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許郎竟是許家王 第一百二十章 瓮中捉鱉

第二卷 許郎竟是許家王 第一百二十章 瓮中捉鱉

太恆山一下子熱鬧了許多。

許召南等人在余劍罡的熱情邀請下,在年輕掌教專門準備的小院中住了幾日。

這幾日裏,不斷有信徒們匯聚于山巔,在金頂大殿之內的太乙仙君神像前,虔誠叩拜之後,又跑至側方,那一塊新立的牌位前,默然禱告。

彷彿如此行事,便能從這位數日前飛升仙界的老神仙身上,沾沾仙氣,也好回去福蔭子孫。

山中日子總是清閑,恍惚間,許召南覺得彷彿又回到了瑤山一般,只是下山距今不過才兩月光景,卻已物是人非。

清晨,如同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練功完畢的許召南,正靠在藤條編織而成的躺椅上閉目養神,只是從那偶爾眯開的眼眸可以看出,他的心思一直放在身前站如雕塑般的小人兒身上。

要說上官寒夜這孩子,練功的勁頭實在是足,從未握過長劍的他,不過幾日的時間,已經可以從堪堪端舉藏鋒兩炷香的時間,成長至輕易堅持半個時辰之久。

左右手各半個時辰,每日舉劍一個時辰,便是小寒夜除了修習《凝神決》之外的必修課了。

感受到日漸強壯的身軀,除了驚嘆《凝神決》的神奇之外,小寒夜也是對心底的那個念頭更有了幾分信心。

所以他練功的勁頭,也是一日勤過一日,倒有些直追許召南之勢。

匆匆一個時辰過去。

許召南準時睜開雙眸,叫停了意猶未盡的小寒夜,見他將藏鋒視若珍寶地懸在腰間,無聲地笑了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當年我可是練了兩年的基本功,唔……”

忽而想起自己當年已是十歲有餘,還不及這五歲徒兒的身子強健,頓感汗顏,見小寒夜一臉正色地瞧着自己,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哪怕你身子比我強些,最少也得一年時間,再短了,無異於揠苗助長,你得耐着性子才是。”

小寒夜乖乖巧巧地點了點頭,恭敬道:“多謝師尊,寒夜明白的。

“不必如此拘謹。”

許召南乃是初為人師,倒也擺不出什麼為人師表的架子,招了招手,待小寒夜依言走了過來,輕輕撫摸着他的小腦袋,笑道:“現在條件不夠,待到了上京城,我想想法子給你調理下身子,嗯……百毒不侵還是要的,萬一日後被人給毒翻了,我倒不怕面上無光,但給婆婆丟臉就不好了。”

小院前方長着大片枝繁葉茂的密林,嘰嘰喳喳的翠鳥正在其中嬉戲翻飛,偶爾可見些許白鶴舒展着雙翅,遙遙升空。

“嗚……”

一聲狼嘯驚飛了成片鳥群。

鳥獸們許是自幼生在這座靈氣四溢的仙山,又在老掌教飛升之時,也沾了些仙氣,被小白嚇了一跳的鳥群,倒也不太驚慌,只是低空盤旋,衝著這匹與它們打了幾日交道,擾了它們幾日清靜的異種白狼發出悅耳鳴叫,似在嘲笑。

小白是不會飛的,在太恆山做客的這幾日裏,許召南又命令它不準隨意捕食林中鳥獸,小白自然也就只得怏怏地聽了。

所以每每見許召南忙着沒空搭理自己,又在院中呆的無聊了,便竄進林中與這些鳥獸嬉鬧,起初仗着身子靈活,倒也捕了不少鳥雀,但畢竟記着許召南說過的話,放在掌中玩弄一番,也就放了。

久而久之,山中鳥獸們也都不太怕它,大不了被抓住了,也不虞性命之憂。

許召南看着小白垂頭喪氣的竄出山林,想必今日定是沒有抓到鳥獸陪他玩,扶着小寒夜的腦袋,笑道:“去,陪小白玩會。”

“好!”

小寒夜騎着小白趕了不短的路程,也算與它混熟,自然不會畏懼師父這匹模樣駭人的白狼,乖乖地點了點頭,快步跑到小白身邊,先是伸出雙手揉了揉它雪白的大腦袋,舒服得小白滿地打滾。

小寒夜畢竟年幼,正是愛玩的年紀,不一會兒便忘記方才練功時的疲憊,和小白鬧成一片。

小白瞧見自己渾身雪白的毛髮被這小人兒故意弄亂,裝模作樣地用大腦袋向前一頂,將他頂翻在地,隨後四肢一蹬,趴在他身上,塗了他滿臉口水。

“嗷嗚……”

“哈哈哈,壞小白,快起來!”

撲騰一聲,低空盤旋的一隻白鶴緩緩落在小寒夜身旁,伸着長長的尖喙,戳了戳小寒夜的小手。

“呀!”

嚇了一跳的小寒夜猛然縮手,偏頭瞧見身旁這隻體態優雅的白鶴,頓時雙眼放光,掙扎着從小白爪下爬出,畏手畏腳地伸出小手,試探着摸了摸白鶴的長喙。

白鶴靜靜立在那裏,仍由他撫摸,而後頂開他的小手,轉頭向著後背點了點。

小寒夜好像明白了它的意思,但又有些不敢,回頭望了眼正嘖嘖稱奇的師父,想要詢問他的意見。

許召南暗自思索片刻,想來以自己的身手,哪怕小徒兒從白鶴身上掉下,應該也能接住,索性笑了笑,衝著他鼓勵似地點了點頭。

小寒夜得了師父應允,自然滿心歡喜,輕手輕腳地攀上白鶴那同樣一塵不染的後背,雙手探出,抱緊了鶴頸。

白鶴轉頭,見背上小人兒已經坐好,頓時舒展開羽翼,這隻白鶴看着體積不大,但雙翼一展竟然有一丈多寬。

“哇!”

