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那我真提條件了
“這麼快，他們也忒着急了吧。”程思平微微一愣之後，卻沒太大的感覺，不緊不慢的從床上飄起來。
徐明看到他這樣子，急得都快哭了。那邊等着的那是誰，那可是冥界之主北陰酆都大帝的使者，這換到陽間的說法，那就是欽差，是天使，換了誰還不得小心伺候着。
“走吧，出去見他。”程思平還是不着急，示意徐明頭前帶路。
“這便是程先生么？”程思平剛踏出卧室的房門，前頭一丈開外，立刻傳來了聲音。
程思平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古裝裝束的中年人，在那裏笑盈盈的向他示意了。程思平這一兩日多少了解到一些冥界品秩方面的信息，就眼前這中年人服飾的品秩，要比黑白無常還高一兩階。如果沒猜錯，他應該是北陰酆都大帝手下的陰神。
“我是程思平，請問您是……”程思平低頭行了一個禮。
“我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酆都帝君還在等着咱們了，還是先去覲見的為好。”中年人十分恭謹的回了一個禮，仍是笑盈盈的說道。
“您說的對，那咱們現在就走吧。”程思平也不啰嗦，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中年人微微一笑，十分坦然的在前帶路。轉眼，他們已到了枉死城的城門口，這次程思平卻不用再去行檢司登記了。那中年人拿出一塊令牌晃了一下，就直接和程思平出城了。到了城外，中年人帶着程思平一路向北疾飛。一直飛了足有三個小時，這才在一座巍峨的宮殿前停了下來。
中年人自己進去通稟，程思平則在外面候着。過了一會，中年人出來，引着程思平往宮殿中飄去。這個宮殿卻是極大的，中年人帶着程思平連着穿過了三進宮殿，又轉了兩道迴廊，這才在一個最為莊嚴肅穆的宮殿前停下。中年人回身叮囑了一句：“程先生，殿中酆都帝君和東嶽帝君皆在，你一會回話時，記得多加幾分仔細。”
“好的，我自省得，謝謝上神。”程思平向中年人拱手為禮。
中年人微一點頭，領着程思平走進了殿裏。進到殿中，程思平抬頭一看，高高的御座上，分左右坐着兩位大能。右側那位了，臉色微黑，臉上黑須絡腮而下，身穿着紅黑相間的官服，腦後還浮着一圈幽藍色的光輪，神情無喜無悲，隱隱透着一股子嚴肅。左側那位了，臉如冠玉，三絡短須徐徐飄散，頭戴着帝冠，身着青紅相間的朝服，腦後則是明黃色的光輪。這位神情就不像另一位嚴肅了，而是帶着微微的笑意，滿滿的祥和之意。
“小子程思平，見過兩位帝君。”程思平到了這裏，可不敢造次，也不敢把陽間那些人人平等之類的觀念，往這裏擱，直接倒頭下拜。這兩位，一位是冥界之主，一位是地界之主，都是手執生死輪迴大權的大能，連天界的玉帝都需要給三分面子的。他與之相比，完全是螞蟻與大象間的區別，他哪敢放肆啊。
“小程，你無須多禮，起來吧。”左側的東嶽大帝輕輕一抬手，程思平就覺得有一股溫和卻奇大無比的力道，將他強行給架了起來。
程思平站好之後，恭身而立。東嶽大帝隨即又道了：“小程，這次要委屈你了。”
程思平低着頭，默不作聲。本來，在這個時候，按着常理，他應該客氣兩句的。但他卻想到，一會還要找這兩位要補償了，這要是一客氣，兩位大帝正好來個就坡下驢，那他還怎麼好意思提條件了。所以了，他來的路上就盤算好了，先不表態，等時機合適提了條件再說。
兩位大帝相視一眼，都不覺笑了，那神情分明在說：這小子居然和他們玩起了心機。
“咳，咳，小程啊，歸元界的事，謝必安和范無咎應該和你都說了吧。”酆都大帝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也知道，讓你到那邊去，着實是虧待了你。叫你失了前程不說，還要身涉險地。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規矩都定好了，咱們也不能違反不是。即便是讓你委屈，也只能如此了。對此，吾等心中是有愧的。所以臨行之前，你有什麼要求，盡可向吾等提出來。只要是合乎情理的，吾等會盡量給你辦到。”
聽到北陰酆都大帝最後那句話，程思平頓時人立刻活了一般，他等可不就是這麼一句么。調整了一下情緒，程思平深吸一口氣說道：“帝君您這話，小子可是當真了。”
“這是自然，本君一向言出如山嶽，你若有所求，盡可道來。”北陰酆都大帝肅然言道。
“那行，小子半膽有三個要求，還請兩位帝君能夠幫襯一二。”程思平看着兩位帝君，強壓下心中的惶懼，施施然說道：“其一么，主要是我的三個家人。我也沒別的牽挂，就是家人放不下。聽他們說，但凡新鬼入冥界，都得受一些刑罰苦楚。所以，我想把現在身上的功德，留下一小部分，給我的父母和妹妹。好讓他們來日壽限到時，可以不必再受劫難，直接進入地府中安度。你們放心，我不會留太多，一人留一千功德，我想就足夠叫他們贖罪的了。”
北陰酆都大帝和東嶽大帝互視一眼，不覺又是一笑。北陰酆都大帝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說道：“小程啊，你能心念念記掛着家人，可見確實是個情深意重的孩子。只可惜啊，本君還真不能答應你這所請。”
“啊，為什麼？”程思平愣了一下脫口而出的說道：“這不過是件小事罷了，怎麼，怎麼還沒法答應了？”
北陰酆都大帝這時沒說法，東嶽大帝卻說道：“你所提的條件，確實是件小事不假。但這件小事，卻要涉及到地府冥界，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則法條。我們實在不適合，因你而開這個先例。”
“啊，我這，這要求，還涉及到什麼原則法條了。不是說，把功德轉給其他的鬼魂，只需要酆都帝君的簽核就可以么？”程思平一臉不解的說道。
北陰酆都大帝搖了搖頭，說道：“你誤會了，這事的癥結並不在這，而在你想以功抵罪這條。地府的基本規條有以功贖罪，卻不可以功抵罪之法則。你所求之事，干犯的是這條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