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人

“是她先動手的……”張氏被宋檸梔的氣勢唬了一跳，不由聲音小了些，“我不推，不就被打着了。”

事實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李氏那副虛弱身子，三歲孩童都能輕易從她手底下躲開，而張氏卻偏偏選擇了動手。

宋檸梔冷笑一聲反譏道，“照你這麼說，以後我餓了就可以去搶了寶哥兒的口食，在等他哭喊時，我便反揍他一頓！”

張氏氣得渾身發抖，寶哥兒可是她的心頭肉啊！“你……你敢！”

“你敢推我阿娘，我就敢揍你兒子！”宋檸梔氣勢凌人。

“你個賤蹄子，看我打死你！”張氏大怒，揚起手上前似乎要打宋檸梔。

宋檸梔紋絲不動，一邊護住李氏，一邊利用巧勁推了張氏一把。

張氏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一旁的宋老太怒了，“反了天了，不僅敢偷饅頭連大伯娘你都敢揍，日後是不是還想打我跟你爺爺？這樣的孫女我們老宋家要不了，還是賣掉吧！”

李氏難以置信，“娘，你們怎麼那麼狠心？”

“哪兒能這麼說。”張氏嗤笑一聲，“她打人，還偷了足足五個白面饅頭，你們能賠得起嗎？把她賣了，倒是能抵債呢！”

李氏氣得發抖：“五個饅頭，便是在縣城裏也就十文錢！為了十文錢，你們就要賣掉二妮兒？！”

“可不是這麼算的！”女人的聲音更加尖利，“那是給官哥兒準備參加院試的乾糧，讓那賤骨頭偷了，官哥兒的考試可怎麼辦！咱家可就這麼一個秀才苗子！”

“我……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賣掉二妮兒的！”李氏本就氣虛體弱，又被這兩人磨了半天，當即喉中泛起一股腥甜，怒氣湧上之後便哇地一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阿娘……”宋檸梔大驚，連忙扶住要倒下的李氏。

宋老太和張氏對視一眼，立刻露出驚疑不定的目光：“你可不要訛我們！”

“噗！”

李氏沒有說話，反而又吐了一口血。

宋老太眉頭緊蹙，怕李氏真的被氣得一命嗚呼，到時候說出去不好聽，便道：“行了，行了，先回去吧，還得給官哥兒準備細軟呢！”

兩人速度離開，宋檸梔根本沒心思去關注。

她摟着李氏，不知是她的情緒還是原主留下的情緒，慌得六神無主，“……娘，你怎麼樣，我……我去給你請大夫，你撐着……”

在她鬆開李氏時，卻被一雙微涼的手抓住，“娘沒事，血吐出來心裏好受多了，你扶娘去床上坐會！”

宋檸梔聞言更加心疼了，內心頗為愧疚地將李氏嘴角的血跡擦掉，再扶到床上，“阿娘，都是阿蕪不好，給娘添麻煩了。”

李氏卻半句話沒說，先捏着宋檸梔的手腕將孩子從前到后看了一遍：“剛剛摔疼了吧，你還生着病，跑出來幹什麼，娘又不是應付不了。”

“阿娘……”宋檸梔鼻尖一酸。

“有沒有哪裏很疼？”李氏半點沒把宋檸梔的小情緒放在眼裏，一心全掛在女兒有沒有受傷上。

說著，抬手便摸了摸宋檸梔的額頭。

“阿娘……我沒事……”宋檸梔從來都沒被人這樣關心過，明明給家裏惹了麻煩，明明一起摔了，卻只在意她冷不冷疼不疼。

宋檸梔心知如今李氏最關心的是自己的身體，也不好擰着干，只好乖乖鑽回了被窩裏。

許是李氏太過溫暖，宋檸梔明明沒什麼睡意，可對方守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便感覺格外安心，含糊應了一聲后，果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一閉眼，就如墜雲間。

四周都是白茫茫霧蒙蒙的，她揉揉眼睛，手放在竹屋的門上，輕輕一推，裏面的景象便落在了眼裏。

十分簡單，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不高的架子上面堆着一些瓶瓶罐罐。她第一時間留意到的是放在桌子上的一本裝訂好的古香古色的冊子。

翻開來看，竟然是一本手札。

手札里第一頁寫的是靈泉和靈田的用途，再往後翻，卻全然是空白的。

宋檸梔微微皺眉，把手札合上仔細端詳，卻發現那些空白的頁數也有翻閱過無數次的痕迹。

這不應該是一本空白手札。

宋檸梔想到唯一記錄的那一頁，疑惑喃喃道：“靈泉？”

話音剛落，便聽到屋外有流水潺潺聲，她掀開帘子，剛剛外面明明還是空曠的平原，此時屋前卻多了一汪清澈見底的泉水，泉水中間的泉眼咕嚕嚕冒着泡，為靈泉提供了無限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