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贗品
而身邊的女人見她沉默,仍在小心翼翼的追問:
“海嵐,恕我問得直白,你是在怎樣的狀況下,知道父親有這方面癖好的?”
因對很多事不知情,所以此刻易蘇蘇只能猜想:莫非顧海嵐小時候被老頭子孌過?否則剛才,她怎就那麼肯定的脫口而出,顧統滄有孌/童癖?
即便沒聽出女人話里的暗語,顧海嵐也仍然沒法回答。她煩躁的走到床頭櫃邊,背對着易蘇蘇,拿起顧海川遺落的香煙,抽出一根點上。
“咳咳咳……”
本就不會抽煙,所以才吸了一口后,她就嗆得咳嗽,眼淚直流。
易蘇蘇推着輪椅給她倒了杯水,以為女孩的舉動是被她觸動了不堪回首的私隱,便略帶歉意的解釋道:
“實不相瞞,我有個兒子,他……”
“跟我一樣,不是顧統滄親生的,對嗎?”顧海嵐打斷,轉過身來面對她。
易蘇蘇輕點頭:“結婚前你父親就知道,所以我擔心……”
“擔心你兒子也會被他搞?”顧海嵐秒接話。
“……”易蘇蘇頓了頓,眼眶裏淚水晶瑩,喉頭也蠕動得厲害,最後沉重點頭,“嗯!”
“那你是該好好擔心下了!”
顧海嵐嘆口氣,說得雲淡風輕。舉着香煙又不抽,就像很慶幸又有一個受害者淪入死老頭的魔掌一般?
這無疑讓易蘇蘇心生惱怒,卻終是不及惶恐之大。
一顆心忐忑不安,咚咚跳不聽,擾得她無限煩躁,忍不住也拿起顧海川遺落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上。
看着她抽煙那嫻熟的樣子,顧海嵐就知這女人不簡單。並不知父親已故,遺產已沒任何懸念,這一刻的她,難免會把易蘇蘇當成她財產繼承權的最大絆腳石。
本着“分化死老頭和小嬌妻”的心理,顧海嵐開始講述母親日記里寫道的那些。
“據我所知,顧統滄娶我媽之前就有孌童癖!當初因為搞上自己的學生,東窗事發,他才會被大學勸退……而我媽就是為幫他遮掩私隱,才會下嫁,用結婚來堵住大家對顧教授的流言蜚語。”
“學生?”
易蘇蘇一驚,立馬發現漏洞,“他的學生,不都是大學生嗎?”
那已經成年,怎會有“孌/童癖”這麼扯淡的斷定?
顧海嵐也沒否認,繼續道:“那男孩家裏貧困,父母吸毒,所以顧統滄做了他的資助者。從小學開始,男孩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來自顧統滄;高考後,更是報了顧教授的專業……”
說著頓了頓,若有所思的冷笑了幾聲,最後諷刺的總結道,
“所以說,呵呵,這是一種養成系!”
言外之意:顧統滄這個同性戀一早就盯上了該男孩,用資助者的身份,坐等他長大,然後吃掉。
沒任何捏造,都是按照母親那本日記所記述的,來告知。包括總結的那三個字:養成系!
只不過在說這三個字時,她想到的是顧海川。反觀這男人的一生,可不就是顧統滄“養成系”里的另一個案例?
顧海嵐暗暗虐心的嘲諷,易蘇蘇卻秒發現她話里的破綻,便追問:
“你的意思是,那男孩從小就遭到顧統滄的侵犯?但為了學業,不得不忍辱負重?”
“一目了然!”顧海嵐不以為然的挑挑眉,一臉自信的冷笑。
“……”易蘇蘇沉默,認為她那莫名其妙的胸有成竹,很可笑。
因為顧海嵐的前後話語,有個明顯的破綻:既然之前有“貧困男孩”的案例,那剛才你顧海嵐怎會脫口而出,說顧海川才是老頭第一個“孌”的兒童?
明顯前後矛盾嘛!
要麼,那“貧困男孩”根本不存在,你顧海嵐在編故事;要麼就是,顧統滄的確孌了好幾個人,但剛才為了攻擊顧海川,你才說他是第一個。
到底是哪種?
易蘇蘇猜不透,便理了理思路,繼續提出質疑:
“既然這樣,那我覺得這男孩高考後,沒必要報顧教授的專業。人在這種狀態下,不都會選擇離惡魔遠一點嗎?”
這男孩咋就不一樣,還主動送上門了?
對,這裏是最大的破綻!!
只有摸着良心、能時刻保持客觀冷靜的人,才會一語中的!
正如此刻的易蘇蘇。
可很遺憾,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有“鍵盤俠”的心理。他們唯恐天下不亂,彷彿別人不犯點事,不給他吃個瓜,他就不舒服似的?
顧海嵐便是這樣……
她明明已經被女人這話提了個醒,明明已經開始懷疑母親的日記是在捏造事實,可就是心裏沒法接受。
再加上本着“分化死老頭和小嬌妻”的心理,她很快便想到圓謊的回答:
“說得沒錯,可也許……”
故意頓了頓,她彎下腰逼近易蘇蘇,朝女人陰冷一笑,字字如針的分析道,
“那時候男孩已經徹底被掰彎了呢?”
言外之意:男孩遭侵犯這麼多年,不可能不被死老頭改變性取向。你易蘇蘇應該好好擔心下自己兒子,果斷跟死老頭離婚,別賴在顧家覬覦財產了。
即便壓根沒有覬覦顧家財產的意圖,顧海嵐這話,也不得不讓易蘇蘇心口狠狠縮緊……
卧槽,若小小凡也沒能逃離顧統滄的魔掌,那今後長大了,豈不是又一個“死基佬”?
尤其是,孩子這半年來還跟另一個“死基佬”呆在一起……
不行,她得做點什麼來正確引導兒子!
不管顧統滄生前有沒有朝小小凡伸出魔爪,就算伸了,易蘇蘇表示,老魔頭也未必能得逞。
你懂的,那麼小的孩子,若被爆/菊,指定會留有傷口。可這些年小小凡很健康,連磕着碰着幾乎都沒有,壓根不存在屁股受傷一說。
因此,易蘇蘇沒法不“僥倖”:也許自己杞人憂天了,兒子沒受害。
正想着,就聽見身邊的顧海嵐繼續道:
“被同性撫摸、猥/褻,我相信任何一個小孩都會變得性取向不正常……”
她說著陰險一笑,再度彎下腰逼近易蘇蘇,完美轉話鋒,
“就像顧海川,跟你眉來眼去,也不敢有實質性的偷情。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對嗎?”
這話看似在說:你丫別再勾引我的海川哥了,他是個彎的,壓根不會搭理你!
實則是顧海嵐的試探,她想知道,這對看似曖昧的小媽和繼子,關係到哪一步了?有沒有上過床?
可心煩意亂的易蘇蘇,哪有心思往那方面想?
一團亂麻的腦子裏,全是兒子!
女人此番有心的提到顧海川,竟無心讓易蘇蘇猛地想起什麼,居然秒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