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就只剩下本能的反應

等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鐘，冷湘藍才從裏面出來。

寒健抬眼望去，她烏黑柔順的中長發束成了一個高馬尾，露出天鵝般線條優美的脖頸，看起來就青春洋溢的樣子，換上了純白的T恤，再配上一條七分的淺藍修身牛仔褲，使她纖細的雙腿更有拉長的錯覺。

素凈的小臉白皙無瑕，摘掉了假睫毛，本身的眼睫雖然不是那麼翹長，卻還是濃密稍長的微卷，漂亮的桃花眼內眼角較長並往下彎，她並不需要做什麼，就只要對視上這樣一雙眼睛，都有種是在勾人心神的錯覺，高挺的鼻子從哪一處看都是格外好看的輪廓。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約莫是覺得尷尬，她粉嫩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

明明再普通不過的着裝，亦沒有一點粉黛的臉蛋，偏生寒健就覺得這樣的她美得令人心悸。

待她站定在他面前，他起身，本就低沉磁性的嗓音開口說了一句：“走了。”

約莫是久未開口，那兩個字吐出來更是好聽異常，冷湘藍感覺心尖都被酥麻，也沒多餘的表情，只是用亮黑的眸子就這麼看着他。

寒大BOSS見她沒動，微側着頭就這麼盯着她，眼神冷淡，卻又好像帶着某種讓她看不穿的情緒，好聽的嗓音又傳進她耳膜：“聽不懂？”

“哦，等…等一下。”他此刻的眼神還有語氣讓她無所適應，尤其是現在這種尷尬的氣氛里，乃至於說話都打了一下結。

也不知怎地，冷湘藍突然有些心緒不寧，轉身拿了放在化妝鏡前的黑色手提包。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酒吧，再拐出巷口，春末夏初的晚風吹過來，冷湘藍還是感受到了一絲涼意，紛雜的思緒像被吹開，她緊跟的步伐就這麼停了下來，語調平穩地開口：“不知道寒少突然找過來，是有什麼事？”

克制、疏遠。

這是她現在給他的感覺，寒健眼眸微眯了一下，透着一點危險的氣息：“你確定要在這裏聊？”

又是一陣夜風吹過來，她不禁縮了縮肩膀，語調沒變：“這樣能保持清醒，也不錯。”

兩人站立的地方並非熱鬧繁華的街道，所以道路也並不寬闊，路燈間隔的距離比主道遠上一點，在昏黃路燈的投射下，寒健逆光而立，表情看不太真切，但能感知他投在她身上的視線，冷湘藍也不知怎麼就避開了。

寒健冷淡的聲音傳來：“兩個選擇，你在這等，我去把車開過來，或者跟我一起過去。”

她終於看向他，但沒開口。

寒健瞭然，說了句：“等着。”

然後邁開長腿就朝馬路對面去了，冷湘藍看着他寬闊的背影，想起年少時，他曾背着她穿過宿舍樓、操場，甚至逛街的大馬路，約會的公園……原來時隔多年，她還能清晰記起。

直到刺眼的車燈一左一右同時亮在她臉上，她一回神，然後心裏一驚，再就聽到了刺耳的喇叭聲，以及其中一車車速過快，因剎車不住造成輪胎與地面摩擦傳來刺耳的尖叫聲，再是熾白的車燈閃進她眼睛裏，她一個抬手遮擋，然後完全就只剩下本能的反應，退。

寒健聽到喇叭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剛走到自己的車旁邊，回頭看過去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嘭的一聲，兩車劇烈的撞擊聲就傳進了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