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巍巍大翌 第六十一章 竹馬繞床弄青梅

第一卷 巍巍大翌 第六十一章 竹馬繞床弄青梅

然而烏孫雖然是一個喜歡用武力去解決所有問題的草原部族,且尚武精神高度統一。

尤其是在帝國默許之下,烏桓併入烏孫后。

但烏孫一族的祭司卻是每日勤苦靜修,並不會武,對凡塵俗事也是一概不會過問的。

即便如此,烏孫人也十分堅定地認為,他們烏孫的祭司是他們舉合族之力遴選出來侍奉阿蠻神的最珍貴的禮物。

所以歷代祭司人選必須得擁有這個人世間已知的所有的優秀品質。

因為高貴的阿蠻神,見不得臟污。

所以即便烏孫祭司手中並無任何實權,也並不耽誤烏孫族人對祭司有着比對烏孫王室還更要崇高的敬意。

在烏孫人的心目中,王室是屬於草原的,是屬於烏孫族的,但唯有祭司才是屬於烏孫子民們的。

所以每一任烏孫祭司,都是烏孫人眼中完美的化身,烏孫人也容不得任何人說他們的祭司大人有半點不好。

他們相信,如祭司這樣完美無暇的人,是一定會得到阿蠻神庇佑生生世世的。

所以烏孫人堅信,祭司的靈魂是永生不滅的。

而阿蠻神會因為禮物的完美而降恩於烏孫一族,將神的祝福送給千萬的烏孫子民。

子民們相信,正是因為有了偉大的阿蠻神在庇護着烏孫,所以烏孫一族才會長長久久地存在着,在草原上繁衍生息,代代不止。

而烏孫祭司的名如果用大翌通用的中原一帶的東洲話譯過來,便名柘合桑。

在烏孫語中,柘合是至高、至潔、至純的意思,而桑則是永恆的,不變的意思。

因着烏孫人相信人是有靈魂的,人死後,會有靈魂留下來守護家人子女,而大奸大惡之人,人死如燈滅,靈魂也會隨着肉身的死亡而灰飛煙滅。

作惡者,是沒有資格擁有靈魂這樣高潔的存在的。

而烏孫祭司靈魂高潔脫俗,方才得阿蠻神庇佑生生世世永生不滅,所以在烏孫子民們的眼中心裏,每一任烏孫祭司其實都是同一個人。

所以每一代的烏孫祭司都是延用這同一個名字,再以其轉世之序添加以稱之。

如第一任烏孫祭司是柘合桑一世,第二任祭司便是柘合桑二世,如此延續下去。

“願阿蠻保佑你。”

這是烏孫人對外族人所能釋放出來的最大的善意了。

而當時,大翌騎兵正兵臨夜合城下。

後來容易就隨着他家世子凱旋班師了,只是極偶爾的幾次會無意間地想起那位老婆婆說的話。

比如,遇見唇厚的人,容易第一反應就會想起那句,“唇厚的人重情義。”

帶着或愧疚,或難過,或懊喪,或不安的種種情緒。

比如,此時。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此等世子回來吧,如此大恩若是不當面致謝,我心難安。”

李二公子最終還是如此決定了。

反應稍慢了一拍的容易此時自然不可能駁他的好意,便也索性提道。

“世子有公務在身,也不確定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二公子一路車馬勞頓,不如先去客院暫時休息一會兒?”

剛從回憶中抽身的容易對着面前的這位恭王府二公子帶着些難以言喻的柔和。

容易是有軍職的,且他從小跟着的主子又是那樣的一個天上地上都再難尋得第二人的不凡人物。

所以別看容易逢誰都笑臉相迎,脾氣頂頂好的模樣,特別是在他家世子身邊,經他家世子說上來就上來的那股子脾氣襯着他也就顯得特別好說話了。

但實則卻不然,除了他家世子之外,容易甚少會有服別人什麼的時候,這一點他其實隨了他的主子,心性高。

所以像現在這樣,容易主動散發善意的時候,是並不多見的。

但在場的其餘三個人,卻是一概不知的。

“那越二哥去休息吧!”

跟在他們一旁,已經許久沒說話,只忙着和小公子自顧自打了許久的眉眼官司的和婉縣主冷不防開口了,一錘定音。

“你雖然年輕,騎射功夫也好,但經了長途跋涉,也該要注意休息。”

聰明如二公子,他自然是聽出了面前這位和婉小縣主的言外之意了的。

但是他這一路與她相處,已經深知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性子太過執拗了。

所以若是與她說話,婉言相勸是無濟於事的,只能直白地告訴她你的想法。

當然,雖然很大可能也會被她直接忽略不計,但總比被她逮着話頭東拉西扯一通說不上正事兒要好很多,李二公子如是想着。

他把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從京城裏帶了出來,要是回去時這位金尊玉貴的皇家女兒出了什麼岔子,那不僅是他,他們整個恭王府都要有麻煩了。

