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春意來
蒙知初卻在牧青瀚懷裏睡得香甜,或者說是昏過去,也是可憐她這段日子竟陪着牧青瀚連跳了三次水。在被牧青瀚救醒之後,揉揉眼睛說:“這是哪兒啊?”
牧青瀚告訴她,這裏是個不知名的洞府。“我們被漩渦卷到這裏。好在上面有個天窗,還可以看到月亮。也不知道,這裏面有啥?估計要等到天亮了才能知道情況吧。”
蒙知初點點頭,忽的想起了什麼,忙問:“蘇姐姐在哪?”
“不知道,我看到一個拿長刀的人殺退水賊,給她救走了。”這話說的蒙知初心裏稍稍安穩了些,又想着那人不知是敵是友,又憂慮起來。
牧青瀚說:“我聽唐大哥說,蘇大夫就很多人的性命,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他知道此刻懷中的這個小東西需要聽幾句她想聽的話,而且他也是從內心裏希望蘇鳴兮沒事。
蒙知初點點頭,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全身濕透了,粘濕的衣物貼合著她傲人的曲線,此刻正躺靠在牧青瀚的懷裏。心想怎的如此便宜這個小子,於是趕緊做起來,又不好意思的撩撩頭髮。
牧青瀚看她這股子略帶嬌羞的反應,覺得更是可愛。經歷了這許多,他早已不想去裝不諳世事的純情小夥子。便出言道:“躲什麼?也不是沒靠過,親都親過了。”
這話讓一貫外向的蒙知初都一時間羞紅了臉頰,也就是月光太過微弱了些,沒讓牧青瀚觀察到。可就是這點點微光照映這美人的側臉,也足以讓他陶醉其中。
這時他有些感謝那群水賊了。在蘇鳴兮面前,他尚且不敢如此名目張膽的窺伺蒙知初。他從來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只不過是有些謙和守禮罷了。當然僅僅是有些而已。
面對牧青瀚這般輕薄調戲,蒙知初這會竟沒有用捏、掐、打這些方法來懲罰這個登徒浪子。可能是這晚上打鬥漂流的太累,亦或是想着今天他救了自己一命不予他計較。但更多的可能就是屬於女孩子的心思吧。
這溶洞透風,只聽得牧青瀚背後的地下河水聲潺潺。說是溶洞,其實只是地下河一邊,有滑石鐘乳,在他們遠處可隱隱的看到半人高的雜草。想來白日裏一定是個景色不錯的地方。
但美人在前,牧青瀚怎會去看雜草。見蒙知初對他所說,一沒打,二沒罵。還着實有些不習慣。卻瞧見蒙知初抱着手臂摩挲,好像是有些冷。
溶洞本就是濕冷之地,加上兩人全身濕透,蒙知初在離開了哪個充滿男性氣息的懷抱后,自然冷的快。但她也不好意思說,畢竟剛剛是她主動推開的人家,這時要是說了,那女兒家的臉皮還要不要了。
牧青瀚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這一些放在他的眼裏,就跟明嘴白話說給他聽一樣。於是他不由分說,用手一把將蒙知初攬入懷中,還沒聽完蒙知初那聲“哎”的驚呼,就俯身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好了,晚上生不了火,姑且在我這將就一夜,就當是幫我取暖,我也冷。再說了.....”他壓低聲音說“又不是沒摸過。”
這話前半句可謂是給足了蒙知初台階,可后一句就變成了赤裸裸的調戲的,蒙姑娘被說的早已是小鹿亂撞,但是她覺得自己常在風月調戲美貌女子,今天竟被這傢伙撩的春心萌動,實在有負她這些年的威名。於是壯起膽子,後起臉皮。竟說了一句“也對。”
隨後便雙手勾在牧青瀚的脖子上,還朝着他的臉輕輕吹了口氣,說:“報團取暖也好,反正難受的不是我。”這話說的輕盈又魅惑,她說完還放下一隻手,用那纖細的手指在牧青瀚胸前某處打轉。
