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沒有求生意識

趙醫生黑着臉回到辦公室，一路上把葉昕狠狠吐槽了一番，一反他平時的威嚴形象，現在倒像個愛嘮嗑的村頭老大爺。

“這個臭丫頭，我就沒見過這麼不配合醫生的患者，不接受手術，不接受其他有效治療，就靠一點葯撐着，要不是我把她身份證壓下來逼她住院，醫院對她來說連‘臨時旅店’都不是！爹媽把她養了這麼大，她到底多白眼狼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

趙醫生越說越生氣，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病例本，翻到葉昕那一頁，又拿出幾張CT光片，遞給江臨和齊泉，說：“我打算讓你們和我一起跟這個患者的病，這是她的病例資料，你們先大致看一下。在弘大醫學院學了好幾年，別告訴我看不懂。”

江臨抿起雙唇，快速瀏覽葉昕的病例。

葉昕，女，20周歲，出生年月日××年5月31日，入院時間去年12月28日，O型血……江臨從前到后把病例單看了一遍，眉心的川字漸漸加深，他沉着眸子，從齊泉手裏接過CT片。

“的確很嚴重，這種情況得趕緊動手術吧？”齊泉感覺心裏悶得慌，20歲的花季少女得了這種近乎絕症的病，人類的生命還真是渺小得可憐。

江臨把CT片放回到趙醫生的辦公桌上，聲音低沉嚴肅：“趙老師說的沒錯，如果不做手術，任着病情發展下去，估計這位葉小姐最多還能再活兩年。”

“兩年？！”齊泉張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看向江臨，“那還等什麼，綁也要把葉昕綁到手術台上！”

江臨搖了搖頭，“沒那麼簡單。如果能保守治療最好，但顯然病情發展到現在這個階段保守治療作用不大，只有通過手術，再加上長期的輔助治療，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不過，我覺得手術的成功率應該不高。”

趙醫生點點頭，他嘆了一口氣，說：“就是這樣，根據我的推測，手術的成功率應該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之間。”

*

第一天的實習順利結束，江臨和齊泉換回自己的便裝從醫院走出來，兩個帥哥並排而行，讓不少醫院裏的小護士忍不住在忙忙人群中多看他們幾眼。

“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臨哥，趙醫生真的不是在誇張嗎？”齊泉又想起上午在趙醫生那裏聽來的關於葉小姐的那件事，一個花季少女活不過兩年，做手術風險高達百分之八十，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思議。

江臨抿起嘴點點頭，“趙醫生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我能理解趙醫生的心情，他急切地想救回葉昕的命，但葉昕本人卻好像沒有什麼求生意識，他也只能幹着急，況且就算葉昕乖乖配合治療，能康復的可能性也不大。醫生不是神，只能儘可能地去挽救她，和死神搶人；若救不回來，我們也只有看着她鮮活生命枯萎的份。”

“哎呀呀，你怎麼說得這麼文藝，鮮活生命枯萎……不就是要死了么，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齊泉聳聳肩。

“……”

江臨毫無意外送給齊泉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