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可憐天下父母心
孫磊看着滿滿一桌子的菜，心裏說不出的感動，自己工作這麼多年了，很少有機會能在家裏吃上這麼豐盛的飯菜，平時自己工作忙，總是到醫院食堂吃點工作餐就可以，有時候趙琳做好飯菜打電話給自己了自己都沒空回去吃，偶爾遇到趙琳和自己都休息的時候，才能出去買點菜自己做着吃，可自己和趙琳都不怎麼會做菜，哪能有機會吃上這種讓人看着就很有食慾的飯菜。
“小磊，趕緊坐下啊你，都是家裏人你可不能拘束。”李風蘭見孫磊在那裏發愣，只好催促道。“好的媽，您也別忙活了，趕緊坐下吃飯吧！”孫磊答道。“你們先吃，還有一個湯馬上就好。”李風蘭說著就回到廚房，不時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出來。
“湯來嘍。”李風蘭把湯放在餐桌上，這才摘下圍裙坐了下來。“老婆子，那個……”趙國強眼巴巴的望着李風蘭，欲言又止的像是有一肚子的話不知從何說起。李風蘭白了趙國強一眼說道：“行吧！今天看在女婿的面子上准許你喝一小杯，你可得控制好，要是把女婿灌醉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通過二老簡單的對話和眼神交流，孫磊總結出兩個信息，第一個是趙國強在家裏的地位不怎滴，今天是自己上門了都被李風蘭拿得死死的，要是平時還不知道他過的是什麼日子呢。第二個信息是，趙琳愛給人白眼的習慣絕對是遺傳自李風蘭，就自己到來這不長時間李風蘭已經給了趙國強好幾個白眼了，當然孫磊自己也被趙琳用白眼問候了好幾遍。以上兩個信息可以總結成一句話，自己這個丈母娘真是個人物。
趙國強得到李風蘭的允許，高興的奔書房跑去，不一會抱着一瓶酒眉飛色舞的走了出來，‘啪’的一聲把酒瓶子放在桌子上對孫磊說道：“小磊，咱爺倆喝點，對了，你能喝不？我可告訴你，要做我的女婿必須要能喝酒，大男人不喝點就沒有男子漢氣概。”看看這話說得，還沒喝酒就先醉了，就你老趙頭還提男子漢氣概？剛才是誰被自家老婆訓得像三孫子似的。
“爸，孫磊不能喝酒。”沒等孫磊開口呢，趙琳在一邊搶着回答道。孫磊心裏想到‘這傻姑娘這不是故意讓自己難堪嘛！沒聽老丈人剛說完不喝酒就不是男人嘛，她這是變相的說自己不是男人，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孫磊見老丈人朝着自己擠眉弄眼的，只能說道：“沒事的爸，我陪你少喝點。”孫磊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老丈人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喝酒又不敢喝，要是自己順着她閨女的話說不能喝，估計自己的老丈人也喝不上這一頓酒，沒見丈母娘在一邊虎視眈眈的，估計只要自己說不能喝，丈母娘能夠立馬把酒瓶子收起來，真要發生這樣的情況，自己以後還怎麼和老丈人相處？這老頭該抱怨自己了，其實老頭也不容易，為了喝酒就連激將法都用出來了。
得到自己想要答案，趙國強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豪氣干雲的說道：“來，小磊，咱爺倆今晚不醉不歸。”老趙說完后條件反射般看了李風蘭一眼，只見自家老婆子正冷眼看着自己，老趙頭嚇得立馬改口道：“那個，少喝點，隨便意思意思就行。”說完還朝李風蘭討好般的陪着笑臉。孫磊看着眼前一幕，突然間覺得自己這老丈人也挺可愛的。
“爸，我給您倒酒。”孫磊說著就打開酒瓶，給老趙頭倒上滿滿的一杯，老趙頭看着眼前的這杯酒，心裏那個高興啊！就如同當年剛把自家老婆子騙到手一般。
孫磊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起身說道：“爸，這杯酒我敬您和我媽，感謝你們培養了這麼優秀的一個女兒，更要感謝您們能夠把女兒交給我，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會全心全意的呵護趙琳，不讓她受到任何一點委屈，最後祝你們在以後的日子裏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李風蘭見孫磊敬酒也帶上自己了，趕緊端起面前的飲料喝了一口，看着這個會說話的女婿是越看越順眼。
