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誰幹的
如果是五年前的顧經年,是肯定說不出這樣的豪言壯語的。可這歲月的侵蝕早就把臉皮磨得銅牆鐵壁。騙騙小女孩,何樂而不為。
再配合著那正經嚴肅的表情,遠遠看過去還真以為是在聊什麼機密要事。
“神經病!”鳳眸一斜,陸明希火力全開,小腳一跺憤憤然離開。
不讓我知道就算了!還說拉屎!我看他腦子就是屎做的。真後悔今天沒穿雙細高跟!
臨走了還用眼神狠狠挖了一眼邊上這個看上去“高冷”的男人。
旁邊的季川深表同情:“所謂一物降一物。老顧你自己找來的千金只能自己當這千斤頂咯。”
“閉嘴。”總裁陰沉地瞪了眼季川。
果然狼還是狼,只是剛剛在人家姑娘面前賣了一把萌,裝了回哈士奇。一換成季川,馬上就凶相畢露了。
看着陸明希漸漸走遠,顧經年和季川又開始言歸正傳。
“昨天的監控都看了嗎?”顧經年問道。
“全部看過了,都沒有拍到。應該是內部人員作案,不然不會對這裏的監控還有死角了解得這麼清楚。”昨天在顧經年帶辛夷走後,季川跟着警察同事看了一晚上的監控。包括進門處和道具房門口的都看了遍,沒有可疑人員出現。“現在有關的三個人都被抓進了警局。可是房間內沒有裝監控,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在裏面搞破壞的。但現在三個嫌疑人都沒有明確證據。如果我們沒有證據,24小時后就要釋放了。”
“知道了。”顧經年從口袋裏想掏出香煙,卻發現因為和明希的君子協定,香煙也被收走了。他朝季川伸了伸手,“煙給我。”
“果然是有了老婆的人,抽煙也要管。”季川打趣道。
“多嘴。”雖然嘴上怪人家多嘴,可顧經年看上去並沒有不高興。
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着香煙,一時間兩人沉默了下來,緩緩向上流淌的煙圈成了兩人彼此間無聲的交流。
一支煙燒盡,顧經年繼續問道:“這次抓進去的是哪三個人?”
“一個是看守倉庫的,一個是領取裝備的,還有一個是現場安裝人員。”
“他們三個目前為止交代了什麼?”
“看守倉庫的叫老劉,我對他的懷疑最小,因為他跟着我走南闖北很多年。是個快50歲的老頭子,平時事情也不多。家裏的老婆死了,平時和子女來往也不多,就跟着我...”
“說重點。”顧經年最受不了季川說起話來啰里啰嗦還沒有重點,跟老太婆的裹腳布似的。
“行。”季川看了眼老闆,開始長話短說。“威亞的繩索進庫的時候還是好的,上周剛用過。這次拿出來的時候他也檢查了,並沒有壞。”
“那領取裝備的怎麼說?”
“領取裝備的是個實習生,剛剛大學畢業。他和老劉說的一樣,拿的時候沒壞。”
“他們繩索中心的部位都檢查了嗎?”
“這個他們倒沒說。因為那個部位是原本就固定好的。一般不會檢查。”
聽到這裏,顧經年的臉沉了下來,徹底掐滅了手中的煙頭,看着季川正色道:“也就是說,他們說了這麼多,其實什麼都沒說。那裏究竟壞沒壞,他們都不知道?”
“的確是這樣。”顧經年的話步步緊逼,季川已經覺得額頭在冒汗了。陸明希在他的劇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的責任最大。特別是知道明希就是辛夷后,心裏的壓力比之前更甚。好不容易回來的人,差點兒在他這兒又被人設計。
“那現場安裝的人呢?”
“他啊?他倒是爽快,承認自己操作不當。就把邊上幾個活動的鎖扣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事就讓人上場了。中間的固定位置他沒有檢查。不過說實話,我們平時這種固定位置也確實不檢查。”
“知道了。”
“警察說目前來說只能認定安裝人員操作失當,這個鎖鏈年份老舊導致繩子斷裂也是有可能的。”
“年份老舊?”顧經年不禁失笑,“那毯子上的尖刀怎麼解釋?毯子的刀也是自帶的?聽說是你買回來的。”
顧經年的語氣雖不重,但那一句一字敲打在季川的腦袋上,任憑季大導演平時在心寬體胖,也忍不住心頭顫了一樣。
季川揉了揉太陽穴,磕磕巴巴地回答說:“確實是我買回來的。我怕辛夷...”話沒說完,顧經年已經一個冷眼甩了過來。
“不不不,我是說我怕明希摔地上太痛,我真的是好心啊。”季川的求生欲已經鋪滿了整張大臉,他鄭重地說道:“這個毯子現場挑好就包着回來了,然後直接放在了庫房,直到戲開拍就直接上手鋪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出這個紕漏。在店裏我看的是樣品,店家從裏面把新的給我。當時好像都沒拆封。”
“誰鋪的?”
“實習生。可是他說鋪的時候一點問題都沒有,不然他自己不是要被割傷的。”
“又是實習生?”
“一般這種雜貨我們都會交給實習生。”
“那後來又有誰靠近過那塊毯子?”
“人太多了,監控也沒拍到。”
“季川!”顧經年的怒火終於忍不住了,他質問道:“你就是這樣管理團隊的,怎麼哪裏都沒有攝像頭?!
“我...”一向能言善辯的季大導演這會兒也沒話可說,可是心裏也實在是冤啊。他這兒是拍電影又不是搞諜戰,哪裏來那麼多攝像頭。
季川有點委屈,可又自覺理虧,最後只好弱弱地說了句:“我這光顧着拍演員了。其他攝像頭是真沒心思裝。”
“拍演員?”
“對啊。我的大機器就一天到晚對着演員拍。我哪裏想到再搞那麼多攝像頭把其他地方也鋪滿啊,我是拍電影,又不是錄綜藝。”
聽到這裏,顧經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拉着季川快速地往回走。
“慢點!慢點!老顧你幹嘛?”季大導演身子重,走不快。被顧經年一拖,氣喘得厲害。
“我們還有一個最大的攝像頭沒看。”此刻,顧經年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