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傾述
轉眼間，已是第二天清晨，方依雲的洞府里白琳和紅殷兩人一夜未眠，就在兩人身體快要撐不住，睡過去時，玄虛與方依雲再次出現在房間裏。
玄虛揮袖之間，白凡再次出現在石床之上，他的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白色的簡樸道袍，面色蒼白，雙目緊閉。
白琳快步跑到床邊，查看了一下白凡的身體。
白凡渾身上下的傷口已經全部痊癒，心口用來封住氣息的幾根銀針已經被拔去，但可以看見他胸口的微弱起伏，皮膚雖然有些蒼白，但是已經有了一絲血色，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老爺爺，為什麼我哥還是沒醒呀？”白琳見白凡還是處於昏迷狀態，本來有些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望向玄虛問道。
“放心，你哥哥現在已經沒事了，之所以還在昏迷狀態是因為氣血流失太多造成的，我等雖然將他的內外傷都治好了，但是丟失掉的氣血還是要通過時間的調養，等到氣血恢復到常人狀態，你哥哥就自然會醒了。”玄虛扶須解釋道。
“那有什麼辦法恢復氣血呢？”白琳立馬問道。
“有兩種辦法，一種就是讓他自己恢復，大概要三年的時間，二種就是需要一個修者每日用自身靈氣為他洗漱經絡，促進氣血循環，這樣大概需要一年的時間。”玄虛不厭其煩為白琳解釋道。
“那怎麼才能成為修者呢？”對於第一種方法，白琳直接選擇了忽視。
“拜我為師即可。”
玄虛這時的心裏也有些想笑，他很少和別人解釋這麼多。
一旁一直安靜沒有動作的方依雲卻站出來進行勸阻，對玄虛恭敬解釋道。
“師父，現在收徒尚有不妥，眼看還有一年就是公開招募了，不如那時再收，這樣既能避免別院的非議，也更名正言順。在此之前，不如先將白琳小妹收為記名弟子，讓她留在白雲宗里修鍊，等到一年考核之時，當白琳在試煉之時大放光彩之時，師父再將其收入門下，這樣就不會落下什麼非議了。”
玄虛聽了方依雲的分析，思索片刻后，拍了拍白琳的腦瓜。
“小傢伙，好好跟着你的方師姐學習，我在地院等你。”后又朝向方依雲道：“依雲，那這一年就由你來教導白琳了，我很期待她在一年後考核中的表現。”
“是。”方依雲作揖行禮。
下一刻，玄虛的身影已經離開了洞府。
方依雲又一次轉向白琳，柔聲說道：“白琳小妹妹，接下來一年裏就住在姐姐這裏吧。姐姐也會教你一些吐納吸靈之法，這樣你也可以幫助你哥哥梳理經絡。”
“嗯！”白琳心裏思索現在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不如就安心留在這兒，而且剛才老爺爺和方姐姐說的記名弟子與拜師是什麼意思？
難道我被神仙看中了？
這是才回過神來，回憶之前的種種，白琳竟站在那兒開心的傻笑起來。
同時方依雲來到紅殷面前，問道：“那接下來紅殷姑娘有什麼打算？”
紅殷剛才發生的一幕一幕也都看在眼裏，她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白琳資質極好，已經基本被內定為那道人的弟子了，而方依雲現在的問話基本算是以很委婉的語氣下了逐客令了。
紅殷只能強行掩飾心中的苦澀，故作強顏，笑道：“本來我的任務就是平安的送他們兩人來這白雲宗，如今任務已經完成，自然該回去復命了。”
聽着紅殷有些僵硬的語氣，方依雲內心也嘆了口氣，但表面上卻說：“既然如此，那紅殷姑娘現在這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便將你送下山去。”
這也算是讓自己和他們道個別吧，苦澀中帶着一絲感激，看着已經轉身離開的方依雲。同時內心感慨仙凡之別。
再次整理思緒與表情，一臉輕鬆的來到白琳面前，此時的白琳已經開心的有些手舞足蹈了，見到紅殷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就抓着紅殷說個不停，大概意思都是，我被神仙收為了徒弟。紅殷也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聊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白琳的心也慢慢平復了下來，和紅殷一起靠在洞口的石壁上，看着周圍的雲海，白琳再次開口說道：“紅殷姐，我成了神仙，那應該比我哥哥要厲害了吧。”
“嗯...”
“紅殷姐，我比哥厲害了，應該就能打敗那個國師了吧。”
“小琳兒這麼厲害，一定能打到那個錢玄的，所以別擔心。”
“嗯嗯，到時候，琳兒就和哥哥一起去京都將那錢玄狠狠揍一頓，然後再將那皇帝踹下皇位。”白琳向著空氣踢了一腳。
“呵呵，那誰來做這個趙國的皇帝呢？”紅殷答道。
“這個...”白琳聽着紅殷的話，陷入了思考。
“好了啦，別想了，這些事自然會有人處理的，你這小丫頭，就別去摻和了！”紅殷掐了掐白琳的鼻子。
白琳搖了搖頭，擺開了紅殷的手，有些懊惱道：“怎麼每個人都愛掐我的鼻子啊，哥哥也是，紅殷姐也是。”
“噗呲”
紅殷忍不住笑了笑，“也許是都太喜歡你了。”
之後兩人又聊了很多，有紅殷在江湖上遇到的一些奇聞趣事，有白凡兄妹在信陽村的瑣事，二人就像多年的朋友，直到黑夜降臨。
“第一次在這種地方看星辰呢，真美，彷彿伸手就能摘下一顆。”紅殷躺在石台上，伸出手，彷彿要將那漫天星辰抓着。
這裏看星，星光遍佈夜空，相比在齊雲山下的觀星，這裏的星星更加清晰，明亮，也更多。
“山下，山上...”
“凡途，仙路...”
紅殷腦海里回想着幾天前的夜談，與今天的暢談，惆悵感油然而生。
旁邊的白琳已經睡去了，今天一天對於白琳來說實在是太累了，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方依雲從洞府里走出來，將在地上睡着的白琳輕輕抱了起來。
“紅殷姑娘也早點休息吧。”方依雲輕聲向紅殷說道。
“謝謝你。”紅殷沒有起身，依舊看着星辰，回應道。
方依雲的腳步頓了下，“沒什麼...畢竟我也一樣...”說完有漫步回到了洞府。
“仙凡嗎......”紅殷口中呢喃道。
良久，紅殷起身，回到洞府，看着如同睡着一般的白凡，緩緩地來到他身旁，慢慢的坐在床邊，伸出纖纖細手輕輕撫摸着白凡帶着一絲溫度的臉頰。
俯身靠近白凡，雙唇微微在白凡的雙唇上點了一下，起身，紅殷已是面如桃花。
“知道嗎？那一次鏢車被劫，后被暗算，我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又要回到兒時的黑暗了。”
“在危難之際，你卻將我救下。”
“還有之後的借劍...”紅殷噗呲的輕笑了一聲，一人述說著。
“我發現自己真的喜歡上了你，雖然心裏極度壓制了，但還是控制不住，在最後京都分別之時更是不舍。”說話之間紅殷已經輕輕躺在了白凡旁邊。
“原以為之後可能再無相見之日......”紅殷繼續述說著點點滴滴。
“白琳雖然小，但是卻看出了我的心思，真不知道該說她笨還是聰明。”
“...期望，我們的緣分能不盡於此。”
紅殷述說著心中的壓制的感情，在夜色之中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