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12庇護所
荒山、枯林，以及……白骨，人的白骨！
山坳上鋪一地、堆一堆的白骨。有些白骨已經被枯敗荒草吞沒。可有些白骨堆卻堆的太高了，宛若一座小山，白森森的矗立着。這便是洪燁和周婭眼前所見之景。
眼前一片骨白，直叫人膽寒，宛如人間煉獄。
兩人都不禁想，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堆起那麼高、那麼廣的白骨。而那麼多的人，到底有事因為什麼而死？究竟又是誰殺死了他們？
此地，是雞公山中，傳說中的“212庇護所”所在之地。
洪燁沉聲道：“走吧。趕了幾天的路，終於到了。”
沿着一條已經被荒草頂的破碎不堪的馬路，兩人來到了山半腰處的山洞口。那山洞有明顯人工開鑿的痕迹，或者應該稱之為隧道。
隧道足夠寬敞，兩人驅馬入內。以防萬一，兩人都已經將槍拿在了手裏。
戰術手電的強光掃過漆黑的隧道，這裏長了一些不需要光也能生長的植物，沒一種是洪燁叫的上名字的。越野型吉普、貨車橫七豎八的擺在路上。地上零零散散的也有一些骷髏。有些骷髏里還長了發出慘綠色光芒的菌類，在這處陰冷環境的襯托下，膽子小的光看着估計就會給嚇得魂飛魄散。
推開幾輛擋路的車，洪燁兩人來到了隧道最深處，擺在眼前的是一堵長寬五米的金屬牆壁，表面拋光，只有些微的銹跡，燈光打在上面還會折射開來。
金屬牆壁上有一圈圓形的鋸齒狀痕迹，想來是可以活動的門。
周婭走到左側。那裏有一個黑色的盒子，上面有一個凹槽。她看向洪燁，不說話，意思卻很明顯——來開門啊！
洪燁走了過去，將綠鑽戒取出來，放進黑盒子的凹槽里。凹槽突然亮起綠光，一道紅線就在綠鑽戒上掃來掃去。“滴滴”一聲響，一個僵硬的女聲響起：“ID74542278伊麗莎白女士，歡迎您回家。距離您上一次離開已經過了2873天21小時35分。”
隨着一陣顫動，金屬牆壁上的那圓形齒輪緩緩的陷了進去，然後滾向一邊，212庇護所的大門就此洞開。裏面的燈光也亮了起來。有些燈完好，有些卻一閃一閃，滋滋有聲。
周婭率先走了進去。
洪燁取回戒指，保險起見將“狗蛋”和另一匹馬藏在了隧道的廢棄房間裏，跟着進入212庇護所。
一進入裏頭，就聞到一股說不上來的怪味，倒也不難受，但洪燁還是趕緊拿出過濾面罩戴上，有備無患。
從牆上掛着的平面圖可以看出，這212庇護所一共有三層，上層是居住區，中層是活動區，下層則是工作區。
粗略一數，整個庇護所至少有三十多個大大小小的房間。內部非常凌亂，各種東西散一地。
一路都可以看到骷髏。它們有的穿着白大褂，有的穿着保安服，還有的穿着庇護所獨有的白色緊身連體制服。從這些骷髏散佈的方式和死亡姿勢，他們看起來全是互相殘殺而死的。
洪燁在一個保安骷髏的手裏撿了一根甩棍，伸展開來差不多將近70公分，非常的輕，但卻格外堅硬，一棍子抽在旁邊的金屬桌子上，桌子凹陷下去一條，棍子卻絲毫無損，估計是什麼複合高科技材料，收縮和伸展都絲般順滑，他欣然的換上了庇護所保安甩棍。
周婭來到上層生活區，走進了走廊中間的一間屋子。
洪燁跟了進去，很快就確認這裏是周婭母親的房間。
觸景生情，周婭撫摸着房間裏的每一件東西，彷彿是在想像她母親使用它們時的樣子。
房間不大，但五臟俱全。桌面上還擺着一台纖薄的筆記本電腦。
洪燁走了過去，將電腦啟動，卻需要密碼，試了試799021，果然正確。
電腦里的東西幾乎都被刪除，可在一個名為“我下地獄的證明”的文件夾里，洪燁看到了一堆的視屏文件，點開第一個，上面就出現了周婭的母親伊麗莎白。
“現在97年11月12日，我們將進行一項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實驗，戰勝死神，我相信我在創造歷史……不管世界多麼糟糕，只要戰勝死神，人類就可以永遠的存在下去……”
“98年4月13日，那些身患絕症的志願者們來到了212號庇護所。一切準備都已經就緒了。我現在非常的激動，也非常的期待……”
“98年8月9日，第一次試驗失敗了。我很沮喪。但是沒有關係，偉大的事業不可能一蹴而就，我有信心……”
越往後看，伊麗莎白的精神狀態越糟糕。一次次的失敗讓她備受打擊。但她仍然再堅持，在繼續。漸漸的，她似乎發現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當洪燁點開某一個視屏，聽到的卻是伊麗莎白的歇斯底里的大叫：
“騙子！全都是騙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志願者，他們是被強迫的，天吶，我們在殺人，殺人！我到底在幹什麼？”
……
“我不想再幹了。可是那群魔鬼卻用我父母的生命威脅我。我愛他們，如果我不幹，他們就會被趕出1號庇護所……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誰來救救我？”
“我們和總部失去聯繫了，誰也不會到那邊發生了什麼。可是那該死的試驗卻還要繼續……”
……
