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追溯
“夜兄喜歡她？對不對？”
就在夜千離快要抵達重樓面前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這幾個攝人心魄的字。妖異的面容頓時凝結了剛剛燃起的所有怒火，就像飛馳而來的利箭突然半道失去力量一般，在氣流中緩了下來……。
“夜兄喜歡那叫做梅小仙的小妖是不是？”
重樓又怎會放過那太過明顯的動作，眸光中閃過一絲得意。男女之事，他可是比夜千離要通的多。再說了，一提到梅小仙，他的反應差不多與那猴子相媲美了。
“這是本君的事，你妄圖想窺探本君的心，是嗎？”
夜千離越來越詭異，他的面容比之前還要美艷，他的瞳仁比之前還要讓人捉摸不透，重樓慢慢的明白，他始終是個無法無天的主……。
“這次，就當是警告了，若有下次，本君不會再手下留情。”
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話，夜千離轉瞬之間就消失在烏雲之中，只留下重樓一人痴痴佇立在原地，天空逐漸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一些藏起來的小妖也慢慢探出了頭，花小狐狸走到重樓的身邊問到：“大王，他剛才說什麼了？”
只見重樓若有所思，而後緩緩笑了笑。
“花將軍，看來，妖族與天庭勢必要有一場大戰了！”
花小狐狸愕然，不過隨即就明白了，夜千離今日這是朝他們的妖王宣戰了！
“傳本王命令，妖族從今日起，嚴加整頓，不得有一絲的放鬆，待本王下令，一舉攻天，挑劍九重！”
“是！”
一時間，整個妖都猶如雷聲陣陣，大大小小的妖都義憤填膺，為了自己，為了大王，為了妖都……！
而埋伏在妖都四下的天兵天將卻是紋絲未動，原本他們是等待着上頭的命令，只要天帝一聲令下，他們就捕殺所有的妖族，一切準備就緒，可是卻遲遲等不來命令。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的九重天卻是另一幅景象。
清水站在諸仙中間，言辭犀利的與他們口爭舍戰。
“清水君，今日眾仙聚集在金玉宮，是為了商討妖族之事，如今，妖族的勢力越來越強，寡人擔憂有朝一日他們會奮起反抗，到時候恐怕會為禍三界！”
威嚴的聲音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悠然響起，眾仙家點頭會意，唯有清水君卻眉目緊皺。
“陛下，方才你也看到了，真正該憂慮的不是妖族，而是夜神。”
頃刻間，整個金玉宮鴉雀無聲……！
“陛下，說起來一切都是清水種的因，是清水的過錯，若不是清水私自做主破了萬花鏡的封印，進入萬花鏡將那萬花女王旖旎帶出，妄圖用平凡人的心來感動她，以除去她的魔障，也不會導致今日，夜神吞下上古魔獸焰鳥……。”
“這……？”
見天帝有所疑惑，清水君又繼續道：“陛下，人人皆知夜神性子傲慢，從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但依照清水這些年來對他的觀察，其實夜神本心還是純良的……。”
說到這裏，清水君欲言又止，他低下頭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說出他的看法，這時，天帝擺了擺了手，金玉宮中立刻響起仙侍的聲音。
“陛下有旨，請眾為仙家先行離去，今日之事，改日再議。”
“臣等告退！”
不一會兒，金玉宮便只剩下清水君與天帝二人，就連旁邊的侍從，也一一退了出去。
“清水君現在可以直言不諱了。”
“謝陛下，陛下，夜神這次恢復神位是陛下的意思嗎？”
“嗯，怎麼？是否有何不妥？”
“陛下可知那萬花女王是何物所化？”
“之前離山妖都異象，一隻全體通紅的火鳥在妖都上空翱翔，奇怪的是，夜神不知因何得到了消息，竟與妖王一同出現，並將那火鳥吞入體內，而後雖發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變化，但是大致還是平安無事的。”
“陛下，那火鳥正是上古魔獸焰鳥，萬花女王的體內流着它的血，所以她在被夜神殺死的最後一剎那，將魔獸的魔力釋放了出來，目的就是讓三界大亂。”
“如此說來，夜神吞下那焰鳥，其實就是旖旎的最終目的？”
“沒錯，她既恨人定勝天，又相信人定勝天。”
“此話怎講？”
“陛下可還曾記得旖旎最初為仙界婢女之事？”