李章越最近只要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在心裏長嘆了口氣,他感覺這幾日他嘴巴里都在發苦。

雖然說在大翌並沒有過女子不能出遠門的規矩,而且面前這個小姑娘雖然身份尊貴,但着實不是那等子走一步歇三下的嬌小姐,騎射功夫是真的好。

他們這一路緊趕慢趕,因着他剛開始顧念着她,所以最開始一路走得算是極慢了,後來這姑娘自己反應過來了,便自覺開始一路催着他們走快些。

而且我朝現如今與周邊游牧民族交好,各族互通商市,所以游牧之風也漸漸地傳了些到大翌來,是以現如今翌朝男女大防也並不如前朝時那麼古板。

但即便如此,她也畢竟是個姑娘家,離京這些日子與他們這些男人待在一處這麼長時間,若是有些話傳出去了,那她無論如何也是說不清楚的。

這世上,閑話謠言最為傷人。

這麼一想,年輕的二公子忍不住又想嘆一口氣了,好歹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就說不能容這些個小姑娘胡鬧吧,但不知道他父王和景王爺二人是怎麼想的,竟是都十分默契地不攔着她。

雖然她年紀小,但到底她是掛着個慕姓,身份自然是比他李章越高得不止一星半點的。

所以不要說只是讓他帶着她來尋他的弟弟,就算是她真的要揍他弟弟,他們李家也找不着說理的地方去。

想到這裏,李二公子不得已只得討人嫌地又開口多說了一句。

“縣主初來南方,恐水土不服,還是要多注意休息,若是明日想要外出遊玩自然是可以的。”

言語中的無奈與直白引得容易也不禁側目瞟了一眼他,但尊貴的縣主大人依然沒有回答的動靜,於是容易再一次大發善心地幫了個忙。

“二公子說的是,南北兩地差異明顯,縣主初來乍到感覺尚不太明顯,但若是沒有休息好,待過了一兩天若是身體底子不好的,就真的不好了。”

這話說得雖然是實情,但也是帶着幾分不經意的嚇唬在的。

之後容易便聽到瞧着十分溫婉良善的和婉縣主開口出聲了,“最遲明日我們就得回京了,本縣主想來應該是趕不上水土不服的日子了。”

容易:……

李家二公子這一路也算是知道了她的脾氣,這裏的人統共加起來也沒她一個人身份貴重,是以頗為“識時務”的二公子說了個折中的辦法。

“那便煩請縣主還是如此打扮,我帶着人隨身保護縣主吧?”

和婉一路行來為了方便都是男裝示人。

“不必了,越二哥先休息去吧,讓李章硯陪我去給王叔買幾件禮物回去就行。”

“也行,那你們多帶着一些護衛,可不要貪玩離了護衛的眼睛,這裏不比京城,魚龍混雜,咱們明日就走,不可惹事。”

後面幾聲吩咐是李二公子轉身走了兩步對着李家小公子字字句句說出來的,一字一句皆是警告之意。

小公子便是自己脫了護衛的眼皮子底下,又把暗衛吩咐出去辦事了,今日才落得了個如此下場的。

是以他哥哥這麼一提,自知理虧的小公子連忙應聲道,“二哥,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那倒是也無妨,你只需記得把縣主保護得好好的就是了。”

李小公子:……

一屋子主子都決定好了,容易自然也得替他那不在場的主子拿出個態度出來,畢竟涉及到幾個王府。

“別院中的王府親衛也一併跟去保護縣主與小公子吧,畢竟信城咱們都是初來乍到,還是穩妥些的好。”

“有勞容將軍了。”

和婉縣主十分知禮的模樣表達了謝意,彷彿方才那個有些咄咄逼人的和婉縣主只是容易的錯覺。

容易行禮稱不敢。

縣主見此轉身就走,簡直是十分“痛快”的模樣了。

容易在原地默了默,便吩咐了人跟着,隨即他便親自陪着李家的二公子往客院而去了。

出了容王府的別院,和婉就更輕鬆了,她一把扯住了旁邊的李家小公子,難得十分認真地問道,“你沒受什麼苦吧?”

和婉執拗地認為,若不是因為她的緣故,李章硯那麼一個比她還要嬌生慣養的敗家子是不會偷偷跑出去的。

是的,據小公子的貼身暗衛陳述了所有可見的事實,再結合實際情況,恭王府中人一致推斷出一個結論。

“那臭小子是偷跑出去的!打發暗衛是早有預謀的。”

彼時,心裏難受又着急的恭王妃恨聲說道。

所以後來和婉執着地一定要跟着來,不為別的,這是她少年時期就認識交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如果是因為她的緣故,他有了什麼不測,和婉覺得她將為此終生難安。

而王叔顯然也是明白她的心思的,所以他在最初的反對之後也就默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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