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意外受傷
蘇曉雅見人還沒有回來,按說只是去視察,應當早就回來了,蘇曉雅十分擔心,駐足在門外等待,卻遲遲沒有等到人來。
就在蘇曉雅想要放棄回房時,空氣中便飄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雖然味道很淡,但蘇曉雅的嗅覺敏感,這味道無法忽視,她聞着那股血腥味離她越來越近,以為是歹人,下意識地便拿出藏在腰包里的小刀準備用來防身。
下一秒,一個人影突然從房頂落下,蘇曉雅猝不及防將人抱了個滿懷,剛準備叫人推開,就聞到血腥味的來源正是從這個人身上散出的。
還沒等反應過來,蘇曉雅在黑暗中摸出這人的身形,“北野軒?”蘇曉雅沒有猜錯。
那人並不出聲,只是將重量依靠在蘇曉雅身上,灑在蘇曉雅脖子間的氣息都是急促混亂的,一看就是受傷不輕。
蘇曉雅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治療迫在眉睫,她將北野軒連拖帶拽送進裏屋,便廢了他大半的精力,在燭光的照應下,他的臉顯得格外蒼白。
等拉開衣服后,才發現北野軒腰腹處有明顯的刀傷,傷口極深,需要縫合,但好在北野軒及時止住了血,蘇曉雅快速將傷口消過毒后,將銀針在火上烤制。
看着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北野軒,蘇曉雅咬了咬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還是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盡量縫合快些,你且忍忍。”
縫合傷口並不像是刺繡,最重要的是將支離破碎的皮膚粘合在一起,蘇曉雅雖然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但是當針穿過皮膚時,北野軒總會無意識的皺起眉頭,汗如雨下。
蘇曉雅努力剋制讓自己的手不再顫抖,總算是落下最後一針。
後半夜裏,蘇曉雅一直仔細照看着北野軒,提防着他可能會發燒的情況。
想必今晚的戰況十分慘烈,北野軒也帶着手下,但是,如今只有他一個人回來,想必那些人已經折在半路了,來人到底想做什麼,蘇曉雅幾乎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蘇小宇,眼神立刻變得凌厲起來,若真是這樣,那便不必再顧惜以前的親情了。
等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蘇曉雅臉上,北野軒還是沒醒,好在這一晚雖說驚心動魄,但是最起碼沒有發燒,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蘇曉雅去廚房煮了白粥,靜靜等着北野軒醒來。
北野軒在夢中奔跑了不知多少路程,他好像陷入一個死循環中,等到眼前一亮時,他倏爾睜開雙眼,蘇曉雅的面孔在他眼前。
“我剛剛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北野軒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下面的話,一個眨眼間,便看見蘇曉雅淚流滿面,他有些慌了,“怎麼哭了?”
蘇曉雅啞着嗓子,堅持了一晚上的冷靜突然在這一瞬間全線崩潰,“只不知道我看見你滿身是血的樣子!我差點都要嚇死了!你為什麼不注意!”
北野軒被着中氣的吼聲嚇了一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當時情況緊急,不知道,突然出現了一路刺客,我還沒來得及抵抗,他們便亂刀砍了過來……”
“情況緊急,那你為什麼不之前未雨綢繆!為什麼不多帶些人!你知不知道傷口如果沒有得到及時處理會感染致死的!”
北野軒知道現在不能和蘇曉雅講道理,只得溫聲說道,“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這樣了,以後出門我定你帶上十幾個人,壞人看到肯定被氣勢所鎮,都聽你的……”
蘇曉雅依舊面若冰霜,沒有被這樣的承諾所打動。
北野軒無奈,“我傷口疼……”近乎與裝可憐一般的語氣。
蘇曉雅撇了他一眼,“自己疼去吧。”說著便昂首闊步離開房間。
北野軒平躺在床榻上,感受傷口處一陣一陣的跳動。
很快門又被打開,蘇曉雅又折返回來,手裏多了一碗粥。
北野軒想掙扎着爬起來,“我就知道夫人不可能這麼狠心把我丟下。”
蘇曉雅立刻上前去扶他,“身上那麼深的傷口別亂動了。”
那粥端的近了,便有股撲鼻的清香。“你給我熬了什麼好東西?”
“皮蛋瘦肉粥,你現在傷的太重,吃不了太補的。”蘇曉雅舀一勺粥吹涼,遞到他嘴邊,“還有要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未來半個月你都要吃粥了。”
北野軒還沒來得及耷拉着臉,便被嘴裏的味道驚艷到,立馬改口道,“夫人的手藝,一碗清粥也是饕餮盛宴。”
“你是從哪學的這一嘴的油腔滑調。”蘇曉雅總算是被逗笑了。
接下來幾日,北野軒能明顯感覺到傷口在粘合,很快傷口表面便結了痂,但是還是不能輕易走動,讓他覺得悶了時,蘇曉雅才會好心的幫他把窗戶推開。
北野軒不知道的事,就在這幾天休養中,蘇曉雅將林浩叫了過來。
林浩風塵僕僕,還沒來得及坐下喝一口茶水,就被蘇曉雅一句話嗆得只咳嗽。“你意思讓我跟着北野軒?”
