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醒了

人腦的想像力首先會有一個依據，基於一個現象、事物而展開聯想，很少有憑空想像出來的東西。比如拍鬼片，千篇一律的面白齒紅，嘴角或者眼角有鮮血，而我們一想到鬼，腦子裏也都是這個形象，很少有人會是另一種形象。所以，那些存在傳說里的仙魔，是怎樣被人想像出來的呢？抑或是真有原型？可惜時光不能倒流，無法回到那個神話時代。

北國秋日，微風涼爽，那片花紅葉綠還在努力做最後的綻放，鳥鳴山靜處，在綠意蔥蔥下有一座庭院，佔地千畝，很難想像在寸土寸金的當下有什麼人能夠打造得起這樣的住所。開車從210國道處叉進一條小路，蜿蜒卻是平坦，道路兩旁入眼是山青花紅，各色丹青，風景怡人，沿着小路開進約兩里地，一塊有些刻意做舊的木板做成的告示牌，上寫：私人領地，未請莫入。很多因為路途的風景而忽視了牌子的車輛會在繼續前行后被突然出現的保安攔停勸返。過了牌子再前行約五公里就到了路的盡頭，巨大的山莊庭院如伏虎卧龍般佇立。兩根硃紅色的雕龍大柱拔地而起，一副寫着“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環，周而復始。”的聯對纂在上面，筆鋒蒼勁有力，又連綿不絕，給人無限想像。柱子上方共承起一牌匾，上書：李家。很有些古建築的味道。

庭院深處，一處人工湖如靈境般鑲嵌在李家府邸，一條廊榭伸入湖中，廊榭尾端，一座琉璃瓦當頂的亭子中，靜靜的坐着一名女子，一束馬尾散在腦後。

一名丫鬟模樣的女童急匆匆跑來說道：“小姐，你帶回來一直治療的那個男人，似乎是有了反應，剛才聽人講，說了身體動了動。”

女子聽完女童講，似乎很是高興，“是嗎？我去看看。”說完起身，一路小跑過去，腦後那一束馬尾，晃來晃去，很是頑皮。

艾澤拉斯大陸。

東部落的送葬儀式在日出前一刻停了下來，獸人們說，日出的第一道光會過來帶走先知的靈魂，所以，此時獸人們都很安靜，等待着日出。傲天也過來一起等待，先知對他有恩，最起碼傲天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在這個特定的時刻，彷彿萬物都寂靜了，一種情緒在蔓延，人們等待着等待着，東方已經魚肚白，就差那破天而出的朝彩了。安靜處突然一聲巨響，視野極限處，那本該白茫茫的山脈，竟然露出黑的色彩。地平線上如潮水般的黑影涌過來，聲勢震天，甚至傲天所站的腳下土地都傳來震感。

“亡靈出山了！”有獸族老人大喊。現場亂做一片。

“亡靈出現了，我們快走！憑我們跟這些獸人根本就擋不住它們！”冰女焦急的說道，哪兒還有什麼女神的風範。

傲天笑了笑，眼神古怪的看着冰女說道：‘不走了，該醒了！’

“你說什麼？什麼該醒了？”冰女疑惑不解。

“說了你也不懂，你認真的看過這片星空嗎？晝夜有交替，但是那晚上的星空永遠不變，你只是類似程序一樣的東西吧？有固定的劇情設置吧？亡靈出現，勢不可擋，按理說應該，都會選擇退走避讓，或許以後我還會成為抗擊亡靈的傳奇英雄，但是我不能，我要回去了！有多少人會直面生死？我猜死亡就是解脫吧？不然會一直困在這裏。”傲天說的只是自己的猜測，不過有一句倒是真實的，那就是繼續下去會一直在這個世界裏。所以，傲天選擇賭一次，堵不按照劇情下去，死亡帶來解脫。

長久的醞釀是只為了初出時就無限光芒，那讓人們一直等待的朝陽終於升上，霞光萬丈。

傲天在萬道霞光中，勇敢的迎着亡靈走過去。

“直面死亡吧，要絢爛、要壯烈、要這血染大地為我藏別！”

從來沒有過，如此酣暢淋漓的戰鬥，從前的自己是暗夜裏的帝王，但終究是暗夜。像現在這樣正面作戰是傲天從來沒有過得，心境在升華，人在成長。腳下的數不清的亡靈屍體，眼前還有望不到邊際的更多亡靈。劍斷了，力竭了，傲天笑了，從來沒有這麼釋懷過。在亡靈如潮水般撲上來前，傲天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自殺了。

“竟然是用這種方法...也好，不走尋常路，倒是越來越像攪亂棋局的棋子了！”那一直關注着傲天的青年自語道。

小馬尾一路小跑，來到傲天治療的地方。那躺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的男子果然眉毛在輕輕顫動，一抹笑容出現在小馬尾盛世美顏上。

後腦傳來劇烈的疼痛，傲天在黑暗裏遊盪遊盪，忽然看到那麼一絲光明，努力着努力着要衝破黑暗，鑽出到那光明。雙眼眼皮如千斤般沉重，那光明的希望，讓傲天一直努力着爬啊爬，終於...眼睛睜開了，入眼一抹帶着微笑的美人顏盡在眼前，那是傲天這麼多年來覺得自己看到過的最美的風景。

一道婉轉清脆如銀鈴的聲音響起在耳邊，他醒了，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