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垂暮老人

可是如今這話也是為了推掉王氏的無理要求，方雯雯也不好與裴宸發脾氣，只得忍氣吞聲，還得陪着笑：“是呀，是，嗯，很安全的。”

王氏壞壞的一笑，瞄了裴宸一眼，道：“喲，這位小哥，知道的還挺多。”

勞累了一天，方雯雯困得直打哈欠，王氏見狀，便道：“瞧我，知道二位今天這麼累了，還與二位聊起來沒完了，我家房子小，這東面尚有一間閑房，二位就裏面將就擠一宿吧。”

方雯雯看了王氏一眼，道：“舅母，你怎麼可以這麼安排，我與他毫無關係，切不可睡在一屋中，以後傳出去，豈不是我的名聲都要毀了？”

王氏嘆道：“雯雯呀，非是舅母不明事理，只是如今這外面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瘟疫至今還在蔓延，每日都有人死，舅母難道還能讓你去外面住？而你舅父家中，只有這兩間房，你二位就將就擠擠吧，舅母相信，這位小哥，定然也不是個不懂倫理之輩。”

方雯雯怒視着裴宸，裴宸笑道：“你我在家中也是同一屋檐下，我都不曾垂涎你的美色，如今在這疾病成災之地，我更不會對你起色心的。”

王氏不解：“你們，你們在家中，也是住在一起的。”

“哪有，我們只是合租而已。”方雯雯極力辯解着。

可是王氏卻更糊塗了：“合租，難道不是，住在一起嗎？”

“唉呀，我，我和你說不清了。”方雯雯索性也不解釋了，背緊自己的竹蔞，便扭身進了東屋去了。

裴宸壞笑着，與王氏打了招呼，也跟在後面而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村中的公雞喔喔叫起來，有幾家的房頂冒出了裊裊青煙，看起來，村民們這一次真的相信了方雯雯，他們知道自己活下去還有希望，便又將日子和平的過了起來。

方雯雯推開窗子，看着那飄起的青煙，欣慰的笑了起來。

王氏也湊過來道：“這瘟疫暴發了近一個月，這村中的人，很多人都挺不過去了，想不到今日你一來，又給這個村子帶來了希望。”

方雯雯笑着點頭：“相信生活，相信生命的奇迹，只要還有信念，沒有什麼是逃不過去的。”

匆匆吃過了早飯，方雯雯又背起竹蔞，按照裴宸昨日記錄的情況，去那幾家病得較重的，已經昏迷的人家去探訪。

兩個人在村中受到了皇帝一般的禮遇，這些熱情的村民都拿出家中最好的酒水和吃食來招待他們，方雯雯甚感欣慰，雖然贈出的藥品不少，但能收穫這麼多的人心，也算是一種成就。

在村尾，有一間破爛的房子，因為年久失修，門框什麼的都已經散了，但房頂卻依稀有些清煙升起，方雯雯從別人家出來，看到這兒的情況，不由得起了疑。

“裴大哥，這裏你可做了記錄？”

“沒有。”裴宸翻閱了一下昨天記下的名單，道：“記錄下來的，咱們今天都走訪過了。”

方雯雯道：“走吧，咱們進去看看。”

二人並肩走向屋中，屋中漆黑一片，雖然大白天，卻並沒有開窗，屋裏透不進一絲陽光。

“有人嗎？”方雯雯問。

時候不大，從后屋走出一個拄着拐杖的老人，眯着眼睛，打量了方雯雯與裴宸一眼，道：“你們二位，找誰呀？”

“我是新來的大夫，給村民治療瘟疫的，老人家，你的身體還好嗎？”

“大夫？”老人呵呵一笑：“這場瘟疫根本就無藥可救，你這年輕人，何必來這裏送死？”

裴宸笑道：“老人家想多了，如今我們已經將這病攻克了，這位方神醫，可以治得好。”

“你能治得好？”老人不信：“你師從何人？有此妙手回春之功？”

方雯雯道：“我本是南京大學醫學院畢業，師從龐微老師。”

“龐微？”老頭兒想了半天，“我在醫界混跡多年，卻不記得有這麼一號？”

方雯雯暗道：“我從幾百年之後穿越而來，你要是你認識，那就怪了。”

可是嘴上卻道：“我老師平日低調，故此您也未曾聽說過，怎麼，聽您的意思，你以前也是大夫？”

老頭兒點頭道：“我本是外界號稱的神醫“李來樂”，因為聽到這裏有瘟疫，便進來行醫，想着能救下這一方百姓，卻不料想，自己救人未成，卻最先感染了，只能在這裏等死。”

方雯雯心中一酸，看來，這次自己是拿到了藥方，救得了人，這才得到了別人的禮遇，若是自己也和這位老大夫一樣，只憑着一腔熱血，冒然前來，只會落得無人問津的下場。

方雯雯從背蔞中拿出葯來，道：“這葯是我用特殊的方子制的，你先吃着，若是不夠，我再回去給您配，您是仁德的大夫，我不想在我們醫界，有好心不得好報的例子出現。”

老人拿起藥丸，道：“年輕人，你這方子中，可有什麼藥物，可願意告知我一下嗎？”

方雯雯絲毫不隱瞞，道：“這方子中，有鮮蘆根4錢，銀花3錢，蟬衣2錢……”裴宸見她居然當著這位老人說出方子，急得不行，幾次捅了捅她，可是方雯雯卻不為所動，將藥方一一列出。

老人點了點頭，道：“這方子應該是有些奇效，想不到，你這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開方之功力。”

方雯雯笑道：“這哪裏是我的功勞？這藥方本是一位異人傳授，他為了怕有藥鋪拿到藥方之後隨意哄抬葯價，坑害了一波窮人，差點兒被人殺死，知道我要來這裏贈葯，才將藥方給我的。”

老人連連點頭，道：“好，好，就沖你這份仁德之心，你也是我醫界的驕傲。”說著話，老人去屋裏取了些水，就着水將葯吃了。

“老先生，這疫情一旦被控制住了，相信用不了幾天，我們便可以出去了，不如，你隨我們一同走吧，你既然是神醫，就該多為貧苦百姓看病。”

老人搖頭道：“我早已想着退休了，無論此病能不能好，我都已經無心外面的花花世界，餘生，只在這裏安穩老去，我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