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換”來的勝利
“嘶~~~”全場球迷倒吸一口涼氣。
“法克，混蛋，雜種，你是撒旦派來的最骯髒的魔鬼！”這一次，歐文沒有像之前那樣抱着腳踝“裝病”。而是在地上滾了一圈后立即爬起，衝到唐武面前抓住對方的衣領，抬頭憤怒地看着這個比自己高大半個頭的中國門將，破口大罵著。
傑拉德連忙衝過來把歐文拉開，但歐文還是不解氣，憤怒地推了唐武一掌。
年輕的唐武並沒有像老練的前輩那樣直接倒地捂着胸口喊冤喊痛，而是默默地低下頭，朝場邊走去。
對唐武來說，阿森納沒有接納自己，切爾西也不是久留之地。或許整個英超，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自己曾經來到過這裏，上場過，觸球過，那就已經夠了。
至於球員、球迷甚至教練的看法，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作為一個門將，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就這樣，頂着滿天的大雨，唐武的英超首秀只堅持了26分鐘，便草草收場。
球場中，當維利指着犯規區域判罰了一個前場任意球后，不少藍軍球迷反應過來，自發地站起身，大喊道：“TOM，TOM，TOM！”
隨着越來越多的切爾西球迷站起身，整個斯坦福橋陷入了一陣掌聲當中。
球員通道內的庫迪奇尼驚訝地看着四周看台，明明都是紅牌，為什麼迎接他的是球迷們的讚揚與鼓掌，給自己的卻是漫天的噓聲。
在英超，沒有人不知道歐文的速度有多快，也沒有人不了解歐文的單刀有多可怕。
98年世界盃上，歐文就是用一記前插后的單刀，讓全世界都記住了自己。
但今天，歐文的單刀再一次倒在了切爾西門將的“黑手”下。
只不過第一次判罰的是“紅點”大餐，第二次更像是一個對“敗者”的補償。
把對手門將罰下去了又怎麼樣？之前又不是沒罰下去過。
但是結果呢？
我要的進球呢？
霍利爾在場邊像一個瘋子一樣，踢開身邊所能踢開的一切，來到場邊第四官員旁邊大聲申斥着。
“抱歉，霍利爾先生，那名隊員已經被紅牌罰下場外了。”第四官員建議道，“如果您還不滿意的話可以像英足總提出抗議，給那個年輕的隊員的惡意犯規做出罰款或者禁賽之類的處罰。”
“法克，罰款？能罰他一千五百萬英鎊給利物浦嗎？那個根本就沒有出場機會的傢伙，你就算給他禁賽十年又怎麼樣？”霍利爾大聲咆哮着。
“抱歉霍利爾教練，那我也無能為力了。”第四官員聳了聳肩，“那你就把那個小子送回自己的國家踢球吧！”
切爾西沒有替補門將了，甚至連能換的替補名額也沒有了。
藍軍右後衛梅爾奇奧特跑到場邊，和庫迪奇尼換了身衣服戴好手套后，重新回到了場上。
沒辦法，一個球隊不能沒有門將。
此時的歐文也冷靜下來，雖然吃到一張不痛不癢的黃牌，但他卻來到傑拉德面前道：“史蒂文，這個任意球我來主罰！”
離大禁區線兩米，位置偏一些靠左。擅長用右腳踢球的選手，可以很好地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弧線，將球旋進球網。
傑拉德看了看歐文堅定的雙眼，點了點頭道：“好，我給你打掩護。”
......
“小子，表現不錯。”唐武下場后，第一個和他打招呼的，依舊是意大利人拉捏利。
此時的拉捏利像一個長者一樣，拍了拍唐武的肩膀。
“抱歉教練，我已經儘力了。”唐武這才抬起頭，輕聲說道。
“我知道，那種情況下我也會這樣做的！”拉捏利沒有去批判唐武的做法，就好像阿根廷人從來不會說馬勒當拿那個球是手球一樣。
除了最後的惡意犯規，唐武這26分鐘的表現是可謂是中規中矩。既沒有太過精彩的撲救，也沒有犯下低級失誤。當然，如果算上剛開始那個飛身撲點的話，唐武這26分鐘的表現，絕對算得上驚艷。
撲出點球已經很不容易了，又有哪個門將能把中高球的射門撲在懷中呢？
“你不回去避雨么？”拉捏利把唐武送到通道口，好奇地看着這個站在通道外一步、望向場中的年輕中國球員。
“不，我要站在這裏看這球結束。”唐武沒有脫下手套，而是狠狠攥緊了拳頭。
“我知道了。”拉捏利點點頭，唐武的做法很符合他的口味。“嘿，理查茲，拿一件外套過來！”
“好的！”作為球隊的助教，理查茲自然也明白剛剛有多麼驚險。對於唐武的惡意犯規，理查茲從內心深處還是支持的。
外套被披在已經成落湯雞的唐武身上，但他卻沒有絲毫察覺。
球場中只剩下9人的切爾西勉勉強強湊出了5個人牆，剩下3名後衛也都站在禁區里，防守着根本防不過來的進攻者。
這裏，更像是紅軍的半場。
“嗶！”維利的哨聲響起。
一時間，斯坦福橋4萬名球迷和詹俊一起，全都繃緊神經，看着站在球前的傑拉德與歐文。
然而傑拉德計劃中的虛晃沒有出現，裁判哨聲剛一響起，歐文便開始助跑。
傑拉德無奈，只得站在原地，為歐文祈禱。
“嘭”地一聲悶響。
這隻承載着歐文無數悶氣的皮球，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火箭一般，劃過天際，直接飛向球門後方的球迷看台。
一個紅軍球迷下意識地站起身，把這隻沾滿雨水的皮球穩穩地抱在懷中。
“嘿，看我搶到了什麼？！”穩穩接住皮球的球迷像一個孩子一樣朝周圍朋友們炫耀着。
但迎接他的，卻是冷漠的表情與無奈地嘆息。
這名球迷隨之也反應過來，恨恨地把球扔了出去，向後一倒，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座位當中。
這或許是利物浦最後的機會了。
看到歐文將球打飛，唐武狠狠地揮了一下拳頭，回到了更衣室內。
26分鐘的登場，算得上是有始有終了。
在英格蘭，對小貝來說，他的救贖整整晚了四年。
對歐文來說，他的救贖之路，卻剛剛開始。
在所有切爾西人的歡呼聲中，傑拉德深深吸了一口氣，朝後場退去。
從歐文踢飛任意球到補時結束的時間裏，傑拉德連續兩次鏟斷犯規，累計兩張黃牌，被罰出場外。
直到因犯規被延長到6分鐘的補時結束后，所有累癱的藍軍球員不顧大雨，徑直仰面倒在了球場上。
場邊的拉捏利和其他替補球員一起，沖入了場內，把倒在地上的球員挨個撿起，拋在空中。
這一刻，他們都是英雄，是藍軍的英雄，切爾西的英雄！
“無可奈何花落去，一代新人勝舊人。”詹俊看着屏幕中雙手掐腰，望着切爾西大門長跪不起的歐文，也不禁搖頭嘆息道：“或許這一刻，歐文似乎在想，為什麼自己本賽季各項賽事23個進球，不能勻一個放在這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