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撞
又一個周四晚上，楚翹按潘姐的指示來到城中心一家連鎖五星級酒店大堂吧，先到更衣室換了制服，然後跟酒吧前台打聲招呼，就進去了。
酒吧不大，約擺了20來張桌子，客人也不多，零星坐了5桌。服務生已經幫忙把宣傳單擺到每張桌子上。
晚上10點鐘左右，客人漸漸多起來，陸續來了幾個單身的女客，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艷抹，香氣襲人。
楚翹以為她們是約好的朋友，末了發現她們互不交集，反倒一人佔一張小桌，點一杯便宜的啤酒，吃着酒吧送的堅果，無聊地玩手機。
楚翹有點奇怪，她慢慢踱到吧枱。酒保見來了新銷售，還是個絕色美女，非常熱情地遞給她一杯冰水，主動說：“我叫小超，你呢？”
“Wendy。”楚翹銷酒時用的都是這個名字。
她把頭向那幾個女人偏了一偏：“你們酒吧很多單身女客！”
小超探頭看了看，縮回來，一邊擦着酒杯，一邊向那邊呶呶嘴，不屑地說：“那些女人都是來覓食的。”
楚翹一愣，D廳客人多，倒沒發現有這種群體。
“咱酒吧有錢人多呀！”小超看看楚翹，笑嘻嘻地說：“Wendy，你那麼漂亮，說不定一會就有人來勾搭你哦！“
楚翹笑笑，抿了抿杯子裏的水，走開了。
客人多起來后，楚翹幫忙點酒水，端小吃，漸漸忙起來。
突然，有人喊她：“美女！美女！”
楚翹扭頭一看，靠牆的座位坐着兩個男人，年紀大的約50來歲，矮矮胖胖，腹部便便，留着個小平頭，臉色紅潤，穿着休閑，一看就是老闆。年輕的約20出頭，尖嘴腮猴，穿着西服，像老闆的馬仔。
叫她的正是馬仔。
楚翹走過去：“兩位需要點什麼？”
“新來的？叫什麼？”馬仔傲慢地沖她仰起下巴。
“Wendy。”楚翹眨眨眼。
“認識我們戚老爺嗎？”馬仔很拽地問，轉向戚老爺時馬上換了諂媚的笑。
“不認識。”楚翹看了看慈眉善目像尊彌勒佛的戚老爺，語氣冷淡。
“艹！連戚老爺也不認識，還想不想混了！”馬仔狐假虎威地說。
“你認識我賣的酒嗎？”楚翹歪頭問。
馬仔一愣，看看她的制服，生硬地說：“不認識！”
“我給你介紹介紹。”楚翹一本正經地說：“這款酒來自墨西哥，主要成分是仙人掌，不是普通的仙人掌，一定要墨西哥沙漠的仙人掌，你沒想到仙人掌也可以制酒吧······”
一連串的仙人掌把馬仔繞暈了。
“Wendy，我不喝酒。”戚老爺不耐煩地打斷楚翹的介紹，指指面前杯子裏的清水。
“哦！打擾！”楚翹轉身準備離開。
“Wendy啊，你很漂亮，願不願意做我的兒媳婦？”戚老爺叫住她，和藹可親地問。
“謝謝戚老爺抬愛，可惜我有男朋友了。”楚翹淡淡地說。
“可惜！”戚老爺手指撫摸着面前的玻璃杯，漫不經心地說：“做我的兒媳婦，別的不說，最起碼可以帶你周遊列國！”
楚翹應酬地一笑，垂眸，轉身，冷不防撞進一片陰影。
一陣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她雙手本能往胸前一抬，撐住撞過來的胸膛。
抬眸，是狐仙！
李寒剛感到胸膛一熱，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推得連退兩步，胸口還隱隱作痛。
穩住身子后，他惱怒地瞪一眼對面的少女。
哪來的野孩子，力道真大！
他低頭盯着被楚翹觸摸過的地方，嫌惡地抬起修長的手指用力掃了掃胸前的襯衫，那個力度就像掃掉一隻緊扒在上面的蟑螂，雖然那裏連灰塵都不存在。
隨後，連眼風也沒有給她，黑着臉徑直跨過她走向戚老爺。
戚老爺和小強連忙站起來迎接：“李董，請坐！”
李寒大馬金刀坐下。
楚翹後知後覺地紅了臉，強作鎮定走開。
踱回吧枱，目睹一切的小超又遞給她一杯冰水，好心提醒她：“別得罪戚老爺，他長期在我們酒店包有一間套房，旗下很多公司，涉足房地產、金融。”
楚翹“哦”了一聲，抿一口水，隨口問：“除了這些，他還有沒有跟書畫有關的公司？”
小超搖搖頭：“那倒沒聽說。”
“那個······李董呢？”楚翹又漫不經心地問。
“不知道什麼來頭，第一次見他跟戚老爺在一起。”小超看了一眼李寒，搖搖頭。
楚翹跟小超閑聊一會，踱開吧枱，去上洗手間。
洗手台旁有個女人在對着鏡子補妝，臉上濃妝艷抹，頗有姿色，身上帶有一股濃濃的風塵味。
看到楚翹，女人媚眼一掃，甜甜一笑：“小姑娘，賣酒一個月賺多少錢？”
楚翹隨口應道：“不多！”
女人放下手中的口紅，湊過來，大大方方地說：“你長得好看，身材嘛，瘦了點，也還過得去，就賺那點錢不委屈嗎？不如跟我干吧，我罩着你！”
楚翹往邊上挪了挪，說：“不委屈。”
“別傻了，這活來錢快，又輕鬆，比你賣酒強多了！我的客戶里有很多千萬富翁，你要是跟着我呀，保證你一夜暴富！”女子又往楚翹那邊靠了靠。
“真不了，我沒興趣。”說完，楚翹趕緊閃進隔間。
楚翹出來時，女子已經走了。
她往外走，一眼瞥見剛才那個風塵女子正站在門口張望，似等什麼人。
楚翹剛走到門口，只見女子高跟鞋一歪，嘴裏嬌喊一聲“哎呦！”身子如柳條般搖曳着向剛從男衛生間出來的狐仙身上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狐仙敏捷側身一閃，女子連衣袖也沒碰着，就像只花瓶“砰”一聲摔地上，“哎喲”一聲慘叫，回頭一臉錯諤。
狐仙臉上現出嫌惡的表情，目不斜視，大跨步從女子身側走開。
“臭男人，長得勾魂，誰知一點風度都沒有！”女子儀態萬千地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一下衣服，長發一甩，風情萬種地沖楚翹一笑，一扭一擺地走了。
楚翹恍然大悟，女子是故意的，可惜，她碰到的是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