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八卦
肖志奇稍微鬆了口氣,有金子就行,“有多少兩?”
“啊?”劉平安可不清楚這個,她到這邊來還沒花過錢。於是她就地坐下,解開小腿上纏着的布條,拿出裏面的金錠給肖志奇。
肖志奇看着手邊的金錠,咬牙問道:“所以你之前跑不動,就是因為腳上綁了這個?”肖志奇真恨不得拿官銀砸她的腦袋,難關她小小個子那麼重,原來是這些官錠!
官錠沒法用,每塊上面都刻着編號,沒有官府文書錢莊不敢兌換,一般商戶也不敢收。
所以,這東西帶了等於沒帶。
“為毛一過來你就問我有沒有錢?”劉平安警覺道:“你不會把錢都放在包裹里吧!”
肖志奇都不用說話,劉平安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你是不是傻,貴重的東西要隨身放好啊!”
“要不是你掉下去,裏頭的東西根本不會掉。”肖志奇說完邁步朝前走。
劉平安立刻站起來跟上,“哎,你把金子還給我,放你那邊說不定又要少掉。”
肖志奇回過身瞪了她一眼,“還給你,你繼續綁腳上?”說完他把金錠揣到懷裏。
劉平安心想,拿去就拿去吧,反正自己身上還有。
從弔橋過來,不遠就是一個村莊,村上少有人在外行走。劉平安覺得奇怪,卻也沒時間多問,倒是快過那個村的時候,迎面走來三個乞丐。
按理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但讓劉平安覺得反常的是,這三人當中,有一個人的破碗裏放着一隻燒雞,那燒雞非常完整,可不是什麼吃剩下的。
那三個乞丐沒有留意劉平安他們。
就在兩方快要錯身走過的時候,有個乞丐忽然叫到:“快看那是什麼!”
“什麼呀,大驚小怪。”說這話的乞丐順着那人的手一看過去,隨後就驚叫道:“怎麼是這怪鳥!大白天的這東西怎麼出來了!”
“清早看到這東西可不好啊。”走邊上那乞丐說,“趕緊走,別被這東西盯着。”
那三人指的方向,是劉平安來的方向,所以劉平安轉頭才看能到,那三人說的是什麼。
回頭一看,不過是貓頭鷹。
劉平安嘲笑道:“古代乞丐這麼沒見識嗎?貓頭鷹都不認識?”
“你嘀咕什麼?”肖志奇不滿,“還走不走?你以為你出來踏春的?”
“嗨,那麼凶幹什麼。”劉平安心虛道:“我這也是警惕性高,注意觀察四周啊。”說著緊跟上肖志奇的步伐。
肖志奇是練武之人,走起路來很快。
劉平安這兩年被關在宮內,一直堅信自己能逃出來,所以從未放棄鍛煉,她用盡全力也能夠跟上肖志奇。
接連經過兩個村落,兩人又累又渴,恰好看到不遠處有個茶攤,趕緊過去買碗茶喝。
“老人家,來兩碗茶水。”肖志奇把包裹布卷了一下,放在桌角上。
劉平安看着那塊布,深深地嘆了口氣。
經營這家茶攤的,是一對老年夫婦,年紀不小,可身上收拾的乾淨,做起事來也很利索。
肖志奇這邊剛坐下,老人就端着茶壺和茶碗過來了,他的老妻在爐后燒水,兩人工作劃分非常明確。
老人把茶水給他們倒上,又去隔壁桌收拾空盤子,劉平安看到空盤子不淡定了,“老人家,你家除了茶水還賣別的?”
老人客氣的回道:“還賣饅頭,是我老婆子蒸的,味道不算好,可給趕路之人充饑還是可以的。”
肖志奇手伸到袖袋裏點了一下錢,“麻煩拿兩個饅頭上來。”
“唉!”老人到後邊揭開蒸籠,裏邊的饅頭還是燙手的,老人用筷子夾了兩個放到盤子裏端上去。
劉平安才灌了一碗水下去,立刻伸手就要去拿饅頭。
老人好心提醒,“小心燙啊。”
這話還沒說完呢,劉平安一口就咬下去了,就見到她一邊哈氣一邊發狠的嚼嘴裏那塊饅頭。
“姑娘餓很了吧。”老人給她倒了一晚冷水,“快喝點水吧,剛出籠的饅頭,嘴裏都要燙出泡的。”
“嗯,謝謝啊。”劉平安端起那碗水一口悶了。
肖志奇捂上額頭,略微側過身,真想裝作不認識對面的人。
劉平安順着冷水,幾口吞下饅頭。見盤子裏的另一個還沒動,招呼道:“叔,你吃啊。”
“你吃吧。”肖志奇把盤子推過去了點。
劉平安把盤子推回去,“別在這事兒上客氣,你還得帶我…”劉平安差點把‘跑’說出來,硬生生打住,“你還要帶我回家的。”
肖志奇拿起饅頭來要啃,從定西鎮的方向,過來五個人。
那五個人穿着長衫,手上還拿着摺扇,一副文化人的模樣,走到茶攤這邊,就聽他們之中有人說:“唉,張兄,那兒有個茶攤,咱們到那邊坐一會兒再走吧。”
“也好。文兄,齊兄,尉庭兄弟,咱們過去歇一歇。”
五個人說著話,就到劉平安他們隔壁桌坐下了。
沒辦法,茶攤就兩張方桌。
肖志奇還警惕着那邊會不會是追來的人,隔壁桌卻已經聊起了八卦。
“尉庭兄弟,你家長姐替你在文華宮修行三年,你這次下場科考定能得中啊。”
“文兄,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尉庭兄弟的文采本就極高。”那位趙兄說,“我可聽說,尉庭家長姐能進文華宮還是沾了他的光。”
那位尉庭兄哼笑一聲算是認同,“能去文華宮修行是她的榮幸。”
劉平安知道文華宮,那並不是某一座宮殿。
文化宮是供奉南國神仙的,南國境內到處都有。較大規模的文化宮一般會供奉五尊神像,是南國五大神。可保佑信徒身體健康,家族興旺等等。
反正有所求的,都能保佑,業務範圍非常廣泛。
劉平安在旁邊聽着,最開始那位馬屁沒拍對的兄弟轉換了話題,“唉,尉庭兄定能金榜題名啊,到時候進宮面見皇帝,出來后便是府尹見到你,也要客氣兩份啊。”
“這都是必然的事,還說他幹什麼。”趙兄似乎跟這人不怎麼對盤,不打算順着他的話題說下去。他壓低聲音,又說起別的事,“說到皇宮,我最近可聽說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