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修行
孟文謙聽完心裏大動,心想了塵是個散漫的性子,武功雖說絕頂,教徒也是很有方法,但性格使然,耐心不足,回少林后又將孟文謙扔給了緣二人自己去藏經閣閉關,所以今天說要孟文謙和“二佛”之一的“斗佛”習武,孟文謙自是心動。
了塵也是開心不已,他自離開付家十幾年,已接近不惑之年,孟文謙心性又得他喜歡,故內心深處把孟文謙當成子嗣,一心盼望他成才,但因其體內的死氣,自己束手無策,雖說孟文謙修習儒家功法,但隨着內力加深,了塵查探幾次,發現他體內的死氣並未減少,反有增多之勢,似乎苦慈的內力中的佛性被死氣同化了,這也迫使了塵放棄心中期望,只想讓他平安,也就不再武功上苛求,只是隨其自然。今聽說苦空師伯要教導孟文謙,心下高興不已,心想師伯武功不在師傅之下,必能清除文謙體內死氣。
回去后了塵對孟文謙交代道:“你師伯祖脾氣怪,你平時不要忤逆他,也許這幾年你會受些疲弱之苦,但一定要記着認真和師伯祖學武,把體內的死氣化去,知道嘛?”
孟文謙回答道:“知道了,師傅。”
孟文謙來到少林寺沒多久,自然也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當夜無話。
第二天剛放亮,了塵就帶着孟文謙早早帶着孟文謙來到苦空住處,苦字輩的高僧在寺中每人都是住着一個小院。苦空的住處也是寺院的外圍,清凈的很。還沒等了塵拍門,裏面傳來苦空的聲音:“進來吧!”了塵推門而進,孟文謙隨後跟着。來到院內,就見苦空正在院內打拳,每次出拳都輕飄飄的,似是毫無生機,軟弱無力,看得孟文謙眉頭皺的老高。了塵卻是一臉的羨慕,弄得孟文謙驚詫萬分,心道:“難道很高深嘛?我怎麼看不出來。”
等了半晌,苦空方才收功,對了塵道:“行了,你回去吧,這小子交給我就好了。”
了塵笑道:“還請大和尚手下留情啊!”
苦空哈哈一笑道:“知道,會的,會的!”說完指着院子東北角落的一個禪房對孟文謙道:“小子,那是你的住處。進去收拾收拾吧!”
了塵道:“去吧,去吧,我走了!”
孟文謙躬身行禮,來到以後自己的住處,進去一看,屋內簡潔,除了桌椅,床鋪,一個簡單的衣櫃外,別無一物。孟文謙把自己的衣物放入櫃中。又來到了院子裏。剛到院子裏,就聽見門外傳來叩門聲,孟文謙開門見一個年齡也是不大的和尚合十道:“是孟師弟吧,我來給師伯祖打掃院子的。”孟文謙合十還禮,剛要側身讓他進來,就聽苦空的聲音從禪房裏傳出:“以後不用你們打掃了,回去告訴方丈一聲,平日我這裏不用執事的弟子了!”
那和尚滿臉的驚喜道:“是,弟子告退!”轉身就要走。
苦空又道:“等等!”
“不知師伯祖還有什麼吩咐?”那和尚趕忙駐足問道。
“你告訴方丈,幫我我這運點兵器來,什麼樣的都送來一件,以後沒什麼事就不要讓人打擾我了!”
“是,弟子這就去稟告方丈!”“恩,去吧!”
那和尚轉身走了幾步,就回頭用憐憫的目光看着孟文謙,對他說:“師弟保重,告辭!”
