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生日】(3)
()我笑着問沈家浦,你看咱倆往這兒一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晚上要去參加國宴呢。
沈家浦也樂,今天他興緻格外好,還朝我架起了胳膊肘,說,“漂亮的蘇訴小姐,國宴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我看着他忽然變得這麼不正經,原本想哈哈大笑來着,但因為顧及到不能丟了身上這身兒衣服的臉,於是抿着嘴輕聲笑了笑,挽起他的胳膊,大踏步兒昂首挺胸地出了店門。懶
雖然我去沈家浦的餐廳早已跟拐進自家廁所一樣駕輕就熟,但還是第一次走進這家餐廳的包廂。偌大一個包廂天花板上還吊著水晶燈,裝潢也極盡奢華,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沈家浦非要帶我去買衣服了,也難怪,我要是裹一羽絨服還留着大鼻涕走進來我自己都不知道臉該往哪兒擱。
我和沈家浦先到的,還沒來得及坐下方瀟就到了,緊接着是路喬。
我見路喬一個人兒形單影隻的有些奇怪,我說怎麼就你一人兒啊?白筱惠呢?
路喬充滿敵意地瞄了沈家浦一眼,特不屑。然後才轉過來跟我說,“白筱惠生病了,跟家歇着呢,她讓我祝你生日快樂。”
我乾笑了兩聲兒,白筱惠病得也太是時候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在今天病得我顏面無光。
望着空空蕩蕩的包廂里只有我,沈家浦,路喬和方瀟四個人,圍着一個比一般餐廳要大得多的圓桌,估計吃飯的時候要想聊上兩句都得用喊的。蟲
方瀟拎着一盒蛋糕來的,還是我最喜歡的巴黎貝甜。於是落座前我先充分對她的到來表達了喜愛之情。
方瀟把蛋糕遞到我手上的時候還忍不住拿眼睛調戲我半天,一臉的心馳神往,“姐,你今天美翻了!”我剛笑眯眯地想消化掉她的奉承,緊接着方瀟看向沈家浦,話鋒一轉,“這位老闆,你和我姐看起來太搭了!”
我差點兒手一抖把蛋糕扔地上,我使勁兒制止方瀟,我說你別瞎說,趕緊坐下準備開動,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方瀟特不以為意,一點兒沒受我威脅,聳聳肩說得格外輕鬆,“嗯,我不說話了,你們仨好好聊。”
一聽這話,我簡直一個頭兩個大。那邊兒路喬不知什麼原因正坐在椅子上生悶氣,倆不怎麼好使的心靈窗口一直噴發著憤怒的小火焰。沈家浦倒沒什麼,在我旁邊兒坐得挺坦然,但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倆的氣場有一種詭異的相斥。說不上來的感覺,但一看就不對付。
我心想白筱惠的缺席着實擺了我一道,沒有她鎮着路喬這小子就開始撒野。我也只好用白筱惠的名號準備威懾路喬一下兒,我問他,白筱惠沒事吧?要不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候一聲?
路喬搖搖頭,說你甭管她,讓她在家養着就行了。
不知道是我眼花了還是怎麼著,在我和路喬交流的時候我彷彿用餘光瞥見沈家浦充滿玩味的表情,就是那種我什麼都知道你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為了捕捉他的神情,我轉頭瞪了沈家浦一眼。
誰知道他卻順勢拍我放在桌子上的手,跟沒事兒人似的徵求我意見,“可以開始了嗎?”
我點點頭,不管怎麼說,今天真過癮啊,我一平時當催的人此時此刻正坐在主座上不說,我的老闆還得再旁邊兒看我臉色,怎麼想怎麼覺着今天是我二十二年來最有意義的一次生日。
可誰知道,真正有意義的還在後邊兒呢。
餐廳主管張姐帶着手下幾個我見過的沒見過的服務員端上來一大堆山珍海味,凈是什麼澳洲龍蝦,乳鴿鵝肝之類,剩下的我叫不上名來,但這些菜品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就是拿腳趾想也知道它們都屬於天價。
我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沈家浦,他正滿意地看向門口。我好奇地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竟然看見張主管親自推了一個三層的大蛋糕,連上邊兒插的蠟燭都格外好看。張總管把屋裏的燈關了,頓時只剩下燭光搖曳。
那些服務員在牆角兒一字排開,齊齊拍着手唱起生日歌兒。我被沈家浦牽着走到那巨大的蛋糕面前,走到路喬身邊兒的時候我明顯感覺這孫子在那欲言又止半天,結果還是什麼也沒說,挺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一麴生日歌唱罷,沈家浦輕輕扶着我的後背,湊到我耳邊兒小聲說,“許願吧。”
我低下頭默默地許願。卻一時也想不出什麼願望來。
從前每年生日我的願望都跟謝磊有關,今年眼看他也將淡出我人生的歷史舞台了,我索性默默地祈願,祝我們倆今後各自幸福,各自好好生活,再也不用相見了。
許完願以後我感覺挺悲情,心裏沒來由地覺着堵。這時候我聽見方瀟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直響,她看了眼屏幕就給摁了。
我低頭把蠟燭吹熄,頓時水晶燈光大作。
那排服務員盡職盡責地給我鼓掌。我有點兒不好意思,按說都是沈家浦的員工,我這生日過的排場確實大了點兒。
我招呼她們一起來分蛋糕吃,沈家浦卻摁住了我的手,朝那些服務員撇撇頭兒,她們就十分訓練有素地排着隊走出去了。連個表決心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剛想提出異議,方瀟的手機又響了,我只好先回頭兒看她,我說大小姐,這電話你倒是接不接啊?
方瀟看了我一眼,猶猶豫豫地把電話接起來。
一張口語氣就透着不耐煩,“幹嗎,沒事兒我先掛了啊!”
我拿唇形問她,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