趙琳眼含熱淚的看着孫磊，感動得只覺得全身無力，要不是有椅子在下面撐着，這傻姑娘該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老趙頭高興的呡了一口酒，滿臉陶醉的閉着眼睛回味着，看得出來這老頭是確實捨不得一口酒把杯子裏的酒喝乾。
看着自己老丈人那沒出息的樣子，孫磊心裏想着是時候給老丈人送上助攻了，孫磊回頭對李風蘭說道：“媽，您看今天我爸也挺高興的，您就讓他多喝點唄，只要不喝醉就沒事，適量飲酒還能軟化血管促進睡眠。”趙國強聽到孫磊的話，趁着李風蘭不注意偷偷的給孫磊豎了個大拇指，那表情彷彿在說；‘這才是我的好女婿’。
“好吧，這回就讓你多喝點，你可記住可不能喝醉了。”趙國強聽到李風蘭的話，趕緊保證到：“放心吧老婆子，這麼多年了你又不是不是知道我的酒量，我什麼時候喝醉過，這回是陪小磊喝，我心裏有數。”孫磊聽到老丈人的話，直嚇得臉色發白，看來這老酒鬼是想要把自己灌醉，自己哪能如了他的意。孫磊說道：“爸，我酒量小，你自己喝高興就行，我只能喝一點點。”在不知道自家老丈人酒量的前提下孫磊可不敢吹牛逼，誰知道這**湖到底能喝多少，按照常理來說，從領導位置上下來的老年人都挺能喝的，特別是像老趙頭這種憋了很久的酒蒙子，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放開了喝，他們容易把身邊的人灌翻。
“行行行，小磊你自己控制着別喝多了，我這裏不用你操心。”老趙頭這話一出口孫磊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看來老趙頭也是個講究人，他這意思是不攀孫磊喝酒，兩人就各喝各的，點到為止。
老頭幾十年的領導還真不是白當的，幾句話就化解了孫磊的危機，也給自己爭取到一個自由發揮的機會，這樣皆大歡喜的結局才是最好的，總不能孫磊第一次上門吃飯就讓人家喝醉吧？可也不能讓他自己喝的不盡興。“爸，你們可少喝點吧，孫磊明天還要上班呢。”趙琳在一邊勸說道。
“看看我這閨女，還沒嫁出去呢，就學會向著她老公說話了，行行行，爸答應你，我和小磊都少喝行了吧。”“這還差不多。”李風蘭見孫磊在那裏干坐着也沒吃菜，招呼道：“來來來，小磊，嘗嘗媽的手藝咋樣。”說著就往孫磊的碗裏夾菜，孫磊趕緊說道：“媽，我自己來就行，你也多吃點。”
在李風蘭給孫磊夾菜這功夫，老趙頭偷摸着又是一杯酒下肚，這可愛的老頭。
沒過幾分鐘，孫磊總算見識到了什麼是酒蒙子，老趙頭就在那裏抱着瓶子不撒手，也不見怎麼吃菜，就這樣一杯一杯的喝着，看來老頭子當年也是個風雲人物，就這酒量你說他沒有一些花邊故事估計他閨女都不能相信。
老頭子雖然說了各喝各的，可每次他喝的時候總要叫上孫磊：“小磊啊！咱爺倆喝一個，小磊啊，咱爺倆再喝一個。”每當老趙頭端起酒杯招呼孫磊喝酒的時候，孫磊總是雙手端起酒杯，二話不說就和老趙頭整一個，雖然說是各喝各的，可作為姑爺子的孫磊不把老丈人陪高興了也不是那麼個事，實話說對於自己的酒量孫磊還是很有自信的，可不一會孫磊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就說酒量，老趙頭這是當之無愧的人上人天外天，就孫磊這樣半吊子水平，老趙頭一個人招呼個四五個都不帶喘氣的，孫磊已經喝得面紅耳赤手發抖了，老趙頭愣是面不改色的端着一杯酒穩穩噹噹的。
“爸，你不說了少喝點的嘛！你看看孫磊都被你灌醉了。”趙琳在一邊撒嬌的說道。“小磊，你醉了嗎？”老趙頭面帶微笑的問道。
這問題可把孫磊難住了，按說孫磊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可要回答這個問題孫磊確實挺為難的，按照常理來說，在酒桌上嚷嚷着還沒醉的人一般情況都醉了，倒是那些輕聲細語說是醉了的人總是能夠再來二兩，要是這問題換成譚吏方問，孫磊準保來上一句我醉你妹的，可這回是老丈人問了，孫磊確實不好回答自己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要說醉了，這是第一次和老丈人喝酒也不合適，沒見老趙頭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看樣子是還想和自己大戰一場，可要說沒醉，這更是找死了，就老趙頭那酒量，估計把孫磊泡透了也干不過。