孟文謙回禮道:“師兄慢走!”說完心下也是打了個突,這也算對苦空的脾氣從側面做了個了解。
回到院子,孟文謙自顧自的打拳練功,苦空看見了也沒有理會,什麼都沒說,一套拳法打完,孟文謙來到廚房簡單的做了早飯,和苦空吃了。整理完餐具,孟文謙又去練功,少林功夫意在練體,所以開始的時候苦練是很好的法門。
不到中午,又傳來敲門聲,孟文謙打開一看,四五個和尚,背着幾捆兵器。孟文謙叫他們放在院子裏之後,幾人道了聲“告辭”后就都匆匆走了,似此地有什麼妖魔似地。孟文謙搖了搖頭。
苦空這時從房裏出來,道:“一群沒出息的傢伙!小子,你千萬別學他們,知道嘛?”
見孟文謙點頭后,又道:“你把這些武器擺在架子上,從明天早上開始白天不許練武,抄襲經文,把我屋裏的經書都抄一遍。”
孟文謙大怒,問道:“為什麼?!”
苦空也是大怒,道:“我讓你抄你就抄!少廢話!給你一個月,抄不完下個月重新抄!”
孟文謙道:“抄就抄,那為什麼不讓我練功!”
苦空怒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在這裏,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我這就是誰拳頭硬,誰做主!”
孟文謙道:“我和你打!打得過了你以後得聽我的!”
苦空哈哈大笑:“好啊!來吧!”
孟文謙叫了聲“來了!”出拳打向苦空胸口,苦空不閃不避,挺了挺胸膛。孟文謙大驚,他知苦空武功高強,這一掌雖沒用全力,但也足以開碑裂石,要是打在血肉之軀上那還了得?趕忙收力,但兩人相距甚近,孟文謙想臨時變招那是那般容易,非傷了自己不可,可眼下情景不容多想,正當孟文謙要收力的時候,苦空已經從孟文謙眼神中看出他的打算,心裏一笑,想怪不得師弟要救這孩子,心性還不壞,然後竟然向前邁了一步,胸膛主動裝在孟文謙拳頭上。正當孟文謙驚慌失措時,他哈哈大笑。孟文謙心裏鬆了一口氣,剛要收拳,發現自己的拳頭好像黏在苦空身上,任他如何用力就是收不回來,大急之下,另一個拳頭打向苦空面門,哪知拳到中途,全身酸軟,那拳頭竟打不出去。
苦空笑道:“服了沒有?”
孟文謙全身酸軟,那種無力感異常難受。要不是拳頭黏在苦空身上自己早就摔倒在地了,心下又驚詫又敬佩,心想“二佛”的本事真不是自己能知道的,趕忙道:“服了!服了!”
苦空又問:“就你這兩下子,以為勝了了相那小子,就天下無敵了?好好抄經書,完事我教你什麼是武功!對了!去不去抄經書?”
孟文謙急道:“去!去!我去抄!”心裏大喜。
苦空有是哈哈一笑,收力放開孟文謙,道:“早聽話不就好了,慢慢呼吸,二短三長,反覆五次!”說完走回禪房。
孟文謙在他收力的時候就摔在地上,全身依然無力,那種無力感讓心裏產生了一種驚恐感。趕緊按着苦空說的“兩短三長”調息,五次過後真的和平時無異,心裏真是對苦空越來越佩服。心裏不解,苦空武功這麼厲害,和了塵剛到少林的時候又怎麼一拳震退?其實那天苦空心裏的不解比他更甚,那日苦空震飛了塵的時候,見孟文謙拳到,伸手去抓,雖說力道不是很大,但就是了字輩的大多數和尚也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哪知孟文謙一個孩子竟純以拳頭上的勁力化解,還有餘勁將自己震退,心裏對孟文謙的內力大是好奇。後來了塵稟告時說了孟文謙身世和接受了苦慈及二魔三人畢生功力,但沒有說孟文謙修習儒門心法的事卻是沒說,畢竟這關係甚廣,傳出去不僅會連累王坤浩兄妹,也必會害了孟文謙。聽完后苦空心裏才明白為何孟文謙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也對孟文謙在短短時間就能煉化這麼多內力感到驚詫!就是天才也不能如此短的時間煉化這麼的內力,對孟文謙不僅刮目相看,只是他不知道,孟文謙在武道上有不俗的悟性,還有全套的儒門內力心法。后見孟文謙與了相過招的時候,竟能步入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忘我之境”心裏更堅了傳他衣缽的念頭。
第二天天剛一放亮,孟文謙有習慣的起來到院子裏打拳,剛出了兩拳,屁股上就挨了一腳,躺在地上哼哼了半天起不來,孟文謙翻個身一看確實苦空,怒道:“死和尚,你幹什麼?”