“當時，她偷偷下凡愛上一名凡間男子，後來不知為何，那名男子卻死於非命，悲痛至極的她最終回到了天上，但是情根深種的她已經無法再靜下心來，偶然的機會，清水見老君府碰上了正巧偷仙丹的她。”
“老君的丹？”
天帝詫異，這老君的丹可謂是三界之內……。
“陛下所想的沒錯，老君的丹確實是三界之靈，而旖旎偷的那顆，正是聚靈丹。天下所有丹藥之最，只要稍加逐漸，便可成神。”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旖旎在下界作出那般的風浪來。”
“不僅如此，旖旎本身所帶的魔獸血液也被聚靈丹所激活，所以在臨死之前，她故意幻化出原形，夜神這才吞了她。”
“那……，剛才在眾仙家面前，你為何隱瞞這些？”
“陛下……，臣……臣想問，在臣下界的這些日子裏，養心殿可算安穩？”
“養心殿？”
清水君這一提醒倒是讓天帝想起來九重天還有個養心殿，記憶猛的追溯到千年以前……。
那時的九重天，天庭在女媧娘娘的助力下剛剛建成，當時，女媧娘娘勸諫天帝，讓他以仁德之心來面對天下萬物生靈，哪怕是極其邪惡之徒……。
後來，有神仙發現方丈神山長出一顆奇異巨松，模樣甚是高大，且生長速度極快，不到百年，就差不多能與天齊，更不可思議的是，那一年，方丈神山接連着下了三個月的大雨，雨滴猶如石頭，狠狠的砸在方向神山的每一寸土地上，當時山上的寸草皆沒有逃過一劫，在暴雨的襲擊之下，不是枯萎就是香消玉損，就連方丈神山的飛禽走獸，也差不多死了將近一大半……。
唯有那顆巨松，依然挺拔粗壯，彷彿這一場傾盆大雨就是為滋養它而下的，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雨也一天比一天的大，巨松也一天比一天的茂盛……。
終於有一天，方丈神山的土地公公忍不住了，他接連着在自己的府邸里劃了三個月的船，實在是容忍不了，他跑上天向天帝狀告龍王，說他定是閉着龍眼布雨，可是四海龍王哪裏知道這件事情，一個個的比土地公公還冤，誰也不知方丈神山的雨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大家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南極仙翁仙游歸來，向他們解釋了如此異象是為何！
原來呀，這是巨松在向天討要靈氣，還未修成人形的他就如此貪婪，若是修成了人形那還好？在聽到種種的隱患之後，天帝決定派人阻止他。
沒想到南極仙翁立刻反對，說是萬物萬靈皆是上天的饋贈，且不說那般大的巨松，就是地上一隻小小的螻蟻，也有在這世上一腳一腳踩下去的資格和權利。最終，在他的說教下，天帝放棄了那個念頭……。
所有人開始一起等，等那巨松修成人形是哪般模樣，而天帝也暗自做好了決定，倘若他是一個出世的妖魔，那就立刻將他扼殺在出世之時，免得到時候為禍三界！
然而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所有人等待的結果卻一直延續在五年之後……。
天空突來一身巨響，整個九霄雲天搖晃了三下，天上諸仙以及天帝都聚集在金玉宮，從幻天鏡中觀望着下界，四海昇平，唯有方丈神山異象涌動。
大雨如瀑，所有生靈哀嚎聲陣陣，那顆巨松不停的在搖晃，突然，“砰——”的一聲，大地裂開，巨松瞬時朝着西方倒去……。
“它就這樣被雨沖毀了？”
“怎麼會呢？不可能吧？”
一時間，天上議論紛紛，但是無一人能說出真正的原因來。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之時，一道金光給了大家答案。
“啊——，真舒服，終於擺脫了，我終於修成人形啦！哈哈哈哈…’…。”
在耀眼的金光之下，幻天鏡看不到任何的畫面，只聽到一少年朗朗的聲音，恰似清泉流動，又恍如激浪翻湧……。
許久，金光散去，幻天鏡中顯現出一少年的模樣來，明眸皓齒，劍眉星目，那那面容，恐怕三界之中再無第二人可與之相提並論，只見他一晃手臂，憑空出現一抹妖異的紅來，撲上他的身幻化做了一襲長袍，再一揮手，幾片竹葉緩緩從遠處漂浮而來，幻化作他手裏的一把青竹扇。
“這……，這就是那巨松所化而成？”
不知是哪位仙家感嘆了一句，不過隨後，他發現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就在方才，他與眾人一同親眼目睹了這場變化……。
“善惡皆由心生，陛下，您怎麼看？”
南極仙翁駕鶴而來，緩緩行至幻天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