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靛凝咒
“美人，合作愉快。”
江緋堯伸手想握沈零音的手，沈零音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而是向站在江緋堯旁邊的江樂儀點頭致意。
“我們先走了。”
沈零音感受到渾身經脈的疼痛即使被屏蔽了大部分，但也還是讓她吃不消。
她只想離開，弄清身體為什麼出現這種狀況。
無歇緊緊扶住她起身，向身後的兄妹二人道了別。
走出了魅都，清新的空氣讓沈零音的心肺舒服了許多。
夏至午夜的天色，即使是黑暗，也格外柔和。
清冷的風習習之後，竟是一種別樣反差的愜意。
“零音，剛剛到底怎麼了？”
“就是覺得渾身絞痛，還真的是無法描述。”二人走到一個石橋旁，沈零音無力地靠在石墩上，冰涼的觸感在她周身蔓延。
“無歇，謝謝你。”
這句道謝，沈零音在心中壓了好久，每一次無歇的關心以及挺身而出她都記在心裏。
“哎，沒事。”
小白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髮膠固定過的髮型被他抓的凌亂。
柳葉瀟瀟，魚影或動或靜，閃爍的河水悄聲流淌。
“我先回去了，楊玄那邊有任何的動靜就傳音給我。”
“好，你放心。”
現在無歇的妄靈秘法經過這一段時間，日夜裏的苦苦修鍊，已經參悟了大半。
沈零音拍了拍無歇的肩膀，表情力不從心，囑咐過後，幾個瞬移回到了沈府。
素雅寂寥的房中，沈零音癱在了床上，一波又一波的痛苦襲來。
旗袍的布扣被她一顆顆解開，左側香肩一覽無餘。
潔白勝雪的皮膚在微弱的燈火下，尤為顯眼。
“嘶～”
她只覺得腦子都在嗡鳴着，這種鑽心的疼痛，像是電鋸一下下鋸在她的五臟六腑。
這種疼痛她屏蔽的了一時，但總有屏蔽失效的時候。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沈零音清晰的直覺感受到這種疼痛足以能夠把她折磨致死。
腦子被迫飛速轉動起來。
有什麼能徹底解決掉這該死的感覺!
沈零音忽然想到了什麼，燃起了一盞希望，心中驀然激動了起來!
楊雲碧!
沈零音的腦海中跳出來了這個久違的人名，二姨太是捉妖法師，又出身於楊家這種捉妖法師世家。
或許有方法可以解!
人，縱然是死了......但並不代表方法也隨之而去。
沈零音迫切地整理好了衣衫，三下兩下如一隻輕巧的燕子般落在了二姨太的院落。
凄清的風捲起一地掉落的葉子與灰塵，楊雲碧的死明明是前一陣的事情。
現在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
或許是因為怨氣太重的緣故，不堪入目的窗紙被風撕扯得怒號，暗紅的薄紗窗帘像是魔爪地漂浮在風裏。
沈尤澈在最後離開時大約也來過這裏吧。
她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沈零音自己都覺得荒唐，眼前這副景象她沒有絲毫畏懼。
當年她為了生計，出生入死，雙手沾滿那些無辜人的血液時，也沒有怕過孤魂野鬼來找她索命。
沈零音想要推開門，發現門早已上了鎖。
鎖有些上了銹，想是被前幾天的雨水浸泡過，散發著腥臭的鐵的味道。
為了不讓人發覺，她渾然一躍，靈巧的越過窗檯，跳進了房間內。
沈零音抬手扶了扶額，在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疼痛。
書房......沈零音徑直向最裏面的房間走去。
不出她的意料，果然!
滿滿的都是法術古籍，不過是在暗格里。
沈零音胳膊一掃，“嘩啦”一聲把沒用的雜書撥到地上，稍稍一用力便打開了暗格。
復古紅木的書架上擺滿了懲罰着神秘古老氣息的典籍，有些保存完好，質地精良，有些散落了書頁，破破爛爛的。
墨香沁入了沈零音的鼻息，她的元神在數以千計的古籍間搜索察看着。
幸好楊雲碧在上面都做好了標籤，很方便於沈零音的尋找。
能使用這種高端咒術的，輕而易舉威脅到沈零音安危的，一定不是尋常法師或者妖。
修為要比現在沈零音見到的所有要妖或法師都要強上百萬倍!
“頂級術法詳解”元神打探到了這一字樣的書，沈零音不禁喜出望外。
她運轉靈力，鎖定目標，讓這本厚重如山的典籍漂浮在自己的面前。
懷着緊迫的心情，她翻開了這本典籍。
滿目都是繁體字，沈零音當然認得，美眸的瀏覽速度逐漸加快了起來，書頁翻飛起舞來。
每向下翻一頁，心中的失望就加重了一分，術法是很多，解釋也特別詳盡，但真正會運用的人屈指可數。
現在，沈零音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就在她要失望透頂的時候。
在一個極其不起眼的書頁的角落裏，一行大字和詳細解釋牢牢地吸引住了沈零音的眼球，再也無法移開。
『靛凝咒』
詳解：此咒為禁術，未經熟慮請勿使用。施法者修為需在妖物或同類以上三倍，需將所有修為和靈力注入本命法器后，將其煉化。此咒施下過程中，不得有強大法力與之相剋，否則施法者形神俱滅。施下后，起初中咒者夢境紊亂，後期表現為間歇渾身疼痛難忍，元神也會進一步受到摧殘，直至中咒者被慢性折磨致死。
解法：施咒者死，咒術解。
蔥白的指尖微微的顫抖，沈零音的雙眼充滿着不可置信，再一次將這一段話看了一遍。
原來......
在她頻繁夢到那白馬上的軍閥開始就已經中了這靛凝咒!
到底是誰和她結怨如此之深?
這種禁術，那個對她施咒者既然和她做好了和她同歸於盡的準備。
一向出手不經思考，割命如草芥的沈零音竟然傻了眼，比她的修為高出三倍的修者!
要怎麼做到殺掉他?
這怕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了，書中是如此輕描淡寫的刻畫，可是她連這個人是誰都無從找起!
沈零音不甘心地向下翻了幾頁，想尋找一個其他方法來解決，奈何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心，像是一塊被極為沉重的巨石，壓的喘不過來氣。
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沈零音該怎樣完成她接下來的使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