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鼠心無恥貓間逗,非分之想算計窮

第一二八:鼠心無恥貓間逗,非分之想算計窮

第一二八:鼠心無恥貓間逗,非分之想算計窮

木謙經過了幾天跋涉又回到了帕奇亞高原,他想要找機會去見識一下木衛六號的上一個主人,同時他更不想錯過厭氧族山城的攻守戰。

但山城外的野蠻人卻彙集的很慢,看來真如草聖帖所說的那樣,雙方恐怕要僵持數個月的時間。

如此一來,木謙就有了大把的空閑時間,他獨身一人在高原上的山巒間反覆練習小丑教給他的四招:這些東西需要無數次的錘鍊才能真正發揮出作用,所以木謙無休無止地把每一招都練習了上萬遍。

在這段時間內,木謙在避免和分佈在這裏的眾多野蠻人相遇的同時,也在積極尋找草聖帖的蹤跡,他相信這個“不一樣”的野蠻人會出現在這裏的。但直到匯聚而來的野蠻人超過五千之數,草聖帖還是沒有出現。

“塞上燕脂凝夜紫,霜重鼓寒聲不起。”高原上的夜晚和塞外荒原一樣冰寒徹骨,但木謙赤依舊裸着上身,他此時無比興奮,因為大戰終於來臨。

“二十年前在陸小鳳的天辰坳里,我雖然參與到了他們的攻城戰,但卻像螻蟻一般微不足道,不知道這次結果會有什麼不一樣。”木謙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他迫切地想要一場慘烈的廝殺。

只不過木謙卻不能直接參与進去,因為他既不是攻城者,也不是守城者,他只是一個渾水摸魚的小角色而已。在五千野蠻人自動地分為五個攻城梯隊,輪番對山城進行衝鋒時,木謙繞了很遠,悄悄地爬上山城背後的高峰,佔據了一個居高臨下的好位置。

“你怎麼才來?等你很久了。”木謙正看着下面山城的戰況,草聖帖卻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你這個野蠻人真的不一樣,比其他的野蠻人都要無恥一點,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木謙頭也沒回地說道。

“‘無恥’這個詞帶有很明顯的主觀判斷色彩,它並不是一個客觀的描述,所以我們野蠻人從來都不會使用這樣的詞語。”草聖帖走到木謙身邊,然後也學他一般隱藏到石峰後面。

“我想見識一下山城裏面那個很厲害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而你要找的人很可能也是他,所以我們依舊有合作的基礎。”草聖帖又接著說道。

“你憑什麼斷定我要找的人就是你所說的人?”木謙看向了草聖帖。

“猜的,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大。如果我們不合作的話,當城破之時,城裏的一切都會遭到毀滅,我們兩個則很可能會空手而回。”

“你想怎麼做?”

“提前進入城裏,然後想辦法帶走那個人。”

“那這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我?還是說你依舊打算在合作完之後就找機會對我下黑手?”木謙笑容玩味地看向了草聖帖。

“你怕我向你下黑手嗎?”草聖帖反問道。

“我只怕你本事不夠。”木謙冷哼一聲。

“哈哈哈……那就這麼說定了。”草聖帖大笑一聲,然後就和木謙潛伏在這裏,他們在等待着最有利的時機。

這次居高臨下得以俯瞰全圖,木謙終於明白了在天辰坳中章澤琛所說的“分割”“包圍”“反包圍”是什麼意思:正在攻城的一千野蠻人雖然都是單獨的個體行動,但在他們之間彷彿有一條無形的線把他們連接起來,從而形成了一把把橫跨整個戰區的大刀,這些大刀又組成了一張大網,瘋狂地絞殺着守城着。

“誰敢說你們野蠻人無組織性?這根本就是一場戰略明確、戰術細緻、配合有序的攻城戰。”木謙對草聖帖說道。

“或許吧,但那些野蠻人的確大多都不認識,他們都只是自發性的對這座山城感興趣,然後聚集在這裏。”

“我不相信這麼無稽的事情,在背後肯定有什麼合理的解釋。”木謙很堅定地說道。

“的確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我們野蠻人都是受控制的人工智能。”草聖帖突然這樣說道。

“你說什麼?”木謙一下子跳了起來。

“開個玩笑而已,你緊張什麼?”草聖帖翻身躺倒在石頭上,戲謔的眼神看着木謙。

“這一點都不好笑。”木謙冷冰冰地掃了一眼正笑的很得意的草聖帖。

“其實你只需要想一個問題,就能明白我們的確是沒有任何組織性的。”

“什麼問題?”

