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顛倒黑白
“奶奶她……她斷氣了！”
顏如龍離得老太太最近，伸手一探鼻息，當即嚇得驚呼出聲。
這話一出，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就連顏如雪，也是心中一咯噔，怎麼會這樣？
難道他所說的，一切都結束了，就是這個意思？
“混蛋，是你們害死了奶奶！”
“秦空，你這個殺人兇手！我一定要將你繩之於法！”
“顏如雪，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讓這個廢物給奶奶治療的話，她又怎麼會出事？”
一如顏力濤所料，顏老太才出意外，眾人已對顏如雪一家子聲討不休。
聽到這話，顏如雪面色微變。
這三年來秦空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不知道嗎？
怎麼今天就昏了頭，居然信了這個不學無術的病秧子！
看着依舊從容的秦空，顏如雪輕嘆一口氣，站出來道：“一切都是我提議的，和他沒有關係，有什麼事情，我一力承擔。”
“一力承擔？現在可是媽出事了！你算個什麼東西，承擔得起嗎！？”
二伯顏力覺面色一沉，喝斥道：“你們給我滾！從現在開始，顏家和你們一家子再無半點關聯，你們沒有資格留在這偏廳里！”
顏如雪聽後面色一白，事情終究還是發展到了最壞的地步！
“等等，二伯你可不能這樣，這都是秦空的錯，要趕就趕他一個人出去，你憑什麼把我們全趕出去。”李青蘭也是慌了，連忙說道。
這時候，顏力學也不能慫了，他站出來，強自鎮定道：“沒錯，我也是媽的兒子，你們憑什麼趕我們出去？”
“大哥，這一家子害死了媽，我下令將他們逐出顏家，你有沒有意見？”
顏力覺問，待見得顏力濤點點頭，他當即冷笑不已：“現在媽去世了，這裏就數我與大哥最有決策權，我倆都一致認為，你們一家——該滾！”
顏力學本就窩囊，之前只是強裝鎮定，現在被顏力覺一喝，嚇得再不敢說話。
眼見顏如雪一家孤立無援，即將被趕出偏廳之際，秦空再度說話了：“誰說顏老太死了？她，還活着。”
“還活着？你的意思是龍兒在說謊？”
顏力濤一聽，不悅道：“你這傢伙，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敢胡說八道！你們幾個還愣着幹嘛，還不趕快給我把他們這群外人趕出去。”
在公司里，本就好些親戚是顏力濤的手下，此刻見他一喝令，立即有幾人走了上去，欲要趕走秦空等人。
見着幾人走來，秦空雙眼微眯，眼中寒芒閃爍。
若幾人真的不識好歹敢動手，他倒不介意，教訓教訓他們！
然而，一個蒼老的聲音，卻在這時忽然響起：“顏先生，這些小兄弟可是救了老太太，你還讓人趕他出去，於理不合吧？”
“哼，我顏家做事，哪容得了……”
顏力濤聽后不悅冷喝，可真當看清來人後，卻是肅然一驚：“楊老？你什麼時候來的？快快請進！”
直到此刻，眾人循聲望去，適才發現了站在門邊的楊靖先。
楊老微微一笑，緩緩走入其中，自有一番名醫的大方做派，其餘人均不敢輕視，就連自視甚高的顏力濤，也必須恭敬以待。
“楊老，不知你剛剛所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媽還活着？”
將楊老請入偏廳，顏力濤不解問：“但龍兒剛剛給媽探過鼻息，媽已經沒了呼吸，怎麼會還活着呢？”
楊老看了眼秦空，搖頭道：“既然先前已經有人為老太太醫治了，我可不好再喧賓奪主，你還是問問這位小兄弟吧。”
“這……”
顏力濤一聽，有些猶豫，隨後看向秦空，可就沒那麼客氣了：“秦空，楊老所說的可都屬實？”
“我之前便說過，老太太還活着。”
秦空聳聳肩，懶得與顏力濤多做計較。
他看着顏如龍，淡淡吩咐道：“你逆轉施針的順序，將銀針拔出，老太太自然就醒過來了。記住，每一次拔針，都必須在一息之內完成。”
顏如龍聽后，凝神以待，面目嚴肅的輕輕攆住最後一根銀針。
他曾跟燕京名醫學醫，對於施針拿捏還是極準的，不過片刻后，他已按照秦空的說法，將銀針一一拔出。
噗通——
銀針才拔出，顏老太的心臟，驟然跳動起來！
那心臟跳動聲之劇烈，靠得近的幾人，竟是均能清晰聽聞！
“太好了，奶奶沒事了！”
顏如龍大喜過望，連忙把脈，脈象平穩哪還有半分問題？
那響亮的心臟跳動聲，足足維持了一分多鐘，跳動才恢復到正常情況，而顏老太的面色也重新恢復了紅潤，呼吸綿長。
“額……”
