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包庇
楚凌眼神變得有些飄忽，一副心虛的模樣，因為李天麟說中了，這副字畫的確是假的，他才用了幾百塊錢。
原本他以為不會讓人發現，沒曾想竟然被李天麟看出來了，並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出來。
這該如何是好？
楚凌深強裝鎮定的說道：“就憑你這個廢物也懂字畫？別開玩笑了，如果你真的懂字畫，又怎麼可能會成為吃軟飯的廢物呢？”
之前李天麟的話和楚凌的反應引起了大廳裏面眾人的懷疑，此時聽到楚凌的話才猛然醒悟差點被李天麟忽悠了，公認的廢物怎麼可能懂得辨別鄭板橋字畫的真假？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李天麟，你就別再編故事了，我們都知道你這是妒忌。”
“就是，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裝什麼專業人士？”
“呵呵，你只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而已。你怎麼可能懂得鄭板橋的字畫？簡直就是個笑話。”
李天麟懶得辯解，反正在在場的人心中他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與其浪費口水逞口舌之快，還不如等到楚老太到來親自鑒別。
“這麼熱鬧，在討論什麼呢？”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楚老太終於現身了。
自從楚老爺子去世之後，楚老太就大權獨攬，楚家就是她的一言堂，一言九鼎，無人敢忤逆。
楚家大房和二房的人都巴不得楚老太早點死，他們才能夠分到實權，只是很可惜楚老太身子硬朗，再活個五到十年都不會太大的問題。
“奶奶，楚凌買了一副鄭板橋字畫來送給你，你看看是真是假？”
楚雨欣看了李天麟一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竟然有些相信李天麟，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話來。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裏希望李天麟能出風頭，給她掙回一點面子。
楚凌有些慌了，旁人看不出這字畫的真假，楚老太卻是有可能看得出來的。
楚老太微微皺眉，道：“是嗎？拿過來給我看看。”
楚凌不敢違逆，低着頭，一臉悲壯的走上前去將手中字畫遞給了楚老太。
楚老太接過字畫，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楚凌看到這一幕，想要殺了李天麟的心思都有了，而他父母也是臉色慘白，要是楚老太看出字畫是假的，這可對他們極為不利，等到將來分財產的時候勢必會少很多。
楚雨欣以為楚老太看出字畫是假的，心中一喜，偷偷的看了李天麟一眼，心道：“總算表現出點能力了，希望經過此事奶奶對他的印象稍微好轉一點。”
然而，楚老太接下來的話卻直接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這字畫是鄭板橋的真跡！”
楚老太直視着楚雨欣，問道：“剛才是誰質疑這副字畫是假的？”
楚雨欣臉色直接僵住，喉嚨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似的，無法說出話來。
李天麟皺了皺，這副字畫明顯是假的，以楚老太對於字畫方面的造詣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楚凌先是一愣，旋即臉上浮現出狂喜之色，難道是奶奶年紀大了，老眼昏花？
有了楚老太的鑒別結果，楚凌有了底氣，抬頭挺胸，一臉傲然的說道：“奶奶，是李天麟說這副字畫是假的！”
“李天麟，你為什麼要誣衊小凌？”楚老太目光如劍的直視着李天麟質問道。
“奶奶，你再仔細.......”