苦空叫道:“我昨天說的話是放屁嗎?我和你說什麼來着?”
孟文謙這次想起,苦空不許他白天練功,他悻悻的站起身揉了揉屁股就往房裏走去,苦空怒道:“站住!”
孟文謙回頭喊道:“我不練功,去睡覺還不行啊!”
苦空道:“睡個屁!做飯去!”
孟文謙恨得咬牙切齒,不清不願的來到廚房做早點,吃完苦空把他帶到一個屋子,屋子很大,孟文謙進去就傻眼了,裏面放滿了書架,書架和書架之間只能過有一個人的縫隙,上面擺滿了書,雖說孟文謙小時候也去過父親的書房,但這麼多的書起碼是父親書房的五六倍之多,他張大嘴,結巴的問道:“這。。。。。。這些都。。。。。。都是經書啊?”
苦空見他表情,嘿嘿一下,道:“是啊!”
孟文謙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苦空,看得苦空莫名其妙,就問道:“小子,你看什麼?”
孟文謙道:“這些你都看過嗎?”
苦空一臉自得,道:“那是當然!”
孟文謙還是打量他,眼睛裏滿是不信,苦空見了,拉下臉道:“怎麼,小子你不信?”
孟文謙點點頭,怎麼看這個師伯祖也不像個能讀這麼多經書的主。但嘴上不敢說,只得道:“不是,不是!我信,我信!只是師伯祖,我這一個月要把這些都抄完嗎?”
苦空哼了一聲,道:“這倒不用,你抄完靠門邊的這一半就行。”說著走到中間,拿手比劃一條線,道:“這就是界限,從這往外的都要抄!”
孟文謙送了一口氣,心想還好不是都抄。
苦空道:“你現在就開始抄吧。筆墨紙張,那桌子上都有,不夠的話去隔壁,那都是這些東西,記住啊,要是一個月後抄不完,你就從頭抄!”說完走出房門,剛過門檻,忽然又回頭問道:“對了,小子,你認識字嗎?”
孟文謙點了點頭,道:“小的時候,和父親學過一些,但不全認識。”
苦空“哦”了一聲,道:“又不會的去問我。”說完走了。
從此之後,孟文謙每天泡在這個書房中,白天做三頓飯,每天只有晚上回到自己房間,開始幾天,每天晚上,他還打一個時辰的拳,回房練習一周天內功,然後誰上兩三個時辰,其餘均是在書房中抄書,後來他見自己完成的工作量太小,只得把練拳的時間也用來抄書,最後幾天甚至天天住在書房,累了困了,就打坐練內力,把睡覺也省了,還好他內力深厚,運轉一會,雖不能神采奕奕,但也不是怎麼疲勞。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過。這天清早,苦空門外叫道:“哈哈,小子,我看你要從頭再抄了!”說著門被推開。孟文謙搖搖晃晃的起身道:“誰說的!我抄完了!哈哈!”說完把手中的筆一扔,遞給苦空一沓墨跡未乾的紙。苦空隨手翻了翻,道:“還行,小子,不錯!”這期間孟文謙每天抄完的部分,他都要查看,怕孟文謙在敷衍,所以孟文謙是不是真抄完了他心裏有數。
孟文謙哈哈大笑,道:“師伯祖,這回該教我功夫了吧!”
苦空搖手道:“不急!不急!來,小子,你把《華嚴經·普賢菩薩行願品》給和尚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