片刻后，顏老太低哼一聲，緩緩醒轉過來。
她看着四周眾人，困惑問：“我剛剛，是怎麼了？”
“奶奶，您沒事就太好了！您不知道，您剛才忽發急病暈過去了，多虧了龍兒施針，才把您救醒。”見她詢問，顏力濤趕忙攬功。
“對，多得龍少，否則奶奶您就危險了。”
“小龍學醫有成，我這做舅舅的，也為他驕傲啊！”
“我們這一代，就數龍哥最年輕有為了！”
一眾親戚稍微一愣后，紛紛開口稱讚，將功勞全歸在了顏如龍頭上。
至於秦空？
在這些外行人看來，他只不過是彈了幾下銀針而已，這都能救人？
要怪只怪，他這三年以來的窩囊形象，實在是太深入人心！
聽眾人稱讚，顏老太笑着說道：“小龍，這次辛苦你了。”
“奶奶，不辛苦！只要您身體安康就行。”顏如龍乖巧道，心中如同裹了蜜。
看到這一幕，顏如雪不忿道：“奶奶不是這樣的，救您一事，秦空也出了力。”
這話一出，顏力濤面色微變，喝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倒是顏老太，眉頭一挑，詢問道：“小龍，這是怎麼回事？”
顏如龍終究不是他老爸，不敢隱瞞奶奶，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不過其中卻是添油加醋，尤其是秦空彈了幾下后，老太太鼻息全無一事，更是被他着重提了好幾遍。
聽他說完，老太太拍案道：“荒唐！中醫施針向來嚴謹，豈容你如此胡鬧？若非小龍在這裏，老身的性命，恐怕就毀在你手裏了！”
“確實荒唐，就彈了幾下而已，也能救人？簡直是笑話。”
“這秦空是什麼人，大家還不清楚嘛，他這種窩囊廢，會懂得醫術？”
“說得對，他自己就是個病秧子，如果真懂醫術，咋不把自己給醫好了？”
見老太太開口，其餘親戚紛紛附和，一邊倒的指責着。
就連顏如雪，也有些動搖了。
畢竟，秦空的九轉神針手法實在太過玄乎，除非楊老這般老資歷，其餘人看來只覺得糊裏糊塗。
“莫非，真是我猜錯了？”
顏如雪暗道，畢竟這三年以來，秦空窩囊這麼久，可從未聽說過他懂得醫術。
想到這裏，顏如雪也不敢再多說了。
可她不說，在場中卻仍有一人，是真正看出個中玄妙的。
此人，便是楊靖先——楊老！
“老太太，此事並非荒唐，救你性命的，確實是這一位小兄弟。”見眾人紛紛指責秦空，楊老終究忍不住，開口說道。
也是這時，老太太才留意到楊老，疑惑問：“力濤，這位是？”
“媽，這位是楊靖先老先生，也是來給您賀壽的。之前您忽發急病，我們便把楊老給請了進來。”顏力濤解釋道。
“原來是楊老先生，久聞大名了。”
顏老太皮笑肉不笑，說道：“不過，這終究是我的家事，楊老先生還是莫要插手的好。”
她這話雖表面說得客氣，暗地裏卻已是下了逐客令。
楊老眉頭微皺，目光與顏老太對視，心中當即一震！
活到了他這把歲數，哪裏還看不通這點人情世故？
顏老太人老成精，根本就看出了救她的人是秦空，但她這番顛倒黑白，卻是要把秦空的功勞，盡數推到顏如龍的身上。
恐怕接下來，顏老太在壽宴上，還要對顏如龍多有讚賞。
好讓眾多賓客知曉，顏如龍的醫術高明！
“顏老太，這是在給她孫子鋪路啊。”
楊老心中感嘆，他也看出了秦空在顏家的不受待見。
心中通透，楊老再不好多說，拱手告辭。
楊老能看得明白，秦空又豈能不懂？
他冷笑一聲，拉着有些困惑的顏如雪，淡淡道：“我們出去吧。”
說著，他便欲與顏如雪，轉身向外走去。
然而，這一切還未結束！
“如雪，你先留下來。”顏老太吩咐，止住了兩人的腳步。
被眾人指責，顏如雪面色仍有些不自然，問道：“奶奶，還有什麼事嗎？”
“如雪啊，我看你面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太重，休息不夠？”
顏老太佯裝慈祥的問了句，隨後直入主題：“也對，又要負責財務又要分攤周王製藥的項目，對於你一個女人家來說，確實負擔太重了些。”
“這樣吧，這段日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周王製藥的事情，便交由小龍負責，也算是幫你分擔一下負擔了。”
一聽這話，顏如雪面色大變，急忙道：“奶奶，我……”
“好了，你連一個窩囊廢都管不住，周王製藥這麼大的項目，我怎麼能放心讓你來處理？此事我意已決，你不要再多提了，至於薪資方面，我不會少你的。”
顏老太揮揮手，一錘定音道：“力濤，扶我出去，這壽宴已經拖延一段時間了，可別讓客人們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