李天麟的話剛剛出口，就被楚老太直接打斷：“你覺得是我老眼昏花了？連真假都分辨不出來？”
“你這個廢物給我閉嘴，奶奶都說是真的了，你還廢什麼話？”
楚凌一臉嘚瑟的瞥了李天麟一眼，隨之換上一臉諂媚的笑容看向楚老太說道：“奶奶，你不要生氣了，李天麟就是個廢物，沒必要被他氣着了，不值得。”
“向小凌道歉！”楚老太的瞪着李天麟冷聲喝道。
李天麟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到了此刻，他豈會看不出來楚老太明顯是看出字畫是假的，只不過是為了維護她的孫子而已，畢竟在場的人除了楚家的人之外，還有來自各界的十幾個社會名流。
哎，也是，在楚家我只不過是一個外人，還是大家眼中的廢物，她又怎麼可能會為了我而讓楚凌丟了面子？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李天麟的臉上。
“我就不應該對你抱有絲毫希望。”楚雨欣輕咬着香唇，心中充滿歉疚，她並不是真的想要打李天麟，只是想替其解圍而已。
她了解李天麟的性格，雖然看似逆來順受，但是骨子裏卻是無比倔強，未必會向楚凌道歉。
然而現在的形式如果李天麟不道歉根本不可能了結，甚至可能會將事情鬧大，這樣只會讓楚老太越來越討厭李天麟，這並不是她想要看到。
李天麟面色一沉，雙拳緊握，一股怒火直接衝到了大腦裏面，可當他準備發飆的時候看到了楚雨欣眼中的淚珠，心中一疼便鬆開來了。
這兩年以來女人所受的委屈又豈會比他少？自己有什麼理由沖她發火呢？
李天麟深呼吸一口氣，看向楚凌說道：“對不起，是我看走眼了！”
“無需道歉，反正你是個廢物，我大人有大量，是不會放跟你計較滴。”
楚凌一臉嘚瑟的笑容，隨之將目光移到李天麟手中的塑膠袋上面，不懷好意的說道：“對了，你給奶奶送的什麼禮物，還不趕緊拿出來給大家漲漲見識？”
楚雨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惡狠狠的瞪了李天麟一眼便將頭扭到一邊去，她已經可以預見奶奶看到李天麟送的禮物時候大發雷霆的模樣，這回丟臉恐怕要丟到家了。
大廳眾人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都非常期待看到李天麟被楚老太呵斥。
李天麟則是一臉淡然，不慌不忙的將塑膠袋裏面的禮物取了出來，是一個黑色的碗，看上去稀鬆平常，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就是你送給奶奶的禮物？”
楚凌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原來你是真的從垃圾堆裏面撿來的。”
楚雨欣忍不住偏過頭看了一眼李天麟手中的黑色碗，頓時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她給了李天麟一萬塊錢，竟然只是買了一個這麼玩意？她真想現在衝過去再給李天麟一巴掌，只是考慮到楚老太就在一旁便強忍下這個衝動。
大廳眾人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都沒有太大的反應，依舊是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李天麟。
李天麟則是一臉淡然，將黑色碗遞向楚老太，說道：“奶奶，這是唐代的青花瓷，並且還是官窯.......”
“什麼？唐代青花瓷？你是在搞笑嗎？還是在糊弄我們沒有見過青花瓷？又或者是你認為奶奶老眼昏花分辨不出真假？”
楚凌一臉冷笑的瞥了李天麟一眼，隨之看向楚老太，說道：“奶奶，李天麟太過分了，之前誣衊我也就算了，現在竟然拿一個破碗來忽悠你，一定要嚴懲才行。”
楚老太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李天麟手中的黑色碗，面無表情的冷聲道：“今天是我的大壽，其它的事以後再說！”
說完，楚老太就直接朝着主桌走去。
楚雨欣簡直沒眼看了，連她覺得李天麟手中的黑色碗是撿來的，楚老太又豈會相信？
楚老太已經不再追究，楚凌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罷，戲虐的瞥了李天麟一眼就屁顛屁顛追向楚老太。
李天麟無奈的笑了笑，他手中的黑色碗的確是唐代青花瓷，只不過表層被人摸了一層黑漆，只需要用特殊手法便能祛除，露出真容。
只是很可惜楚老太眼力太差，沒有看出黑色碗的蹊蹺之處。