這下牧青瀚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心想說是啊,看得到摸得到就是吃不到,這可是天下男人都覺得難受的事兒啊。至於他為什麼吃不到,一來普通狀態下他不見得打得過蒙知初,二來他從小的教育不允許他這時做出什麼更加逾矩的事。蒙知初行走江湖多年,雖然年紀不大,但也是吃准了他這樣的性格,才敢這麼干。當然,這事兒她即使猜錯了,發生了什麼,他也不在乎,江湖兒女,敢愛敢恨。
而牧青瀚身上一下就燥熱起來,甚至還起了不小的反應。卻聽蒙知初說:“這樣果然更暖和了。”說完還扭動扭動腰身,有意的蹭了蹭。
這種行為無益於點火燒柴,牧青瀚豈能忍受。一個側身,就把蒙知初按在地上,自己覆在其上,臉靠的很近,他感覺自己臉上上痒痒的,應該是臉上一陣陣的吹氣所勾引的。
蒙知初兩手被牧青瀚緊緊壓住,望着牧青瀚越來越近的臉,呼吸也急促了起來,說實話她也很緊張,也在想什麼時候把這頭着了火的野獸推開,難道這個傢伙和她想的不同,只是個尋常的登徒浪子。只是她哪裏知道她這胸前兩團尤物一起一伏,頂着少年燥熱的胸膛,對誰都是個挑戰。
果然,牧青瀚心想,這要是不做點什麼我對不起自己啊。但是王大娘多年的教育又讓他進退兩難,後來他想:“過分的事兒咱不做,過個嘴癮總行!”
於是,他低頭下去,狠狠的吻住姑娘的嘴唇。與上一次被船碰到的不同,這一次他是在享受的。
蒙知初被一吻嚇到,本來按着她的想法,她要一把推開。可是這清水潺潺,夜色闌珊。孤男寡女唇舌交織難免動情,漸漸的她的眼神越發的迷離,竟不想再去反抗。
至於吻了多久,這兩人並沒有概念。只是當牧青瀚嘴抬起的時候,蒙知初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絲責怪,倒像是等待他下一步的動作。
可是他卻直接坐了起來,大拇指摸摸嘴角,說道:“這下不虧。”說完還笑嘻嘻望着蒙知初。而蒙知初此刻心裏想的應該就是“就這”兩字吧。
看着蒙知初那疑問的樣子,牧青瀚無比欠揍的說:“怎麼了?意猶未盡?”
這話實在惹怒了這位剛剛還心緒萌動的少女,蹙眉噘嘴,狠狠的擰了一下牧青瀚的胳膊,然後就要起身離開這個傢伙。可就當她剛剛起身的時候,牧青瀚右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順勢用力一拽,蒙知初一時失了重心,跌在牧青瀚為她準備的左手臂彎上,結結實實的落在他的懷裏。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獵人剛剛補貨的獵物,剛剛平和下來的心緒又開始躁動起來。她目光緊緊的盯着這個男人,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連眨眼都不敢多眨。也不知道她這一刻的想法是,害怕多一些,還是期待多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經忘記自己是個聚氣階的武者了。
卻見牧青瀚望着他微笑,笑得很溫柔又很治癒,而臉卻是越靠越近。蒙知初不禁咬了咬嘴唇,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牧青瀚看着懷中這受驚的小尤物,輕輕一吻,吻在額頭。望着不知所措蒙知初,他說:“睡吧,懷裏已經給你熱好了,乖。”
然而,睡覺,這是此刻兩人彼此之間最大的謊言。良辰美景,經過這一系列的撩撥,留下的只有躁動吧。
蒙知初躺在牧青瀚懷裏,想着輾轉反側卻又不敢動。牧青瀚怕自己一動一動打擾她休息,搞不好還會擦槍走火。於是兩個人心中早已難耐,還有相互堅持這累人的姿勢,不敢妄動。
