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救治寧小魚
裴宸眉頭緊鎖,道:“方夫人,並非是裴某危言聳聽,而是我在市井間早有耳聞,這次瘟疫十分嚴重,死傷慘重,根本無葯可解,原本在後石村已經壓制了,如果我們因為念及親情,而讓這病蔓延開來,那我們可就成了罪人了。”
寧氏拉住方雯雯的手,哭道:“雯雯,你不是會治病嗎?你幫小魚看看,幫他看看,小魚還小,我不忍他死在這場瘟疫中,他可是我寧家唯一的獨苗呀。”
方雯雯低下頭,想了想,對裴宸道:“這場瘟疫,我暫時還不清楚解救之法,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三天時間,這三天,我會將房間門窗緊閉,給寧小魚身邊做上紗罩,一定盡全力救治他,若是三天之後,我依舊不能把小魚治好,我們再把他送交也不遲。”
看見她眼裏的乞求之色,裴宸終有不忍:“好吧,你是大夫,你應該清楚瘟疫的可怕,若是你要冒險一試,那麼看在我們同在一間屋檐下的情份上,我便通融你一次。”
“謝謝你,裴大哥。”方雯雯感動的道。
他其實是在賭,用方雯雯給他的信心在賭,而私底下,也是他對方雯雯的決對的信任,單憑這一點,方雯雯就感激不盡。
寧小魚也就因此在方家留了下來,方雯雯每日自己進出房門時,都是戴着口罩,全副武裝,出得那門來,必然將全身的衣物換下,再用熱水加燙,生怕自己也被傳染。
只是,這次的病好像特別奇怪,普通的傷寒藥物根本就不能讓其有一絲一毫的消退,平日裏餵給他一些自己按古方配出的藥物,也是半點不起作用,方雯雯心急如焚,每日只是扎在醫書中,不斷的搜索着信息。
那屋中的病人這幾日不見了方雯雯,只是寧氏與裴宸過來與他送葯送水,問候病情,他出於好奇,便打聽道:“怎麼最近不見那方大夫過來?可是出門了嗎?”
寧氏眼圈一紅,道:“哪裏還有精力出門?是家中又有了一個病人,雯雯正在那裏全力救治,唉,可憐了我那女兒,兩日兩夜不曾合眼了。”
那病人道:“要方大夫這般勞累,可是什麼不治之症嗎?”
寧氏只是澀澀的一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只是一些急症罷了,具體是什麼病,我也不懂。”
方雯雯說過,寧小魚生的這種病,萬萬不可隨意與人說起,否則會給寧小魚惹來殺身之禍。
不過細想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若是方雯雯仍舊想不出治病的方來,怕是也讓寧小魚難逃一死。
那病人心裏明白,是寧氏不肯說,也就沒多問什麼,等寧氏出了門,他身子現在也可以下床走動了,便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門。
白天,方大海一般都出去做工,裴宸也出去走街串巷的叫賣,所以,家中就只有寧氏與方雯雯兩人,這病人便一個人拖着身子,扶着牆,挨個房間看了起來。
來到方雯雯原本的房間,只見門窗全用牛皮紙把縫做了封堵,門口,也放着一盆液體,湊過去一聞,卻原來是一盆酒,應該是用做消毒之用吧。
病人輕輕的敲了敲門,門內也無人應答,屋中應該是沒有人,但是門窗封堵的這麼嚴,應該就是屋中有病人,不許外人進入。
病人一路來到廚房,就見方雯雯正在那裏煎藥,她一邊用扇子扇着火,一邊手裏拿着醫書,一頁一頁的翻着,只是,眉頭始終緊鎖着,似乎有着很重的煩心事。
“方大夫,煎藥呢?”病人在身後呼喚着她。
方雯雯回過頭來,見是他,頗有些驚喜:“原來是你,你如今已經可以出來行走了?”
“是,多虧方大夫這幾日來的藥物調養,我已好的差不多了。”
“那是好事,你若是無事,便回房中多歇着吧,等你想起了一些記憶,好出去走走。”
方雯雯現在也沒有精力管他了,全身心都放在寧小魚的病情上,今天是三日之期的最後一天,如果不能把小魚的病治好,那可是要了小魚的命呀。
那病人卻並不走,試探着問方雯雯道:“方大夫,你那房中,可是有病人?”
方雯雯遲疑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道:“不錯,你無事不要靠近那個房間。”
“這病,是怕傳染嗎?”
方雯雯有些不耐煩:“你只在你房中安心靜養就好,別的,就不用管了。”
病人卻並不善罷甘休,依舊追問不停:“我記得,在我失憶前,曾聽人說過,在後石村爆發了一波瘟疫,死傷不少,此病蔓延極快,不知方大夫可聽說過。”
方雯雯咬了咬牙,道:“如果這位先生覺得我房中的病人會傳染給你,那你可以先行離開,念在我救你一次的份兒上,你最好對這件事保密。”
不過,一想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方雯雯索性直接把手中的醫書扔了:“其實保不保密又怎麼樣?反正,我也無力回天。”
那病人察言觀色,立時知道,這屋中的人,定然得的是瘟疫,他冷靜的看着方雯雯,道:“我想看看他。”
“你,看他?”方雯雯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這時候,她才發現,眼前這個人,臉上沒有半點痴傻的樣子,而且沉穩異常。
“你,你到底是誰?”
“閑話少敘,還請帶我見見那位病人。”
方雯雯聽他連話都說得這般利索,便知道此人定是來歷不尋,拉着他,便到了自己的房中。
那病人試了試孩子的體溫,果然溫高不下,又看舌苔,又看眼皮,那架式,一看就是個有着多年經驗的老大夫。
方雯雯這才想到,怪不得那幾個藥鋪的人要找他,原來這個人,也是同行。
“你可曾給他開過什麼葯?”病人道。
“我按傷寒,瘴氣,傳屍,虐瘡,厲風等病均給他開過葯,可是無論哪一劑,都不曾對症,高熱一直不退。”
病人遍尋四處,見桌上有筆墨,便起身過去,刷刷幾筆,寫了一個藥方出來,遞給她道:“這方子你拿去騰寫,每三樣寫入一個方子中,分門抓藥,不可混,回來時再將方子中的藥材抽出,混合熬制,萬萬不可在一家藥鋪抓藥,否則,定給這孩子帶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