孫磊思考了一下，說道：“爸，我確實不能再喝了，明天還要上班，再喝就該耽誤明天的工作了。”“哎呀！我還說咱爺倆再喝點呢！”老趙頭遺憾的說道。“改天，改天我不上班的時候一定陪您好好的喝一場。”孫磊只得陪着笑臉說道。“得了吧你個死老頭子，你看你喝點酒還上臉了，咋地，我給你臉了是不？你要敢吧小磊灌醉看我怎麼收拾你。”李風蘭在一邊說道。“就是，爸你要這樣我可不理你了。”趙琳撒嬌的說道。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我這不是徵求小磊的意見呢嘛，又沒說非要他再喝，你們怎麼都這樣啊？”老趙頭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當過領導的人就是不一樣，這臉皮還真不是孫磊這種剛到社會上闖蕩的愣頭青能夠比的。
一頓飯吃下來，孫磊是酒足飯飽頭髮暈，心想着趕緊回去好好的睡一覺，可老趙頭愣是拉着孫磊在那裏家長里短的說個沒完，就連趙琳小時候和男孩子打架的事情都抖了出來，直把一旁的趙琳鬧了個大花臉，孫磊看老趙頭興緻挺高的，只得強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聽着老趙頭吹牛逼。
孫磊給趙琳使了個眼色，趙琳立馬心領神會，對老趙頭說道：“爸，我們要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呢！”“上班，上什麼班？你們不是都放假了嗎？”“明天還要到學校開會，再說了孫磊明天還要上班呢！”趙琳解釋道。“那好吧！你們路上注意安全，老婆子，姑爺要回去了。”李風蘭聽到老趙頭的招呼，嘴裏說著等一等，起身就朝卧室走去，不一會手裏拿着一個紅布抱着的小包裹走了出來，二話不說就往孫磊的手裏塞：“小磊啊！你今天改口了，按照風俗媽得給你個紅包，你可別嫌少，我們這一輩子也就這點積蓄了。”
孫磊嚇了一跳，聽丈母娘這語氣是把一輩子的積蓄都搭上了，這還得了，雖然說和趙琳開玩笑的時候說是要一份大大的嫁妝，可那也只是和趙琳開玩笑，這回丈母娘真給了一份大大的嫁妝，直把孫磊嚇得瞬間就酒意全無，那還有一絲的醉意。
“媽，這可使不得，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呢，這錢你留着以後和我爸一起出去旅遊多好。”“孩子，你聽我說，我們就琳琳這麼一個閨女，現在她找到好歸宿了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我們辛苦一輩子不全是為了她嗎？這錢你拿着，結婚以後買一個大一點的房子，你那房子是你們單位分配的，現在住還可以，以後有了孩子就不夠住了，我和你爸這裏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有退休金，足夠我們生活了，只要你們過得好，我和你爸怎麼著都開心。”孫磊聽了這話，心裏沉甸甸的說不出的難受，可憐天下父母心說的就是眼前這一幕。而趙琳在一邊早就哭了，撲到母親的懷裏，喊了一聲：“媽。”隨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李鳳蘭安慰着趙琳：“好了閨女，這高興的事情怎麼你還哭了呢。”趙琳抱得更緊了，在母親的懷裏哭得像個淚人似的。“拿着吧孩子。”李鳳蘭說著就把手裏的紅布包往孫磊的手裏塞來。
看着丈母娘期待的眼神，孫磊只得接過來，他知道他接過的不是一筆意外之財，而是一份責任，或者說是一種傳承。“好了孩子，回去吧！”李鳳蘭對懷裏的趙琳說道，趙琳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母親的懷抱。
孫磊上前一步，對着趙國強和李鳳蘭深深的鞠了一個躬，他覺得對於這種全世界最純粹的愛來說，用任何的語言來修飾都顯得蒼白無力。
孫磊和趙琳離開以後，趙國強對李風蘭說道：“老婆子，我們直接把存摺給了他們合適嗎？”李風蘭說道：“小磊這孩子不是通過你的考驗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動作，再說了，這一天不是我們一直期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