“什麼樣的組織性、或者說提前設定好的戰略、戰術能夠完全適應戰場每一絲一毫的變化?”

“不可能有這樣的組織性,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戰略、戰術。”木謙搖了搖頭。

“這不就完了?即便是運算能力很強的人工智能,在這方面都不可能比我們做得更好。我認為這就是每一個野蠻人在即興發揮而已,他們都只是在表現自己。”

木謙沉默不語:一個人、兩個人的自由表現還好說,可幾百上千人、甚至數萬、數十萬人,也能夠這樣天衣無縫地表現嗎?

“前幾天,有人跟我說亂域的五大霸主文明都是偉大的魔法師,都有着自身不可思議之處。你信不信?就算我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野蠻人的戰爭,可只要我現在跳下去、跳到那個戰場上,我立刻就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需要有任何考慮,我就能完美地融入進去。”

“的確是魔法,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了。”木謙低聲說道。

“狗屁。我真不知道你們外人為什麼一直很在意這個問題,還稱之為什麼‘組織悖論’,搞得神秘兮兮。其實這就是我們在文明進程中演化出來的東西,根本不需要去解釋什麼,就像蜜蜂總能找到花朵、臭蟲總能找到大糞一樣。”

“那要不、你現在跳下去給我表演一下,怎麼樣?”木謙很鄭重地看着草聖帖,甚至他自己都有一種跳下去的衝動。

“不跳,對我來說這不是最重要的。再說了,你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個整體的視角而已。我保證,當你真正參與進去的時候,你就會有另外一番感觸,那將會非常的有趣。”草聖帖嘿嘿笑道。

“這個野蠻人的話有一番道理,很多人都憑空去思考‘組織悖論’,卻忽略了野蠻人的歷史進程。‘組織悖論’其實是建立在野蠻人的文明高度上,擁有着非常雄厚的基礎。”一道雖然奇異但卻又很好聽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木謙的耳朵里。

“你……”木謙長了張嘴。

“我什麼我。你別想這些了,注意力集中點,搞不好我們真的要從這裏跳下去。”草聖帖掃了木謙一眼,他敏銳地發現木謙似乎有些異常。

“我叫空谷火晴嵐,是一個量子人,也是木衛六號的上一任主人。”暗中的聲音繼續在木謙的耳朵里出現。

木謙無法判斷這個空谷火晴嵐在哪裏,他也不方便當著草聖帖的面和暗中的人交流,所以他唯有保持不動,靜靜地聽着。

“在一個文明的發展過程中,必然會積累出一些內核,這些內核所代表的、外人難以明白的基礎才是這個文明最重要的支柱。當文明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外在的武力已經不再重要了,能支撐文明繼續演化下去的,唯有它的文化內核。”自稱為空谷火晴嵐的人繼續說了一番不一樣的看法,然後她就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非常感謝你來救我,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建議你立刻離開這裏。”

一切歸於寂靜之後,木謙似乎有了一點不一樣的感觸,但具體又說不出來什麼:一個文明的文化內核是什麼?它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照我看下面的山城裏應該有一個量子人,聽說那些量子人都很善於運算,所以才阻擋了野蠻人這麼久。”草聖貼突然說道。

剛恢復了點平靜的木謙瞬間被草聖貼的話震驚住了:

“你怎麼知道下面有一個量子人?你見過量子人是什麼樣嗎?”

