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鄭屠
第二章,
骨裂不是很厲害,王帥以經驗判斷的出,意味着不用石膏固定胸廓,只要保守療法,他從虛空中拿了些藥物偷偷吃下.
無論如何都不能出門活動,但長期卧床容易得褥瘡,每天還得下地稍微走一走,讓木頭給他作了根拐棍過來,每天撐着在房間內活動一下。
可惜身邊都是大小子,沒有女孩子,也沒有母親,最好是有人能夠細心一點,幫忙擦擦身體就好了。也就只能憋着,好在味道這東西熏久了就沒感覺了,衛生條件差身體倒也習慣了,固有的細菌也就不來搗亂。
王帥這樣安慰自己。
鐵蛋和木頭都需要給各自家裏當下手,空餘才會過來扯幾句蛋,習慣了電腦手機在手,天下我有的王帥開始寂寞的有些慌了,這天讓鐵蛋和木頭給自己找幾本書來,兩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帥:“帥阿,你咋想讀書了呢?小時候你爹讓你去念書,你死活不念,學殺豬了阿,你是不是摔糊塗了?”
“待在家裏太悶了。”
兩半大少年面面相覷,倒也是阿,是不是那種書啊,兩人嘀嘀咕咕,說看到過鎮裏楊秀才某天鬼鬼祟祟看一本繪本,上面有些小人,沒穿衣服……嘿嘿嘿,兩人賊兮兮的笑了。
“王叔,帥哥兒想媳婦了。”鐵蛋和木頭對走進來的王屠說。
我了個槽,王帥一臉黑線。
王屠摸着亂糟糟的鬍子嘿嘿嘿的想了一下,聲音大的房頂快飛了:“鎮西頭鄭屠他家女兒歲數倒是正好,鄭屠一起喝酒時也曾提過那麼一嗓子,鐵蛋,叫你娘過來,合計合計。”
鐵蛋應聲跑了出去,木頭一臉鬼笑,王帥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說:“老爹阿,這從長計議吧,我還傷着呢,萬一腳跛了,人家不肯就難堪了。”
王屠愣了愣,轉身大步流星吼道:“鐵蛋,別叫你娘了。”
回身又走回來,俯身看着王帥的腳,自言自語:“不會吧,不過陳郎中那兔崽子上次幫你看了腿就出門了,楚郎中說他包得好,也沒找到他人,但楚郎中說他包的好啊。”
王屠撓着腦袋。
“弄點骨頭湯補補?”王帥給他爹出主意,這是為了補鈣。
“嗯嗯,吃啥補啥。”王屠覺得有道理。
王帥覺得這句話毛病太多了,難道你兒子是豬腿,一連黑線的看着便宜老爹出門了。這些天相處下來,王帥頗為感動,這王屠性子粗陋,孤身一人,對兒子卻頗為照顧,除了喜歡喝點小酒,也沒什麼毛病,不知道為何沒有續弦。他不由得想起前世自己父母,父親也是那種對外精明,對內家裏照顧得無微不至的人,濃濃的親情讓他不知所措。
鐵蛋和木頭都是大嘴巴,鎮上沒事也八卦,王屠想聯姻鄭屠的事情就這麼傳了開去。這天王帥正在屋裏發悶,弄了把刀在手裏旋轉,聽得屋子外嘈雜,有王屠的大嗓門,還有另一個渾厚的聲音,門帘一挑,一張肥臉探頭進來看了看,一個略顯肥碩的身體走了進來。
“這小子你也看過。”王屠雙手交叉捧着肚子。
王帥有點醒悟過來,不是那鄭屠吧。
“嗯嗯,長得挺帥,怎麼不像你啊,是不是撿來的?”那人放肆的調笑道。
“嘿嘿,直娘賊,亂講話,這是像我那去世的渾家。”王屠笑罵道。
“腿不會有事吧?”那人低頭看看。
王帥忍不住插嘴說:“有可能阿,誰知道呢?”
