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被擊得粉碎的偽裝
第759章被擊得粉碎的偽裝
看着姚思蔓突然嚴肅起來的樣子，佟敏昆本能地好奇和關心。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竟然會讓她不遠千里地特地回國一趟？
他很想對她說，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他幫忙的話，儘管來找他吧。
可是，他只是腦海里閃過這樣的念頭，卻並沒有把話說出口，依然繼續強迫自己保持着不冷不熱的樣子。
他並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要如何面對她。
姚思蔓昨晚在腦海里幻想過許多種和他再一次見面的情形。
她原以為他看見她，會是非常開心的。
不是把話都說開了嗎？
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冷淡。
姚思蔓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有些沒了信心，暗暗開始懷疑那場逼真的夢或許就真的只是一場夢。
可是，回想起種種詭異的可疑跡象，尤其是當她盯着對方那似曾相識的眉眼的時候，她的內心又產生了搖擺
佟敏昆不經意地低頭，一眼瞥到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幾乎是條件反射，慌忙將手伸進了口袋。
突然，他恍惚了。
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動作。
但是姚思蔓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正在看着他。
他抓了下頭髮，暫時不去深想自己剛剛之所以會有那樣的反常的原因。
“小蔓，你這次回來辦完事情后呢？
什麼打算？
準備在國內待多久？
還是說.以後就不回法國了？”
佟敏昆故作不經意地問，一隻手在口袋裏插着，掌心逐漸浮出一層細密的汗漬。
被問到打算，姚思蔓愣了一下，無意識地環顧了下周圍繁華盛世之景，目光如蜻蜓點水般掠過那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樓，眸底閃過一瞬的無奈。
嘆了一口氣，姚思蔓重新將視線放在佟敏昆的臉上。
“國外嘛，哪有自己的故鄉親呢。
我倒是有考慮過要回國。
可是”
話到此處，姚思蔓頓了頓，而後苦笑，如風如霧一般淡淡地苦笑：“算了，還是別拉着我爸媽瞎冒險了。
起碼現在在法國過的還可以。
我準備這一兩年內找個好的地段再開一家分店，等什麼時候有條件了再回來吧。”
佟敏昆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完姚思蔓的話，眼神瞬間暗了下來，口袋裏的手，不知何時早已緊緊握成了拳頭。
空氣中，莫名蔓延開一種傷感的氣氛。
“小昆，我記得你以前偶爾會跟我提起你幼兒園的一些事情。
但是你好像從來都沒跟我說過你是在哪裏上的幼兒園。
我突然有點好奇。
是.向日葵幼兒園嗎？”
安靜了幾秒鐘，姚思蔓想到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那件事，突然試探性地問出這話，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緊張地看着佟敏昆，在期待着什麼的同時也莫名的有些害怕。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直在勉強偽裝着的佟敏昆，此時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徹底傻住。
為什麼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她是從誰那裏知道了什麼嗎？
可是除了他自己，根本沒第二個人知道有關他幼兒園的事情！
不應該啊
暗暗琢磨着，佟敏昆看向姚思蔓的時候，心中滿是疑惑和不解。
面對對方向自己拋來的這個問題，在詫異之餘，他心亂如麻，很糾結，一下子有點不知道要如何給出回答。
他並不想要騙她，也非常想要如實說出一切然而，他卻在猶豫。
回憶初中有她日日相伴的美好時光，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兩人某一天相認的場景。
每一次的想像，都能讓他一個人偷偷樂上許久。
那時候，她每每看到他在她身邊無故發笑，總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他在笑什麼。
而他則是每一次都會表情古怪的沖她一笑，壞壞道：“在笑你的怪啊。小蔓，我發現你長得怪搞笑的呢。”
然後，少年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後仰，女孩卻是怒氣沖沖地開始對他各種施虐，直到他求饒方才罷休。
到底他在笑什麼呢？
大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那是他曾經年少時，過分美好的期待，美好到讓他只要稍微一想，便感覺整個世界都格外的溫暖。
可是如今呢，似乎所有美好的可能性都早已經隨着時光埋進了滾滾紅塵的黃土。
她回來了，卻還是要走。
現在的她，看上去過得很好，以後一定能遇見一個比他更好也更適合她的男人，還會過得更好。
反正，沒有他，她也能過得很好不是嗎.
一切的一切，物是人非，還能回得去嗎？
既然當年錯過，既然已經失去了去擁有她的資格，那就不必再多做打擾了吧。
決定已然作出，佟敏昆看着近在眼前卻望塵莫及的心愛之人，強忍住心酸，搖了搖頭，雲淡風輕地勾唇一笑，“不是啊。
向日葵幼兒園，那不是你念過的幼兒園嗎？
要是我小時候也上過這個幼兒園，那豈不是和你早就認識了嗎？”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佟敏昆甚至不敢直視姚思蔓的眼睛，全程盯着她身後的那棵樹，眼神有些飄。
同樣心情複雜的，還有姚思蔓。
此時此刻，聽到這樣的回答，她的眼底閃過一瞬的失望，原本充滿希望的那顆心，頓時變得空空蕩蕩。
也是，穿越什麼的也太扯了，果然那就只是一場夢而已吧。
“哦是這樣啊。”
姚思蔓低垂着眼眸，整個人的情緒明顯變得低落了不少。
看着姚思蔓似乎有些失望的樣子，佟敏昆是心疼的，卻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對了，小蔓，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問我幼兒園的事情？”
佟敏昆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什麼，考慮到不能直接和姚思蔓提到那場奇怪的夢，便旁敲側擊地問出這話，好奇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聽到他的聲音，姚思蔓很快就努力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抬頭看着他，面色平常，彷彿她剛剛未曾經歷過美夢徹底破碎的那一刻。
她一直是個要強的人，並不想要讓自己在他面前留下任何狼狽的痕迹。
轉眼多年過去，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在河邊苦苦哀求的女孩。
挺直脊梁骨，深吸一口氣，微微一笑。
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優雅得體。
“其實也沒什麼，隨便問問而已。
都怪元旦那天晚上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夢？！什麼夢！”
聽到此處，佟敏昆本能地聯想到了什麼，彷彿那個盤旋在心口的疑問得到了印證，忽然失態地一把抓緊了姚思蔓的手臂，難以置信地瞪着她，不自覺地提高了說話的音量問道。
他好不容易偽裝了這麼多年的那一層脆弱的殼，就這樣被擊得粉碎。
面對佟敏昆這樣反常的態度，姚思蔓也傻了一下，似乎是失去了感知痛覺的能力，明明手臂被抓的很痛，卻渾然不知。
四目相對的這一瞬間，世界彷彿就這樣靜止，兩兩無言，但他們似乎都從彼此的眼裏讀懂了什麼。
“小昆，難道，你”
“粑粑，粑粑。”
姚思蔓猛然回過神，剛開口欲圖問些什麼，關鍵時刻卻有一個一兩歲左右，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一邊喊着，一邊踉踉蹌蹌地跑過來抱住了佟敏昆的小腿，闖進他和她的世界，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29—05—202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