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子期的優點
不是子期還能是誰。
顧念恩朝他歪頭比了個睡覺的姿勢,子期睡得迷迷糊糊的,伸出小手朝她抓了抓……
這個動作總算像個小孩子了。子期雙眼惺忪地看着她,猛地伸手抱住她的脖子,顧念恩沒防備,差點撲到他身上。
“你乖。”
顧念恩盡量壓低聲音說道。
子期抱着她,眼睛看向她手上的手電筒,又看看她,然後鬆開,抓着小床床桿就準備滑下去……
“小心。”
顧念恩低聲驚呼。
他還沒小床高呢,她就說他平時怎麼一個人下床的,原來是滑下來的,不怕摔疼么?
大床上,小凡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顧念恩怕吵醒小凡,於是拿起厚厚的衣服給子期穿上,抱起子期往外走去。
屋子外面夜深人靜,周圍一片漆黑。
顧念恩望向村落上面的山坡樹林,那裏真的有阻擊手?要是她能悄無聲息地把阻擊手都解決了,逃跑就不成問題。
顧念恩一手拿着手電筒照路,一手牽着子期。
“子期,你跟我說說,媽媽沒來這裏時發生的事。”顧念恩一邊往前走一邊和子期說著話。
夜裏太靜,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不說話就干走有點嚇人。
“他們都臟。”
“……”顧念恩語塞,她的兒子在嫌棄別人臟?
子期跟她走在夜路上也沒什麼怕的,也不要抱,就拉着她的手走。
“這幾天有沒有人欺負你?”
子期搖搖頭,稚氣地開口道,“有人欺負媽媽,媽媽臉疼。”
“……”
顧念恩拉着他的小手往山坡上走去,忍不住問道,“你來這裏的時候,都是誰照顧你?”
“姨。”
之前在村落是泰國婦女在照顧他們,子期還知道叫姨。
顧念恩繼續要往前走,子期突然拉住了她。
“怎麼?”
顧念恩低頭看向他。
“……”子期看着她,使出吃奶的勁把她拉着往回走,小臉在夜色中都憋紅了,要帶她離開。
“去哪啊?”
顧念恩愣住,手電筒的光一晃一晃,掠過草地。
然後,顧念恩震驚地睜大眼,她看到草地上一個壓縮餅乾的袋子……
真的阻擊手,而且就潛伏在這個地方。
顧念恩沒再回頭,跟着子期離開,有些驚嘆,不是子期,她今晚是不是就要和阻擊手面對面了?
子期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沒有說話,小小的臉上神情很鎮定,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慌張。
顧念恩拉着他走,忽然又意識到子期的一個優點,他這麼小方向感就這麼好?
來到這裏,她是來挖崛子期的優點的嗎?總是讓她不經意就找到子期一個優點。
顧念恩望向夜色中的樹林,隱藏在裏邊的狙擊手要是能知道具體在哪個方位就好了。
顧念恩看子期也沒什麼睡意,便拉着他在樹下坐下來,展開自己身上的大衣護住他,讓他多溫暖一些。
漆黑的夜空中,星星很稀疏。
顧念恩笑着說道,“他是在夏末出生的,螢火蟲飛舞的季節,你知道螢火蟲嗎?那種小蟲子在夜晚會發光哦……”
顧念恩的話還沒說話,子期伸手指了指空中飛過的的小蟲子,“蟲子。”
“這個不是螢火蟲。”顧念恩說道,“螢火蟲是會發光的,一亮一亮的小蟲子,就像這樣……”
顧念恩說著把手電筒照向那些小蟲子,小蟲子在光線中飛舞,也沒多少螢火蟲的模樣,但亮了很多。
“……”
子期看得有些獃滯。
顧念恩坐在樹下,靜靜地看着子期。
這個夜晚格外寧靜,她看着身邊的子期,來村落以來,她第一次覺得心中如此平靜。
“再講。”
子期一本正經地要求她繼續說下去。
“噗。”顧念恩笑了一聲,摸摸他的頭,“等我們離開這裏以後,到了夏天,我給你抓螢火蟲好不好?”
“好。”
子期重重地點頭。
顧念恩看向天邊稀疏的星星,眸光陷入思念,不知道賀銘川現在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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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安靜的寺廟前,一排轎車停下。
一群穿着黑西裝的保鏢從車上迅速下來,利落地組成隊形,直接朝寺廟裏沖了進去,見到值守的手下就開槍射殺。
寺廟上空一群鳥雀受驚地飛走。
昂貴的勞斯萊斯車門被打開,兩條修長的腿邁下,賀銘川下了車,身上的西裝襯衫筆挺,沒有一點皺褶,一張英俊的臉龐上很平靜,雙眼幽冷,不起一點波瀾,凌厲冷漠的氣質在槍聲中顯得張狂……
寺廟被血洗。
賀銘川抬起步伐走進去,皮鞋踩在血跡,他的臉上依然冷冽如霜。
瞬間,寺廟的燈被開起來,大門裏,燈光照在龐大的佛像上。
金光閃閃的佛像神態祥和地望着這一場血腥屠殺。
佛殿中,保鏢們迅速搬上一張椅子,賀銘川冷漠地走進去,堂而皇之地在佛像前坐下,蹺起一腿,低眸凝視着手上的戒指。
“這些手下殺了對我來說毫無損失。”
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
賀銘川坐在椅子上,聞聲緩緩抬起眼,雙眸冰冷地看向來人。
佛殿的門口已經全是他的手下,賀正天身上穿着簡單的睡衣睡褲,顯然是被吵醒了,他從外面走進來,不悅地看着賀銘川,“不過,你嚇你哥哥了。”
賀銘川冷冷地看着他,眼中佈滿陰霾,“開出條件。”
單刀直入。
賀正天聞着空氣中的硝煙,伸手撣了撣衣袖,“簡單,向小玫求婚,效力賀家。”
聞言,賀銘川像聽到天方夜譚,冷笑一聲,“做夢。”
“如果你照做的話,我可以讓你見上顧念恩一面。”賀正天道。
賀銘川猛地站起來,從腰間拔出槍,黑色的槍口立刻對準了他,面色冷漠,雙眼陰沉,不是兒子對父親該有的眼神。
“……”賀正天的臉色冷了很多,但沒有半點慌亂,冷厲地開口,“我倒希望你開槍,至少證明我的樣子不是為個女人牽絆的軟弱者。”
賀銘川武裝起來的陰沉邪肆被這一句話擊破。
“……”
賀銘川站在那裏,手握住槍,指尖搭在板機上,但遲遲沒有扣動,雙眼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