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心事重重

79心事重重

“心事”是個咖啡屋,中西混搭,既有咖啡也有啤酒,再搭配幾個小菜,也挺熱鬧的。

戈珊珊來過一次,娜娜楊躍龍他們,在這兒聚過一次。

楊躍龍老早在心事咖啡屋等她了。

“喝點兒什麼?”

“隨意,咖啡吧。”

“有事兒嗎?”

“隨意歇會兒。”

“作業做起啦?”

“我根本就不做作業,你做?”

“有時做,有時不做。”

兩個人在一塊兒漫談,隨後又扯到手機上。

“你的手機到底藏在哪兒。”楊躍龍還是驚詫,“真的是褲襠里?”

楊躍龍聲音很大,周邊有幾個壞小子看他們。

“你管啦,即使放在那與你有什麼關係,我還沒有問你呢,你英語考了一百分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我英語學習好。”

“好個屁,就你,吃50分兒就不錯了。”

“找別的班學生要的答案。”

“又是白冰吧,我一猜就能猜得出來,白冰的相片好看不?”

戈姍姍壞笑地看着他。

“不如你的好看。”

“瞎說,你又沒看過?”

“你八十歲老頭兒看過?”

“討厭,說什麼了你?”

兩個人又提到未來,楊躍龍無憂無慮,根本就不想未來,仰德集團以後是他的。戈姍姍有點兒幻想,長大後到他的公司上班。

楊躍龍看了看她,沒有說話。她的那番話令他想起了父親,同時也想起了父親的小秘張悅,以及那個舞廳與張悅極其相似的女子。還有他日益神經緊張的媽媽。

他嘆息了一聲:“別提了,長大了煩事更多,還不如小時候呢。”

“你家那麼有錢,還有煩惱?”

“越有錢煩事越多,還不如普通人家呢,像你們無憂無慮的多好!”

楊躍龍也觸及到她的傷心事,她也感嘆了一聲。

“我倒覺得長大了比現在好,長大了就無憂無慮了,想上哪上哪。”

“你長大了,那八十歲的老頭兒就玩兒完了。”

“你……”

戈珊珊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口,她怕楊躍龍拒絕,又說難聽話。

“那天,我們去找雙小東,雙小東差點被小姐……你說做什麼不好,非做小姐。”

戈姍姍想掉淚,無限傷心事湧上心頭。

“我到不覺得小姐有什麼不好,靠自己掙錢。”

“體力勞動。”楊躍龍說,“我瞧不起那些人。”

“喝酒,我要喝酒。”

戈姍姍想到她討厭的媽媽,楊躍龍想到他可憐的媽媽。

“換酒,喝咖啡不過癮。”

小夥計把一捆酒提了過來,楊躍龍用大拇指起啤酒,一下一個,連開了十個,令戈姍姍敬佩萬分。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愁愁。兩個人都有心事,話就少了,一瓶一瓶的吹。

喝了十瓶,戈姍姍的臉紅起來了,舌頭髮硬,她喝多了。

“喝多了,別再喝了。”

“怕……掏錢……啊!”

“那倒不怕,你喝多了誰送你回家呀?”

“大街上哪不能躺啊?”

“你要怕喝我就走。”

沒辦法又上了五六瓶。兩個人繼續喝。

話可就多了。

“你看了白冰的,不看我的,我手機上有!”

“別說醉話了,我對那相片不感興趣。”

“你一直對白冰感興趣……替他打架……為她打抱不平……假如有一天我要是……”

“別咒自己了!”

女人在這時候,是不能勸的,就像一個麵糰子水油不進。

旁邊那四個壞小子,嘰嘰呱呱,幾個人站了起來,走向他倆。

“妹妹,他不喜歡我們喜歡,不如跟哥哥走一遭。”

“我不認識你們……起開……”

幾個人上去拽戈姍姍,她向後躲閃,不小心碰了桌子,酒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強龍難敵四手,惡虎架不住群狼,更何況一個柔弱女子。其中一個明着搶手機,實際上佔便宜,死皮賴臉的攔腰抱着不撒手。

楊躍龍站了起來,他們仗着人多,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其中一個還咬着嘴唇,瞪着大眼,呲牙咧嘴的,難看的像非洲的鬣狗。

那惡人和瘋狗一樣,使勁得汪汪,提高分貝來壯膽,並不是膽子大的能裝天,讓祁胡月抓抓他們試試,得嚇得屁滾尿流,跪地磕頭。

那人拿着啤酒瓶,指着楊躍龍,狂躁的像一頭髮情的獅子。楊躍龍就像獵人,並沒有畏懼,他身子一斜,躲了過去,又反腿將那人踢倒。

楊戩、馬王爺都長了三隻眼,其實眼長在額頭上沒用,後腦勺最管用,所以人和動物一樣,最怕的就是從后偷襲。

其他三個放過戈珊珊圍了過來,沒想到後面奔過幾個夥計,噼里嘩啦橫揍一頓,只打得抱頭鼠竄,其中一個鼻子破了,鮮血像水一樣向下滴。

“你等着……”

