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子河的媽
“現在好多孩子都取兩個人的姓，要不就叫夏思許。只要喊寶貝的名字，你就會想我。多好啊！”
書還沒翻開，就想到一個名字，這名字想得真快。
一諾抬頭朝她不懷好意的笑。
看着一諾笑她，許靈嘟嘴說：“真的，這名字挺好的。你別笑啊！”
“思許，這名字還是留給沈志鵬的孩子吧！沈思許挺好聽的。”一諾笑眯眯的說。
“讓你笑話我，我讓你笑話我。”
許靈跑過去，撓一諾痒痒。
一諾笑得在沙發上打轉。
“別，別，姑奶奶手下留情啊！”
“姑奶奶，你喊我皇母娘娘都沒用。”
“那隻能喊孫二娘了。”
“你才是孫二娘。”
哈哈，哈哈！
一諾笑得合不攏嘴，縮在沙發一角，擋着許靈的騷擾。她臉紅潤潤的，像熟透了的蘋果，眉開眼笑，整個人透着無比的歡快與輕鬆。
很長時間都沒看到一諾如此高興了，哪怕是大婚那一天，她的笑也沒有露齒。子河與一諾是在網上認識的。那時候，子河只是一個小公司的業務員，還沒有跑葯，工資也不高。
一諾與子河還沒認識多久，一諾的奶奶病重，一諾就把子河帶回了家。在奶奶的催促下，一諾，很快就跟子河結了婚。
一諾拿出積蓄與子河買了現在的這套房子，為了還房貸，一諾通過許靈，托朋友找了份跑葯的工作。
沒想到，換了個工作，身邊人就換沒了。
子河，真沒看出來他是這樣的人。許靈心中暗恨，早知道，就不給他找關係，換工作了。
“想什麼呢？誰得罪你了，你那眼光能殺人。”
一諾收了笑聲，輕推楞在一旁發獃的許靈。
“誰敢得罪我，就是那些個八婆讓人心煩。”許靈一激靈，扯了個借口。
“你后媽又說你了？”
“她愛說，說去。咱不提她，掃興。”
一諾見許靈桀驁不馴的樣子，搖搖頭，沒再繼續問。
一大早，一諾就拖着賴在被窩裏的許靈去買菜。
“大小姐，你饒了我吧！被子捨不得我呢！我好不容易才睡它一趟，你知道，它多想我嗎？”
許靈說得一諾都羞紅了臉。
“說啥葷話呢！要說對着你家沈志鵬說去。快起來，我肚子裏的寶貝正餓着呢！你這新上任的乾媽得貢獻點體力與金錢。”
許靈，推開被子，極不情願的穿衣服，洗漱，出門……
“談錢多傷感情。哎！我的乾兒子，我就捨棄我的一生至愛——被窩。你可得記恩啊！”
“兒子，女兒還不知道呢，別瞎說。”
“我喜歡我的前世情人。”
“我喜歡小棉襖。”一諾爭道。
“情人……”
“小情人……”許靈拉着一諾的胳膊，拉長了聲音哀求。
“小聲點，別人都看着你呢？”
“情人，知道嗎！”
“走啦！”
一諾，頂着別人異怪的目光，拉着許靈衝進了菜場。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思許一定喜歡。”
“你自己喜歡吃吧！”
……
一諾與許靈吵吵鬧鬧的買了不少菜。
“一諾！”
子河媽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一諾轉過身，子河的媽媽正皺着眉望着她。
子河的媽媽住在郊區，她每個星期六星期天都來看子河，所以，經常碰到禮拜天來蹭飯的許靈。
我和子河已經離婚了，她又不住在這附近，她來幹什麼？一諾想不明白。不過，她還是主動的喊了她一聲。
“阿姨。”
許靈撇撇嘴，一諾就是善良。那個老太婆，每次來都數落一諾，吃得清淡點，她一副一諾沒照顧好她兒子的嫌棄表情，念叨着:“子河一周上五天班，難得有個休息日，你就不能煮點好吃的，這清湯寡水的，我兒子哪有營養？這麼下去可得了，你一個人慣了，不知道心疼人。我兒子是不是瘦了？子河，來給媽看看。”
“看什麼？還那樣，你別煩了。”子河不愛聽她嘮叨。
要是煮了一桌子的菜，犒勞犒勞一頓，老太婆又要講:“媳婦啊！咋做上這一桌子菜，哪吃得掉？我跟你講，過日子還是要勤儉持家，一天有一個葷菜就行了，子河喜歡吃肉，我跟你講過吧！你燒個紅燒肉就行了，這魚啊！子河可不喜歡吃，你買了幹啥？不會過日子。我跟你講，這芹菜男人可不能多吃，電視上都講了，……”
許靈直接反白眼，你兒子喜歡吃肉就燒紅燒肉，魚就不能燒了，燒了就是不會過日子，哪就你兒子長了一張嘴，別人都不需要吃飯？
更讓許靈氣憤的是，一諾竟然連嘴都不回，也不知道她想什麼，竟點頭應了。
