘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再佔據了最中間的位置。
因為裴霜霜這動作實在是蠻橫又霸道，幾個貴女便怒目而視，正準備張口罵幾句，卻被身邊的人急忙忙的拉走了，小聲的勸說道。
“算了吧算了吧，裴家人咱們惹不起，更吵不動，你沒聽說嗎？她未過門的嫂嫂都被她娘罵的狗血淋頭，再不來往，投繯自盡，你能是她的對手，別等會罵起來，你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裴將軍可不管誰對誰錯啊，反正都是護短的，算了吧算了吧，離裴家人遠一些。”
這幾個貴女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最終還是忌憚裴府的權勢，不情不願的走開了。
方雯雯聽了這一耳朵的閑言碎語，皺緊了眉頭，哪兒能讓她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