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洞口射進來,才得以讓彼此解放。不過這個時候,兩人早已在困意中相擁而眠許久了。
聽着鳥兒的叫聲,牧青瀚醒來,揉捏昨日略顯酸痛的臂膀,望着這個山洞,他才發現,這個地方遠非他昨天想像的那樣。這哪裏是溶洞,簡直是一個小世界。他們昨日捲入的漩渦,實則是這個山洞的入口,這時那個洞口還在源源不斷的衝進來匯成一個大大的水池,但雖然洞口的水沖的很急,但是水池的水位並不漲,牧青瀚在水邊長大,他知道這水池下或許有地下河。
他們昨夜睡的石板遠處是雜草,而且一眼似乎也看不盡這山洞的盡頭。遠遠望着雜草的方向,遠處似乎還有樹、花。而身邊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把這裏烘托的生機勃勃。
男人註定好奇的是遠方,他想看看遠處的風光。卻低頭一看,蒙知初靜靜的側身躺在他身邊,他想着自己若是遠去,她醒來看不到自己是否會着急。想着想着,便想起昨夜的事來。
他笑了笑,撓了撓頭,也不知道這不好意思的勁頭是給誰看的。望着那美人兒的睡顏,嘴角又不經意的上揚。這一刻他直視自己,他想“我應該是喜歡她吧。”想着便去撫弄她額前的青絲,指尖不經意的遊走過她的面龐。就這樣望着她,想了很多。
一直以來,他都是想在這亂世里苟全。他想給小葳找一個靠譜的婆家,給小谷多掙一些家業,讓他好好孝敬阿爹阿娘。自己再去找一下自己的親生父母,找到也好找不到也好。若是再娶一房媳婦,就很不錯了。
而如今,小葳不在了,阿爹阿娘小谷也去了林秀國。自己殺了淳于顯仲,在南巡也待不下去。這亂世,真的沒給他一絲逃避的機會。而現在更重要的是,他喜歡她,男人的自尊讓他意識到,他應該去掙一份功名。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間,身旁的美人逐漸醒過來了。剛醒的蒙知初那手遮了遮面前的光,緩緩起身,和牧青瀚一樣揉了揉酸痛的地方。再一抬眼看着盯着他不說話的牧青瀚,眼神躲閃,低着頭說“你醒了?”
對於這句廢話,牧青瀚回了一個嗯,望着她暗暗發笑。
蒙知初被這笑意嘲弄的耳根有些發紅,便撒嬌似的說:“你笑什麼?你笑什麼?”說著還拿手打着牧青瀚的胸口,可是這力道嘛,卻絲毫沒有一個聚氣階武者所應該有的修為。
牧青瀚哪裏能放過這送上門的揩油機會,乘勢就一把抓住美人兒的小手。另一隻手環住蒙知初的纖腰,往自己身上一緊,兩者上身貼合,四目相對,更生出多少意亂。
他只說:“當然是笑姐姐的傾城容顏,是讚賞。”蒙知初久經風月場,哪會信這臭男人的嘴,但是也不好說什麼,趕緊推開他,背過身去。
但少女還是少女,至少背過身的蒙知初咬嘴唇繞頭髮,都是女兒家常見的表現。牧青瀚也覺得撩撥的差不多了,便說手撫在蒙知初的肩上,慢慢讓她轉過身來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早飯問題。”說完又是淺淺一笑。
其實在這個山洞裏,吃飯真不是問題。因為他們探索的深入,他們發現雜草那一側有一片林子,正正好落在上方的陽光下,近了一看有幾顆是橙子樹,時值初春,此間已有結果。牧青瀚摘下幾顆,先嘗了嘗,直呼“甜,沒想到這山洞野生的橙子還能這麼甜。”隨後各分四五瓣掰開,給蒙知初解解渴。
更離譜的是,這林子周邊還有一小片菠蘿地。牧青瀚都說:“果然是春天來了,菠蘿都長出來了。”蒙知初卻覺得蹊蹺,這樹林長在陽光下,或許是自然天成。但這菠蘿地卻總感覺是有人在此居住的樣子。但無論怎麼說,一段時間內,他們是不缺吃喝的。