真不知道，這一個禮拜一個禮拜的，一諾如何過的，從來不曾說過那老太婆壞話。
事後，許靈問一諾:“她那樣責備你，你咋不回她？”
一諾說，“作為父母，她疼愛子河並沒有錯，只是，她沒有把我作為她的女兒而已，這也是人之長情，我都沒有跟她生活過，她怎麼可能就把我當她的女兒呢！不能要求太多。再說，她也是長輩更是子河的媽媽，我應該更體諒她一點。最後，總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吵架吧！低頭不見抬頭還見呢！難道，我要和子河離婚？”
“這樣子的婆婆，離婚也不是不可以？”許靈不甘心的嘟嚷着說。
“瞎說啥呢？我這還在新婚期呢！”一諾推了她一把，輕笑道。
“也沒見你們有多甜蜜？”許靈說話的聲音更小。
一諾更本沒聽清，“你嘟嚷啥呢？都聽不見。”
“沒有，沒有。”
許靈吐吐舌頭，扯起了別的話題。
沒想到一語成讖。
“一諾啊！你咋跟子河離婚了？”子河媽咄咄逼人的高聲責問道。
子河媽中氣就是足，是個長壽命。許靈收回神心中嘲諷道。
子河的媽媽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不顧這兒是菜場，就責問起一諾。耳朵尖的大嫂大嬸們紛紛側耳傾聽，還有人停住了離開的腳。
“阿姨，我們回家再說吧！”
瞧着瞅過來的那一雙雙好奇又八卦的眼神，一諾眉頭微皺地建議道。菜場裏談論離婚這件事，實在不合適。
“大家都看着呢？”一諾說著，視線指向了四周。
子河的媽，挑了眉，四處張望了一番，才鬱鬱不樂的收斂了神色，假裝咳了一聲，“那就先回去。”
三人進了門，許靈把菜拿進廚房，一諾在後面關上門。
“我的拖鞋呢？”
子河的媽打開鞋櫃，沒找着，她的那雙拖鞋，臉立刻就拉了下來。
“當然扔了，難道還珍藏起來，留着回憶。”許靈很是不高興，自己的兒子出軌了，要離婚，你還好意思跑過來問原因。一諾沒打你一頓趕走你，就算很給你面子了。要是我，早砸了你家了。哪等得到，你來問，還責問。
“你這閨女，嘴太厲害，年紀也不小了，聽說還沒有成婚，我看你得收收性子，要不然，可沒人敢娶。”
“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咋還沒學會說話呢？滿嘴的……”許靈接過來，就想罵她個狗血噴頭。卻被一諾攔住了。
“許靈！”一諾提高聲音喊道，“去廚房把娃娃菜洗了，冬瓜切一切。”
許靈一點不輸氣勢的朝子河的娘瞪了一眼，才氣呼呼的去了廚房。
她在廚房裏把碗兒盆的弄得叮叮作響。
一諾無奈的笑了笑，轉過視線，正對上，子河的媽媽十分不滿意的眼光。
“這是剛買的，新的，您穿這個。”一諾從柜子裏拿出一雙新拖鞋。
大概，一諾的態度很好，子河的媽竟然沒再念叨許靈的惡劣態度。
子河的媽穿上新的拖鞋，就教育起來。
“那鞋還新的呢！扔了幹嘛？太浪費。一雙拖鞋要不少錢呢！你們又喜歡買個牌子的。要我說，菜場上，那小攤子上的拖鞋就不錯，穿着也暖和。”
“嗯！牌子的質量要稍微好一點。”一諾也不反駁她，只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好是好一點，可價錢貴太多了呀！”
一諾不想跟她討論這些個瑣碎事，觀點不同，誰也說服不了誰，再說，都不是一家人了，就更不需要爭辯了。
“您喝茶！”
一諾倒了一杯白開水，子河的媽喝不慣茶葉，說那茶水苦得很，沒什麼好喝的，說你們年青人就愛喝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子河的媽媽望着一諾自己也捧着一杯白開水，神情很滿意。
“還是白開水好吧？早跟你們講過，不要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喝水不就是為了解渴的，加了那麼些的東西，能解口？”
她說得也沒錯，不過是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樣。自己只是喜歡活得精緻一點。
“您來這裏，是為了？”一諾開門見山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