蘇曉雅眼神平靜,“寸步不離。”
“為什麼?”林浩十分不理解,“難不成你懷疑他……”在外面藏小妾。
“北野軒在回來的途中受了傷。”蘇曉雅假裝看不懂林浩的欲言又止,
林浩驚了一驚,那日他和北野軒是在一處的,但受傷一事他還真的不知道。
“最好再放一些你花火教的手下。”蘇曉雅繼續策劃着。
基本上是按照北野軒之前口中所說,十幾個的人數配置。
北野軒看着聲勢浩大,但也不敢出言推辭,這得照着蘇曉雅所說的去做。
蘇曉雅安排好了一切,又收到來自宮中的一張請帖,蘇曉雅才想起來,過幾日便是蘭嬪的生辰。
蘇曉雅之前在宮中時便與這位的蘭嬪交好,先國主與王妃感情甚篤,蘭嬪的位置好像就顯得有些尷尬,但好在蘭嬪樂得清靜,於事無爭,在深宮中也過出了怡然自樂的小日子。
蘇曉雅還依稀記得那是一個明媚的午後,這位氣質出眾的美人正坐在御花園的石廳里,看着指間漏過的陽光,蘇曉雅被她身上的氣質所吸引,而後結識了這位。
但蘇曉雅提出讓位這個決定時,蘭嬪還十分支持,“這時能離開這樣的地方,還是早些離去好,這裏四四方方宛若囚籠,你不該被困在這裏的,你不該困在任何地方。”
看着請柬上娟秀的小楷,蘇曉雅眼前彷彿又想起了舊時光,只可惜她現在依舊受困於人,依舊在祈求一切寧靜下來有簡單生活。
送請柬的小太監回宮,回到芳蘭殿復命。
蘭嬪聽了,所以擺了擺手,讓人先退下,接着又不知對什麼人說了一句話,“現在你可滿意了?”
蘇小宇從屏風後走出來,“若是你早些識相,我也不必這般大費周折。”
蘭嬪偏過頭,也不知道這位新皇到底在執着些什麼?非要逼迫她將蘇曉雅請到宮裏來。
蘇曉雅和蘇小宇關係緊張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他這樣的舉動無非是在利用蘭嬪,
雖然蘭嬪知曉,但是迫於壓力,蘇小宇拿她家族的興衰來威脅她,甚至還說,若不照做,健康將他的家族滿門抄斬,
蘭嬪自然聽得出,這就是虛張聲勢,因為之前的祭祀,蘇小宇聲望已經大不如前,怎麼可能此時再造殺孽,但是威脅太過真實,蘭嬪不得不妥協,邀請蘇曉雅。
因為難得入宮蘇曉雅還可以去佈局挑了好布料,布莊的老闆見到她合不攏嘴,蘇曉雅那件在祭祀時穿的衣服,但是價格就是布莊三年的流水,在老闆看來,蘇曉雅就是一個移動的金元寶。
北野軒跟在一旁,他腰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今天難得和蘇曉雅出來一起到處逛逛,雖然身後仍是幾排侍衛,但是不影響他們興緻高漲。
北野軒見蘇曉雅這番認真的在準備,有些不忍心潑她冷水。
蘇曉雅自然是能感受到他的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說請我進宮是一個圈套,對吧?”
北野軒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蘭嬪興緻淡薄,她不喜歡麻煩別人,也不喜歡別人麻煩她,就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辦一場全京城皆知的生日宴呢?”蘇曉雅早就想通了其中關節。“再說,蘭嬪本就厭惡權力之爭,她怎麼可能會趟進這灘渾水裏呢?一定是有人想我進宮罷了。”
北野軒見蘇曉雅,思路這般清晰,便放下心來。
但最主要的問題還沒有解決,蘇小宇讓她進宮到底有什麼企圖?為了保險起見,蘇曉雅還是要製造一種假象,就彷彿她根本沒有應邀前去。
那唯一的方法只有易容了,雖然易容這個法子在蘇小宇面前施展過,但畢竟蘇曉雅手藝高超,不能讓人識破身份,也能暫時糊弄一時半刻。
蘇曉雅拿着着瓶瓶罐罐在銅鏡前擺弄了半天,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便貼合在他的臉上。
雖然長相不同,但是蘇曉雅眼中的芳華無法被遮住,依舊能看出那雙眼睛清澈透亮,與這張臉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