隨着風聲呼嘯,帶着稚童清亮的笑聲,白鶴迅速升空,轉瞬之間便已翱翔九天。

小白見那沒義氣的小子丟下自己一個人飛了,失落地抖了抖身上灰塵,挪步到抬頭望天一刻不敢大意的許召南身前,拱了拱他的大腿,又無精打采地趴在一旁。

“哈哈哈哈!太乙那個天尊……”

不用扭頭,光聽這豪放的笑聲和那獨特的口頭禪,便知道來認識誰。

余劍罡緩步從林中走出,望着天空中遨遊的那一人一鶴,笑呵呵道:“小王爺,這小子倒是與我太恆山有緣……山中白鶴甚是孤傲,就算是尋常弟子想要接近,也是千難萬難,沒想到今日居然如此親近於他。”

許召南見老道士來了,小寒夜的安危自然也就不必擔憂,樂得開了個玩笑,道:“前輩莫非又動了收徒之心,想要將我這徒兒搶去?”

余劍罡聞言一愣,自然聽出許召南的語帶雙關,回想到當初遇到他時,就見他骨骼驚奇,腦子也活絡,便想着將他收歸門下,此刻回憶起來,倒是頗有幾分奇妙之感。

自己找了他十年,沒想到見面不相識,卻還差點將他給擄了當徒弟。

知道他此話是在開玩笑,索性也是順着話茬,笑道:“小王爺若是捨得割愛,貧道定然是卻之不恭的。”

“那可不行!”

二人相望一樣,皆是哈哈大笑。

笑罷,許召南才反應過來余劍罡好像又改了正式場合才用的稱呼,正欲出言相詢之時,忽間林中又走出三道身影。

當先一人體態婀娜,身穿從未換過顏色的紅衫,笑靨依舊,不是孔紛兒還能有誰?

隨後一人是個老頭,身穿暗紅長袍,前胸繪有瑞獸圖案,雙肩綉着三道金紋,渾身散發著久居上位自然而然養成的威嚴之氣,只有看見許召南時,方才臉色一變,諂媚地笑了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五體投地,口中高呼:“臣,監天院三司提督,陳智,叩見王爺千歲!”

言語間,刻意將“小”字隱去,將尚未封王的他,稱作“王爺”,其討好之意,溢於言表。

許召南聽到這裏,方才反應過來這人乃是北周官員,他身上那身暗紅長袍,正是北周官袍。

曾聽孔紛兒介紹過,北周尚紅,不同於東勝尚黑,官員皆批黑袍,北周官員都是身穿紅色官服的,只是隨着品級越高,官服的顏色便越深。

還有一點,東勝官員升至三品之時,雙袖會以銀絲綉上雲紋,而當北周官員升至三品大員之時,在其雙肩之上,乃是用金線綉上雲紋。

這人肩抗三條金紋,正是北周三品大員的象徵!

最後一人,是位披甲武將,許是對前者那獻媚的模樣頗為不恥,冷眼輕斜哼了一聲,而後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聲喊道:“臣,羽林軍統領徐荒火,見過小王爺千歲!”

“二位,快快請起!”

許召南口中呼喊,快步上前將二人扶起,偏頭看向一旁巧笑嫣兮的孔紛兒,滿頭霧水。

孔紛兒眨了眨明媚的桃花眼,裝模作樣地盈盈一福,笑嘻嘻道:“民女孔紛兒,見過小王爺千歲!”

許召南未從她那得到答案,不禁翻了個白眼給她,逗得她又是輕捂檀口,痴痴地笑。

姓名與北周某種果類甚是相諧的陳姓提督,滿臉堆笑地在許召南攙扶下起了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嚎道:“王爺千歲,可算找到您了,自從失去您的蹤跡開始,老臣可是日思夜盼,求神拜佛,只求上蒼保佑,太乙仙君保佑,保佑您一切安好,早日回國。”

若不是知道這人與許召南第一次相見,光聽他這貌似發自肺腑的苦寒,恐怕都會以為二人感情頗深。

姓徐的統領想必是早就見識過這位提督的為人,儘管如何不恥,但畢竟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人家能位居三品大員,官位還在身為四品武將的他之上,若說光是靠着阿諛奉承上位的,倒也有失偏頗。

“小王爺,陛下前些日子收到馮州牧的稟報,說有人慾對您不利,方才派了我等前來接您。”

徐統領看出許召南的疑惑,出言解釋道。

許召南恍然,而後又遲疑道:“但我等此來太恆山,並未沿着原本路線,將軍又是如何得知?”

徐統領聞言,拱手道:“回稟小王爺,正是國師傳來消息,末將方才得知。”

許召南朝着身旁的老道士瞥了一眼,先前正是聽了他的建議,才往這太恆山的方向繞了路,這還沒呆上幾日,怎的就漏了消息,還讓人給“瓮中捉鱉”?

老道士舉頭望天,似在擔憂空中翱翔的那小子,怕他摔着,故意避開許召南的目光。

許召南見狀,無奈地撇了撇嘴,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對於北周的意義,老道士見他久久不肯前往上京城,定是怕他動了偷偷溜走的心思。

想必是有些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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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山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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