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不可說
往後白如一肯定會步步高升，位極人臣。
也不知道到時候白莎莎是個什麼心情？
白莎莎當真就是個不可救藥的蠢人，方雯雯暗中冷笑。
白莎莎原本以為白如一現在的處境肯定是窮困潦倒，沒過幾個月就會被皇上發配邊疆，這輩子不可能再翻身了。
怎麼會想到在這樣的皇家宴會上還能看見他，像他這樣的芝麻小官，配來嗎？
腦子裏亂鬨哄的，白莎莎也沒個頭緒，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躲在方雯雯和蘭香的身後。
白如一卻連個眼神也沒有給白莎莎，只定定的看着方雯雯，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情緒，有愛慕，有懷念，有欣賞，更多的是遺憾。
這世界上，白如一的心中就剩下這麼一個白月光了，即便方雯雯已為人婦，白如一還是沒辦法忽略自己心中的情感。
這時候的方雯雯，落在白如一的眼中，怎麼樣都是好的，哪兒還有什麼心思將矯揉造作的白莎莎放在眼中？
尤其是在白莎莎的襯托下，白如一更覺將方雯雯愛到骨子裏，恨不得掙脫世俗所有的教條，將方雯雯帶回家中藏起來。
白如一壓抑住滿心的感情，顫抖着正因問道：“裴，裴夫人，裴小姐這是怎麼了？”
問的是裴霜霜，可白如一的眼珠子彷彿黏在了方雯雯的身上。
“宮人錯將青梅釀當成青梅酒端上來了，這丫頭不小心喝多了，這會兒正犯迷糊呢。”方雯雯無奈的笑了笑，沒忍住戳了戳自家霜姐兒臉上的肉。
裴霜霜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方雯雯，然後咧着嘴嘿嘿的傻笑。
方雯雯溫柔的看着裴霜霜的模樣，落在白如一的眼中又是一陣眼熱，忍不住向前靠近一步。
卻被半路上的裴文淵給揮袖擋開，這輕飄飄又冷若冰霜的眼神讓白如一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
裴文淵走到了方雯雯的跟前，伸手捏了捏妹妹的鼻尖。
裴霜霜沒有焦距的眼睛忽然爆發出了亮光，一頭撲進裴文淵的懷中喚道：“哥哥！我要回家！你背我回去！我怕壓着娘親，娘親累，哥哥不累！”
方雯雯笑了笑：“你這小丫頭，我倒是說不准你這是有良心還是沒良心了。”
裴文淵低聲笑了笑：“不讓娘累着，還算是有良心的。”
說話間，裴文淵將裴霜霜背在背上，大踏步的往外走。
裴霜霜將自己滾燙的小臉埋進自家哥哥的脖子裏，發覺他動了動脖子，裴霜霜又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隨後用小手掌拍了一下裴文淵的腦袋喊道：“駕！”
得，這是被人給當成馬來騎了，裴文淵非但沒生氣，還寵溺的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小丫頭的後背。
白如一看着這兄妹倆，再看看方雯雯，心中酸澀又難受。
若非當初自己不堅定，此刻同方雯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應當是他，或許他們也會有這一對相親相愛的兄妹做孩子？
白莎莎心中比白如一還要難受千萬倍，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妹倆，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
現在寄住在裴家，人人避她如蛇蠍，闔府的寵愛都給了裴霜霜這個賤種。
雖然回到了皇城，也如願以償的找回了江家女的身份，甚至還住進了權勢滔天的裴家，白莎莎卻彷彿一無所有。
裴霜霜趴在裴文淵的背上，心中不知怎麼的，莫名其妙的高興起來，路過一棵宮牆柳的時候，順手摘了一枝柳樹，一邊揮舞着柳樹枝，一邊還咿咿呀呀的學着唱，唱的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
裴文淵忍住了笑，又拍了拍裴霜霜的腿笑道：“行了行了，你這哪兒來的這麼多又情又愛的小歌啊，小心掉下去。”
裴霜霜獃頭獃腦的想了半天才笑話了剛才哥哥說的話，唱着覺得自己滿意了，才又換了首貴妃醉酒開始唱。
方雯雯走的很慢，白如一就這樣陪着方雯雯一步一步地走。
隔着很遠便能聽見裴霜霜像模像樣的咿咿呀呀的聲音，反倒沒聽見裴文淵說什麼。
一行人到了宮門外，馬車早就準備好了，白如一依依不捨的目送着方雯雯。
白莎莎路過白如一身邊的時候忽然低聲說道：“大哥，咱們談談？三日後，明月閣一敘。”
白如一嘴唇微動，表情非常的冷冽道：“抱歉，江小姐，你認錯人了，你大哥遠在匈奴腹地。”
白莎莎愛上的看着他，見白如一真的無動於衷，才邁着小碎步往馬車方向走去。
這樣的態度，想要緩和關係，怕是不可能了。
裴文淵和裴霜霜坐一輛馬車，裴霜霜哼哼唧唧完了貴妃醉酒好像覺得口渴了，正伸着舌頭舔唇瓣。
裴文淵便親自倒了一杯水遞給裴霜霜：“霜姐兒，再過一些時日你便長大了，就能嫁人了，可不能如現在這般胡鬧了。”
裴霜霜捧着哥哥遞過來的茶杯嘿嘿的笑道：“我才不嫁人呢。”
裴文淵皺了皺眉頭：“不可。”
醉酒中的裴霜霜才不管自家哥哥是個什麼心情，自顧自的又開始咿咿呀呀的唱起來了。
馬車緩緩靠近裴府，小紅和竹枝上去接了主子下來，卻看見主子已經昏睡過去，被將軍抱着下來的，小臉埋在將軍的臂彎中，只露出來一個紅彤彤的耳朵尖。
一陣酒香從主子的身上飄散出來。
方雯雯從馬車上下來后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快去大盆水來，再將我前些日子調製的雪膚膏拿過來，這丫頭喝不得酒，一會兒該出紅疹子了。”
小紅和竹枝立刻去辦了。
回到了裴霜霜的房間內，方雯雯看着裴文淵將妹妹放在床榻上，又忙前忙后的打水。
不看不知道，經過了一路上的顛簸，霜姐兒又喝了酒，現在渾身燙得厲害，出了一身的細汗。
額前的碎發也直接貼在了兩鬢，面頰上也通紅，身體軟綿綿的恍若沒骨頭一樣的。
方雯雯嘆了口氣，讓裴文淵出去后，親自給閨女脫掉鞋襪和罩衫，將帕子擰了之後給霜姐兒擦拭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