王屠伸手在他腦袋拍了一下,“瞎扯蛋。”
那漢子就大笑,“看來帥哥兒不想娶媳婦啊。”
倆人坐下來喝酒,一會兒鐵英、李大郎和各自渾家也過來,整治食物,幾條漢子喝酒,話題不離王帥和鄭屠女兒的婚姻,這會兒當然就知道這是鄭屠了。看得出四個人都熟,鄭屠家條件更好,吃到半當中合計了讓鐵蛋娘去跟鄭屠大老婆提親,談了談彩禮。鐵蛋娘親其實日常就是兼媒婆的事情,也就不找外人了。
王帥一陣胸悶,聽着身邊幾個大人把自己人生大事安排妥了,無可奈何。但他也知道這種事不能矯情,到什麼山唱什麼歌,過什麼江喝什麼水,穿越到了古代,就照古代規矩。
又過了些日子,他自己感覺腿已經癒合了,解開夾板檢查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後遺症,只是一塊疤痕比較難看,胸部的骨裂也癒合了,隱痛消失。
就起身走走,身體是有些虛,底子卻很好,看來屠夫家不缺肉食,又從事體力活,人差不多有一米七高,體重60公斤的樣子,這在宋朝已經算高大了。
王屠在外做生意,他自己去廚房燒了一大鍋熱水,舀到木桶里洗了一遍,水都是混黑的,又燒了鍋熱水,再洗一遍,就這麼洗了三遍,才把污垢洗出來,王帥估計本尊已經十幾年沒好好洗澡了。
找了件乾淨的粗麻短打衣服換上,頭髮挽起插了根木簪,打開木門,慢慢的出了大門上街,空氣里清冽的感覺讓王帥深吸了一口沒有霧霾的古代進入心扉,噢,我愛這感覺。王帥心想到,看見一排排黛瓦清磚牆,飛檐掛壁,行人或長衣儒衫,或道袍僧衣,或粗麻短打,或持蒲扇,或趕牛車,或青衣老驢,或巧笑倩飛的走過。
後面的這個詞彙是形容正在沖他笑的杏黃衫女子和青衣丫鬟,他心不在焉的拱了拱手,回身關上木門,打量一下周圍環境,記住了這裏的形態,就緩步在街上無目的的亂走。
洗漱之後的王帥穿一身乾淨的衣服,人既帥又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氣質,雖然是短打代表並不是讀書人,還是吸引了一些女子的目光。既有良家女子,也有青樓里的胭脂花粉。
此時已過春入初夏,幸好自己受傷是在冬季,否則傷口發炎是大問題,也容易爆發褥瘡。想了解此時民風民俗最好是去茶樓市肆青樓,不過摸摸口袋沒有多少錢,還是在困卧病榻時,時間久了摸到床頭下有一些銅錢,看來是本尊儲存的。
王帥侵蝕了這句身體的記憶,只留下一些碎片和語言能力。一些生活習慣都是慢慢在記憶庫里搜索到的。
在街市上慢慢走,新奇很快就消失了,前世影片電視劇書本里看了很多,其實就是普通人家營營役役的生活,無非換了些着裝,換了些口音,換了些建築形態和售賣商品。他抬頭看見一間茶樓,走上來找靠窗的位子坐下,茶博士過來介紹了些茶,見他是個短衣倒也少見。王帥不太懂此時的茶葉,隨便茶博士點了一種,把一些粉末碾碎放入這黑釉茶盞內,調成膏狀,注入沸水不斷的用茶筅快速擊打。茶筅是一種竹子製造的攪拌器,類似西餐里的打蛋器。打出泡沫后,再注入沸水反覆擊打,就成了。
王帥看着茶博士眼花繚亂的做法,猜想這就是著名的宋朝點茶,也就是日本大名鼎鼎的抹茶。
恩,這個能接受,總比唐朝加姜蔥花油鹽的混湯能接受。
茶博士操作完就離開了,王帥拿小茶盞倒了些茶水慢慢的啜飲,味道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茶肆中間的檯子上有說書先生正口若懸河的講故事,調侃時事。周圍一些長衣儒生頻頻往這裏回頭,竊竊私語。
王帥沒有在意,正在聽說書先生講什麼小經略相公,愣了愣,他這一代沒有人不讀過《水滸傳》,尼瑪,難不成是在西北?鄭屠就是被魯提轄拳打得鎮官西?嘖嘖。
他一咧嘴,這姻緣牽的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