“呸!你不看這是什麼地,給你個狗膽兒你也不敢。你知道這是誰開的嗎?你知道他是誰嗎?楊譽楊總知道不,這是少經理。”

那幾個人一聽到楊譽,嚇得臉色都變了。青不是青,紫不是紫的,好像微紅的西紅柿。

一個個就是霜打的茄子——蔫兒了,再也蠻橫不起來。

那幾個人嚇得一個一個向後退,打算溜走。

“等等。”楊躍龍喊着。

“大……大……大哥,小……小……小弟,經……經……經理……”

“給她道歉。”

那幾個人趕緊過來,給戈珊珊道歉。楊躍龍拿起啤酒,潑了那人一臉。

“在小爺的地盤撒野,活膩歪了說話。”

幾個人諾諾連聲。戈姍姍已經喝多了,站都站不穩,差點兒摔倒,被旁邊的一個夥計攙住!

“你……少……經理,我……沒事兒……”

戈姍姍用異樣的眼睛看着楊躍龍,彷彿從前不認識似的。

“走,我送你回家!”

那幾個人放走後,楊躍龍說。

“我沒喝多,我沒事兒,我能回去……”

女人醉酒比男的更膩歪,男的耍酒瘋,隨意躺在地上不用管,女的可不行,那會出危險。

只不過男女都一樣,借酒消愁,胡言亂語來發泄自己內心壓抑的情緒,戈珊珊也是如此。

“我沒有家,這就是我家。”

沒辦法,楊躍龍只有喚來夥計,一左一右攙着戈姍姍,回到自己的家。

一到別墅區,戈姍姍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你們這是攙我到哪兒呀,到你家呀,我不是蘇紅……”

她胡言亂語,一路不停。楊躍龍也不搭話,她醉得身軀支撐不住一個腦袋,腿更不聽使喚了。

楊躍龍把她攙進卧室,脫她鞋的時候,她還清醒呢,可憐巴巴看着楊躍龍。

“和葛業一個貨色,不用你來,我來……”她去解上衣的紐扣。

楊躍龍替她蓋好被子,說:“這很安全,我家的屋子多的很,放心吧!”

楊躍龍掩上門走了。

她心想:到了陌生的地兒一定要小心,楊躍龍是什麼人,臉上沒寫着,今晚就不睡覺了。可沒過一分鐘,她就像死豬一樣睡著了。

一覺醒來,大約三四點鐘,她猛然坐了起來,努力想了想昨晚發生的事兒,才知道這是在楊躍龍家。但是她納悶兒的是,楊躍龍不是葛業那有的人。

人有三急,她想去廁所,客廳那麼大,屋子那麼多,她竟然找不到廁所的位置,那斜角的屋子看着像,她推門進去了。

打開燈一看是楊躍龍,她不好意思的差點笑出來,褲子還拽着呢。楊躍龍也嚇得猛然坐起來,以為她要不軌。

“廁所在哪兒?”

他恍然大悟。

”羞死我了,羞死我了,楊躍龍千萬不能在班裏說,沒準會笑死的。一個女孩子在一個男學生家睡覺,還提着褲子找茅房,那人們不定怎麼想呢?”

第二天早晨,楊躍龍的母親起得很早,在廚房裏拾掇。戈姍姍也起床了,準備要走。

“閨女,早飯簡單,做了點兒豆漿,還有點心,吃了再走。”

楊母很和藹,語氣委婉,聽着非常舒服。

楊躍龍邀她沙發上坐,她看那沙發華麗精緻、雍容典雅,禁不住問:“這沙發多少錢?”

“不貴,我爸爸說十萬。”

“十……萬……”她差點喊出來。

那屁股剛剛坐下,又想站起來,這麼貴重的沙發,生怕給人家坐壞。

她家就沒有沙發,傢具加起來也不過一萬。

她覺得不自在,站了起來,慢慢踱到酒櫃那。那酒櫃琳琳琅琅擺滿了名酒,她見都沒見過。

“這酒那麼多,也是十萬?”

躍龍微微笑笑:“這是我父親的愛好,那個瓷瓶的醬香的酒,一瓶就這個數……”

他豎起了食指。

“一千?”

“瓶一千?十萬!”

她嚇了一跳,覺得是誇張,看楊躍龍嚴肅的樣子,就知道不是。

回過頭來,客廳的正中央擺着一個大鵬,展翅欲飛,她不敢再問價了。

她覺得在這屋子裏面多呼吸一口就是奢侈,那空氣不定多少價呢!

她想逃出去,逃離這皇宮般的別墅,回到她的窮捨去。她吃飯都小心翼翼,連筷子都不知道怎麼用了。

“慢慢吃,別著急。”她的母親依舊很和藹。

“看來得需要離楊躍龍遠點,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法相比。”

她過去曾經無數次設想,現在都已經破滅了。她徹底明白了:什麼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回到家,躺在床上,望了望周遭凌亂的衣服。心想:“媽媽不是想着嫁給楊總這樣的人嗎,只不過給人家擦腳都不要。”

她昨天在哪兒,父親問都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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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憐一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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