“管他呢,咱先填飽肚子咱再說。”說著有掰開一個,都給了蒙知初。蒙知初說你也吃些,可牧青瀚卻說自己對橙子並沒有那麼大的興趣。並想起了往昔,說:“以前阿爹出去收貨,時常會給我們幾個小孩帶這玩意。不過我從小對着黃橙橙的不感興趣,於是便經常拿着我阿爹帶回來的橙子,去李家村換番薯吃。”
蒙知初這才接下來橙子。卻看剛剛還嘴角還上揚牧青瀚看着地面,她知道,他應該是想起了他家人吧。不過沒過一會兒,他又活蹦亂跳的要去抓些魚,原因就是因為他想着南聯山水道的那個漩渦能把他們卷進來,也一定能把魚給卷進來。
只可惜沒有漁網,山洞裏的藤蔓太粗,一時間也結不了網。指望釣竿就更是不行,水流的那麼急,釣魚的難度應該很大。折騰了許久也沒啥進展。然後他們終於意識問題,此時此刻,想的不應該是怎麼離開這裏嗎。
真是美景良宵惹人醉,流連花間忘返回。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們一直在尋找出口,可這山洞實在是太大了,兩人走了許久還沒走到盡頭。而更要緊的是,洞中只有地下河一處水源,所以他們必須在天黑之前回到最一開始的地方。這就使他們的出口探索工作,變得力不從心。
思來想去,牧青瀚想其實就是水源的問題,如果他們有幾個水袋水壺之類的,裝上幾個帶在身上,或許能讓他們去到更遠的地方。可問題是,他們沒有,在被漩渦捲來的時候,除了蒙知初的掛墜和牧青瀚的面具,別的都沒帶在身上。更不要說幾個水袋或者水壺了。
然而辦法總比困難多,晌午的時候,牧青瀚給蒙知初摘橙子,踩着腳下的泥土鬆軟,又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地下河水聲,不禁計上心來。他神秘兮兮的跟蒙知初說:“我有辦法了。”
蒙知初也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就問是什麼辦法。牧青瀚“你玩過泥巴嗎?”
“沒有。”蒙知初回答很乾脆,畢竟泥巴是男孩的浪漫,女孩家多得是愛乾淨的。牧青瀚聽着她的回答,感嘆你的童年沒有玩泥巴的樂趣真是遺憾。便接著說:“可好玩了,我一會去那些樹下掏點土,再從這水池裏舀上一點水,和成泥。咱再給捏成水壺的樣子,放到太陽下曬,有可能就能做出可以用的水壺呢?”
“真的可以嗎?”蒙知初對此是有疑問的,畢竟她從來沒有玩過泥巴。但是在牧青瀚的肯定下,她也決定去試一試。
說干就干,兩個人分工明確,牧青瀚掏土和泥,蒙知初舀水。只不過牧青瀚一看就是老陶藝藝術家了,相比之下,蒙知初就顯得生疏很多,然而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美啊。
因為沒有器皿,蒙知初只能跪在水池邊用手一捧一捧的舀水。要知道一個傾城美貌的女孩子,跪坐在水邊舀水的姿勢,世上沒有幾個男人能拒絕的了的。
更何況俯身時,這一頭青絲灑落在水上,起身時髮絲上沾着顆顆水珠。那模樣,看在牧青瀚眼裏活脫脫就是誘惑兩字。
而且捧着水的時候,人都是俯身或者弓着身子。所以每次蒙知初捧着水,向牧青瀚走來時,牧青瀚總能瞧見一些別樣風景。春暖花開的日子,難免有些躁動與流連。
這使得蒙知初每次把水撒下后問:“還需要嗎?”牧青瀚回的一定還要,可水多了,泥巴就變成泥漿了。
但是這能攔得住在酒館做雜役的牧青瀚嗎?誰還沒和過面呀。於是乎套用和面的辦法。水多了加泥,泥多了加水。為了那一起一伏的美妙,本來只需要幾個水壺用的陶土,牧青瀚直接和出了一個小泥潭。
直到蒙知初問出了“真的需要這麼多泥嗎?”
牧青瀚這才開始下一階段的陶壺製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