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驚嚇
第十三章驚嚇
夜晚，青春醫院總會莫名響起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不明聲音。
這聲音飄飄忽忽，捉摸不透何處是源頭？不過，有點可以肯定，這醫院裏，冤魂四起。
方笑笑膽子本來就小，走在醫院的過道上，總是膽戰心驚的。
醫院過道深處總有一盞忽明忽暗的路燈，這讓醫院多蒙了一層恐怖如斯！
一陣寒風吹來，方笑笑伸出雙臂緊緊抱着自己，不由加快了腳步。
一邊急步走，一邊偷偷往地板後方看了看，隱約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就是不敢回頭去看。
最後寒氣逼近，嚇得她撒腿就跑，回到護士站，看見同事，放下心驚膽戰，方敢回頭，空空如也！
“笑笑，你怎麼了？嚇成這樣？”一名胖胖的護士問了句。
另一名瘦瘦的護士很不屑地瞟了一眼方笑笑額頭滲出的大顆汗珠，嘲笑一句：“還能怎樣？被嚇的唄！膽小鬼。你瞧她額頭豆大的汗珠，嘖嘖……真不知是什麼樣的勇氣，讓你選了護士這行。”
“你別這樣。”胖胖的護士伸手扯了扯瘦瘦的護士的衣襟，說，“都是同事。”
方笑笑面對瘦瘦護士的冷嘲熱諷，不由想到六歲那年的車禍現場。
那場車禍發生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生，偶然間，聽母親曹莉莉說過。
方笑笑的父親叫方大山，為人踏實能幹。讓曹莉莉很有安全感。
方大山每次做工回來，都喜歡趴在身懷六甲的曹莉莉肚子裏聆聽方笑笑的心跳聲，一臉滿足。
可惜，好景不長。
那天，天色烏黑，電閃雷鳴，天氣悶熱，就是不見一滴雨水滴落。
方大山像往常一樣去上工，剛出門不久，一輛像是喝醉了酒似地的大貨車橫衝直撞，朝方大山的方向撞去。
肇事大貨車司機見情況不妙，逃之夭夭。
在警方的努力下，找到了肇事逃逸者，並用法律嚴懲了此人。
曹莉莉心頭的氣才算得到解脫。
自從方大山去世之後，曹莉莉臉上便失去了笑容，整天以淚洗面。
哪怕是生下了方笑笑，她的這種狀態依然沒有改變。
打方笑笑記事開始，她對母親曹莉莉的印象便是比林黛玉還林黛玉的病態美。
面無血色的臉上總是掛着一串淚水，最後，病倒了。
這一病，她就再也沒有起來了。
當時的方笑笑多麼希望她是一名醫生，可以救治相依為命的母親，可惜她不是。
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什麼也沒有做，因為，她什麼也不會。
那年，她六歲。
清澈的眼眸中清楚地記錄下了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方笑笑聽見屋子傳來的陣陣咳嗽聲，她走進房間，母親正用手掌捂着嘴巴，用力咳嗽。
蒼白的臉色，在咳嗽的衝擊下，變得通紅，她看見方笑笑朝她走來，突然哭了，哭着喊了聲：“笑笑對不起！咳咳咳咳……”
方笑笑還沒走到床邊，曹莉莉突然瞪大眼睛，眼白一番，倒在床沿，半顆頭懸挂在床邊，幾乎着地。
不諳世事的方笑笑趕緊上前，伸出稚嫩的雙手，使出吃奶的力氣，將曹莉莉的頭搬回床上，緩口氣，再將曹莉莉推到枕頭上。
年幼的方笑笑以為母親像往常一樣睡著了，安靜地坐在床邊的地板上，這時，曹莉莉的手掌垂落，遺留在掌心的血慢慢滴落……
三天過後，有一個親戚過來拜訪，發現曹莉莉死在床上的事實。
從此，方笑笑便成了孤兒。
方笑笑回神，心裏自責自己當時不知母親病得如此重。要是她有一點醫學知識她就不會讓母親死得這麼凄涼了。
方笑笑用纖細的手指擦拭將要掉落的淚水，心裏不禁低語：三姑六婆說的沒錯，我就是剋星轉世，會克身邊所有關心我的人。現在連自稱命硬得跟鑽石似地褚覺也克不見了。
生死未卜，讓人擔心！
胖胖護士見方笑笑的眼睛噙滿眼淚，不禁安慰一句：“笑笑，你不要跟她計較，她就是嘴巴不饒人而已！”
方笑笑轉頭看了一眼胖胖護士，摘下口罩，擠出一絲自認為自然的笑容，說：“沒事的，我沒事的，放心。”
瘦瘦護士起身，兩手交叉於心前，“哼”一聲，端起醫療鐵盤走了。
胖胖護士聳聳肩，怯生生地道歉：“對不起啊！”
“不關你事，你不用內疚自責。”善良的方笑笑避開了胖胖護士的眼神。
胖胖護士聳聳肩，抿嘴深吸一口氣，沒再說什麼。
方笑笑跟着深吸一口氣，眼神不由朝剛剛讓他毛骨悚然的過道望去，過道盡頭的路燈依然忽明忽暗，這時，她看見窗外有黑影飄來飄去，嚇得她立馬低頭，發出一聲尖叫：“啊——”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胖胖護士一邊吃花生，一邊關心。
“那邊窗外有黑影。”方笑笑說著伸手朝那忽明忽暗的燈指去。
“笑笑，你不要一驚一乍的！哪裏有什麼黑影。”胖胖護士順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看見，不過，她的內心着實被方笑笑的話嚇得夠嗆。
方笑笑再次抬頭，窗外的黑影依然存在，伸手搭在胖胖護士的肩膀上，再次指着窗外說：“那不是嗎？黑乎乎的一片，還會動。”
胖胖護士定睛一看，總算呼出了一口氣，轉頭，呵斥一聲：“你要死呀！這麼嚇唬我，那哪裏是什麼黑影，那是大樹。”
“大樹？”方笑笑惶恐地重複。
“走。”胖胖護士起身抓着方笑笑的手，朝那過道走去。
方笑笑就這樣被半推半就地走到走廊盡頭的窗邊，朝窗外一看，原來真的是大樹，外頭的風有些大，吹動了大樹，樹榦被吹着與牆壁碰撞，宛如腳步聲一般，加上頭頂的這盞忽明忽暗的燈光渲染一下，更加恐怖如斯。
“方笑笑，你的膽子真的太小了。”胖胖護士一臉嫌棄地朝護士站走去。
方笑笑沒有辯駁，心想：什麼時候大樹下多了一盞燈？以前好像沒有呀！
總算吐出一口氣，跟胖胖護士回到護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