草聖帖對於木謙的激烈表現有些詫異,但他並沒有深究什麼,而是淡淡地說道:

“量子人如果運算點別的還好說,可他們要想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通過這種手段壓制住野蠻人即興發揮的戰爭表演,那也太兒戲了。”草聖帖的嘴角露出很囂張的笑意。

木謙在這一瞬間發現草聖帖的確是一個很不尋常的野蠻人——他有着不符合於他這個年紀的卓越見識和開闊想法。

“我還聽說量子人和人工智能很像,更甚至他們本身就是一種人工智能。如果下面真的有一個量子人的話,待會我們就有機會開開眼界了。”草聖帖對着木謙擠眉弄眼地說道。

木謙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空谷火晴嵐已經說不用去救她了,那麼木謙是否要離開這裏呢?如果能耍這個囂張的草聖帖一次,那說不定也挺好玩的。

木謙很快就打定了注意,於是他對着正準備大展手腳的草聖帖詭異地一笑:

“大名鼎鼎的量子人當然要見識一下了,我聽你的安排。”

“嘿嘿,我就知道我們肯定還有再合作的機會。待會我們在城破前的瞬間,搶先一步從這裏跳入城中,找到那個量子人。”草聖帖說得很有把握。

木謙的眼眸如深沉大海一樣泛起黑色的波濤,他緊盯着下面的戰場。這次的攻城戰和天辰坳的攻城戰完全不一樣,這五千野蠻人分為五個批次,沒有任何停歇地衝擊着這個山城。

只見一隊野蠻人在千米之外發起衝鋒,他們除了腳踩大地的奔騰聲之外,沒有發出任何咆哮呼喊,就像一股無聲無息的微弱海浪一樣輕輕地拍在千米高的山城上。但在剛接觸到山城的一瞬間,這股弱小的海浪立刻轉變為狂呼的海嘯,在激蕩澎湃中“唰”的一聲衝到了千米的高空。

天地之間風雲變色,生命最原始的本能在山城上熱血的噴洒中展示得淋漓盡致。

野蠻人之間的距離緊湊有致,他們迅如疾風、兇殘暴戾,既是孤狼,也是狼群。

在獠牙和利爪的肆虐中,一個個野蠻人在山城上如幽靈一般分割切碎那些守城者。沒有人能把握到野蠻人的運動軌跡,沒有糾纏的戰團,沒有血腥的拼殺,只有撕裂一切的無情鋸齒。

“看見了嗎?大多數守城者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在那個戰場中,總有一個野蠻人會從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然後把你撕碎。”草聖帖輕聲說道。

但這座山城的守城者,卻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他們組成奇特的陣型,就像海邊的一座座礁石一樣:有的矗立在海面之上,把洶湧的海浪撞的粉碎;有的則潛藏在水底,在暗中悄無聲息地削弱海浪的力量。

所以,野蠻人的分裂和切割線總是會在關鍵時刻斷裂,他們的死神鋸齒總會在某個地方留有缺口。

“我想起了一個詞——‘八陣圖’。以這樣的視角來看,野蠻人和守城者都是神鬼莫測的陣法大師。”木謙說道。

“陣法大師?那只是你們的愚蠢說法而已,當你身入局中的時候,就會知道什麼陣法都不可能絕對地讓你保命。”草聖帖冷笑一聲,然後目光炯炯地盯着瞬息萬變的戰場。

“就是現在,機會來了。”草聖帖低吼一聲,然後縱身一躍如雄鷹一般落向山城的中心區域。

但在半空中的草聖帖很快就發現了異常,他抬頭望去:木謙仍舊站在山頂上紋絲未動。

“我剛才又仔細想了一下:既然城裏有人的運算能力這麼厲害,那麼她怎麼會想不到有人可能從山頂上跳下去呢?所以跳進別人陷阱里的事情,恕我就不奉陪了。”木謙對着墜落下去的草聖帖大笑道。

“木謙,我要宰了你。”草聖帖在半空中狂吼。他當然知道從山頂跳下去並不是絕對隱秘的,所以他才要和木謙合作,在山城即將被攻破之時趁着混亂搶先找到那個量子人。

事情已經不可挽回,草聖帖從沒有想過這樣的情況:因為他們野蠻人是不會說謊的,如果答應了合作就一定會遵守,但木謙並不是一個野蠻人。

落在城裏的草聖帖很快就被城裏的厭氧族人圍住了,他們雖然不知道這個野蠻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既然是野蠻人,那就是他們的敵人。