“我成功了。呵呵。你能相信嗎？我竟然真的研製出了‘不死藥劑’。我戰勝了死神。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不開心？我甚至不想將我的成果交出去。這是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啊！”
……
“我受不了了，我要離開！我要離開這個地獄！就算外面是惡土，和這裏一比也一定是天堂。上帝啊，我們都會下地獄……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必須做。我發誓，這輩子我再也不想回到這個該死的地方。這個地獄也不應該繼續存在下去，我要親手毀了它！”
這是最後一個視屏了。
洪燁消化了心頭的震撼，冷靜的梳理了一下從視屏里得到的信息，終於明白為什麼呂鎮梁那麼渴望知道212庇護所的位置，以及周婭為什麼能夠死而復活——因為不死藥劑！
原來這就是212庇護所的秘密，這裏竟然是一個以研究“不死藥劑”為目的的生化實驗室！
此時，洪燁突然明白為什麼庇護所外面的山溝子裏會有那麼多白骨，他們都是“不死藥劑試驗”的犧牲品。
坦白說，洪燁一點都不驚訝，因為這個世界的科技樹往生物化學方面點了。否則又怎麼能夠生產出“PEM”這種輔助生物進化的黑科技產品來？
周婭很寶貝的將筆記本包好，收好，彷彿她的母親就活在裏面一樣……留戀的在房間裏轉了兩圈，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接着兩人前往所長辦公室。
它位於工作區的中間位置。庇護所里有什麼價值非凡的東西，大概率會在這裏。
兩人來到所長辦公室門口，用綠鑽戒打開門，裏面卻是漆黑一片。
突然，一個枯瘦的人影猛的從黑暗中撲了出來，嘶啞的嚎叫着，一把將周婭推倒在地。
周婭被嚇的大聲尖叫起來。不要說周婭了，就是洪燁都嚇的頭皮麻痹了一下。待他定睛一看，卻發現那是一個瘦只剩一層皮一架骨的人——姑且先稱其為人。
“不是毒化人……毒化人全身破爛腐朽，可這個僅僅只是枯瘦。”
洪燁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當即甩出甩棍，穿過那人的下巴將他拔了起來。
皮包骨瘋狂的掙扎着，骨頭頂在洪燁的身上，還有點疼。皮包骨揮舞着乾枯的五指又抓又撓，逼的洪燁向後仰頭。
周婭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槍一槍托砸在皮包骨的頭上，將皮包骨的額頭都打凹陷了下去。
她正在氣頭上，又補了一下，將皮包骨擊暈了。
洪燁道：“這到底是什麼鬼？”他見周婭就要舉槍，連忙阻止她，“先留着他，或許有用。”
兩人進入所長辦公室。
洪燁在所長辦公室里翻箱倒櫃，一堆看不懂的文件直接一丟，從桌子底下找到一支10mm半自動手槍，彈夾內空空如也，不過看品相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
桌子上有一台台式機，如果說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肯定就是存在電腦里了，結果依舊要密碼。
“電腦的開機密碼就跟美女的內內一樣討厭……”
洪燁抱怨一聲，見周婭用異樣的眼光看向自己，他補一句：“我說的美女。”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是美女。
“哼！”
洪燁將皮包骨弄醒。他一清醒就掙扎狂吼起來，“肉！肉！給我肉！”
對這樣的人洪燁一點也不陌生，那些餓瘋了的人就是這個樣子，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正常交流，只能取出一塊粗糙乾糧塞給他。
想吃肉？做夢！
餵了三塊粗糙乾糧后，他道：“我還要，我還要！”
洪燁手裏捏着一塊乾糧：“你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吃的，懂了？第一個問題：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皮包骨清醒了稍許，“我叫馬德發，是這裏的……保安。你快給我吃的，我真的好餓啊。”
洪燁拔出自己的配槍，雙管左輪頂在他腦門上：“保安啊？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是212庇護所的所長。既然這樣那你沒有價值了。拜拜！”
感受着強光的冰冷和堅硬，馬德發嚇的趕緊求饒：“不！不要！我就是這裏的所長，不是保安。”
“一會兒所長，一會兒保安，我看着很好糊弄是不是？”
“對……對不起，我……我一定說實話，一定！”
“那麼，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皮包骨正是212庇護所的所長，名字倒是真的，他是“不死女神計劃”的總負責人，自己也是一位生化科研專家，致力於攻克“死亡”這一自有生命以來就註定走向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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