他有心想要解釋，可惜楚老太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況且他就算解釋了，楚老太會相信他嗎？
李天麟微不可查的嘆了嘆氣，將黑色碗放到擺放禮品的桌上，隨之自覺的走向角落裏的一個餐桌，每次楚家有何事他都被安排在末席，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楚雨欣看着李天麟的背影，眼中滿是歉意，經過今天這樣的事情，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考慮跟李天麟終止合約，她實在不想在看到李天麟被楚家的人羞辱了。
“奶奶，聚寶齋秦老闆前來給你祝壽！”
正準備開席的時候，一個青年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什麼？秦老闆？”
楚老太先是一愣，隨之立即站起身來，看着青年確認道：“真是聚寶齋秦老闆？”
“我見過秦老闆，不會有錯的！”青年十分肯定的回道。
“秦老闆可是濱海的大人物，他竟然親自來給楚老太祝壽，楚家這下要漲面子了。”
“是啊，秦老闆人脈之廣在濱海那可是人盡皆知，若是他幫助楚家，楚家勢必要從晉陞濱海一流世家行列啊！”
來給楚老太祝壽的那些名流一臉唏噓的感慨，秦老闆名為秦南天在濱海黑白通吃。
據傳，秦南天還是皇城頂級豪門李家在濱海市的代言人，所以就算是濱海市的那些一流世家都要給其三分薄面，不淺餘力的想要與之結交。
楚家眾人則是兩眼放光，滿臉激動，齊刷刷的站起身來看向門口。
楚老太也非常的激動，一改平時滿臉嚴肅的模樣，喜形於色的快步朝着門口走去，顯然是打算親自迎接秦南天。
在眾人都非常激動的時候，李天麟皺了皺眉，他怎麼來了？
兩天前，秦南天帶着兩個保鏢找到了他，說他是皇城李家小少爺，要帶他去皇城認祖歸宗。
他對秦南天的話將信將疑，但他還是直接拒絕了，沒曾想秦南天見他不同意竟然打算讓兩個保鏢強行綁走他。
結果就是他將那兩個保鏢都打趴下，最終秦南天帶着兩個保鏢灰溜溜的離開。
現在秦南天突然來到楚家，是為了他？還是來給楚老太祝壽的？
楚老太剛剛走到門口，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中年大漢就走了進來，正是秦南天。
“秦老闆大駕光臨老身未來得及出門相迎，還望見諒！”楚老太的語氣頗為激動，蒼老的臉上都浮現出一抹恭敬之色。
秦南天並未第一時間回應，他看似不經意的掃視了大廳一圈，最終目光落在角落裏面的李天麟身上兩秒才收回目光看着楚老太微微笑道：“秦某不請自來，希望老太太莫要怪罪才是。”
“哪裏的話，你能來是我楚家的福分。”
楚老太眼中閃過一絲狐疑，秦南天前來本就有些古怪，現在態度又是如此的客氣，讓她有些看不透，不過她還是熱情的招呼着秦南天走向主桌。
“咦？”
在經過擺放禮物的桌子的時候，秦南天輕咦了一聲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了眾多禮品之中的黑色碗上面，面色驚疑不定的變幻起來。
秦南天的聚寶齋就是做古董生意的，在鑒別古董方面的造詣自然不凡，他只是一眼就看出黑色碗並不尋常。
楚老太見秦南天停了下來，也跟着停了下來，然後順着秦南天的目光落在黑色碗上面，狐疑道：“秦老闆，莫非這破碗有特別的地方？”
秦南天並未回話，而上上前將黑色碗拿了起來，神色專註的檢查起來。
看到這一幕，楚老太眉頭微微一挑，偏頭看了坐在角落裏的李天麟一眼，難道這個廢物沒有騙我？這破碗真的是唐代青花瓷？
楚凌一臉輕蔑的笑意，他並不認為秦南天能看出什麼門道來，堅信那就是一個李天麟從垃圾堆裏面撿來的破碗。
楚雨欣美目中閃過一絲異彩，若有所思的看向李天麟，秦南天精通古玩，難道天麟送給奶奶的黑色碗真有古怪？
過了一會，秦南天抬頭看向楚老太說道：“老太太，這碗有些蹊蹺，如果你相信我的話，讓人給我找來氨水和一雙塑膠手套。”
楚老太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點點頭就派人前去找氨水。
沒過多久，楚老太派去的人就拿着一瓶氨水和一雙塑膠手套返回了大廳交到秦南天手中。
秦南天戴上塑膠手套，便大開瓶蓋到處氨水摸在黑色碗表層上面。
大廳里的眾人除了李天麟之外，其餘之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盯在黑色碗上面，都非常好奇黑色碗究竟有何特別之處竟然讓秦南天有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