這些厭氧族人中不乏有很強大的,身陷重圍的草聖帖很快就岌岌可危。但他還在咬牙拚命堅持,因為他知道這座山城很快就會被攻破,那時候城外的野蠻人就會像潮水一樣湧進來,無情地沖刷掉一切。

一個身材嬌小、耳朵尖尖、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兒站在山城一個不起眼的高處,看着正在被剿殺的草聖帖。她就是空谷火晴嵐,在她的腳邊,一個銀白色的圓球正滴溜溜地滾動着。

“山城馬上將要被衝破,厭氧族人的戰鬥能力和野蠻人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即便加上我們對整個戰局的運算也無濟於事,他們真不該對‘萬人大關’有着非分之想。”

“你也不該答應他們這種事的。你應該很清楚:野蠻人的組織悖論根本就和運算能力是兩回事。你同樣的非分之想很可能已經暴露了自己,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木衛六號回應着他昔日的主人。

空谷火晴嵐轉身便要悄悄地離開這裏,她當然會提前為自己找好退路,但事有不巧,任何概率都不能等同於既定的事實。

由於草聖帖的出現,當山城被攻破之時,立刻有很多野蠻人湧向了這裏:既然草聖帖能猜到這裏可能有一個量子人,那麼其他的野蠻人也能猜得到。

木衛六號說的很對:空谷火晴嵐的確不該以這樣的方式來挑戰野蠻人的組織悖論,她的非分之想立刻讓她陷入了危險——她太小瞧野蠻人了。

看着數百野蠻人狂嘯着向空谷火晴嵐藏身的位置衝過去,草聖帖恨不得立刻宰了木謙。本來他是有機會先一步見到那個量子人的,但木謙的“無恥”讓他功虧一簣。

草聖帖的利爪從一個厭氧族人的面罩上滑過,不僅割破了面罩,還帶起了一道飈射的血線,這個厭氧族人立刻倒了下去。山城已經被攻破,圍攻草聖帖的厭氧族人在慌亂中四散逃走,所以草聖帖算是撿回一條命,但“撿便宜”的事情卻是不能想了。

草聖帖渾身傷痕纍纍,他一臉懊惱地正打算離開這裏,卻不料一道戲謔的聲音突然響起:

“還沒死呢,本事果真不小。”

草聖帖狂吼一聲就向木謙衝過去,此時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殺掉木謙的決心了——這就是他們野蠻人的風格。

“想殺我?還輪不到你,乖乖排隊去吧。”木謙面對着受傷頗重的草聖帖,一招“狹路相逢”以拳破拳,很輕鬆地就把草聖帖轟飛了出去。

隨後,木謙在這個即將毀滅的山城中央揚天狂吼:

“地球人——木謙在此。”

攻進山城裏的兩千野蠻人略一停頓,然後便有一千有餘的野蠻人放棄了自己原本的目標,開始朝木謙衝過來。

每一個野蠻人都知道:一個地球人不僅偷走了他們一個同胞的耶陀丸,更隨後搶走了野蠻人“蒙傀王”的至尊耶陀丸。

“貓捉老鼠的遊戲,好久沒玩過了。”木謙輕笑着,然後他轉身跳上了山城後面的峭壁上,如猛虎一般抓着石壁向山頂爬去。

在木謙初次獲得青勝菌之後,他就開始和野蠻人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當時在章澤琛和木衛六號的幫助下,木謙這隻小老鼠不僅沒有被抓住,反而取得了不錯的戰績。

所以這一次,木謙想要孤身一人玩把大的:他要證明蒙快風的至尊耶陀丸無愧於“青出於藍”的名號。

這就是木謙流連在這座山城的真正原因,而拯救木衛六號的舊主人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蹩腳借口,畢竟他以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去救誰。

“原來地球人也這麼瘋。”看着追上山頂的近千野蠻人,草聖帖的嘴角露出笑意。隨即他也在身軀彈縱間跳上了峭壁:什麼量子人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有了一個更好玩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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