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連環之計
井上是迪夫介紹給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一個文物販子,非常喜歡宋代文物,到處搜集。
本來我跟井上說直接從顧英家把那個汝窯梅瓶拿給他,可是井上怕我從中加價,一定要親自和顧英交易,我只得把他和迪夫領到顧英的辦公室。
三個人進了顧英的辦公室,見她正在看文件。井上豐深鞠一躬,“顧夫人,您好。”
顧英抬了抬手,“不用客氣,坐。”
迪夫說:“顧部長,井上先生說你手上有一隻宋代的汝窯梅瓶要割愛?
顧英感慨地說:“是啊,我本來不想賣的,可是東青跑了幾趟,說破了嘴皮子,沒辦法,只好割愛了。”
井上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顧夫人,海先生我說你想要五萬塊錢,不知道能不能便宜一點,比如說三萬塊錢?”
顧英聽了這話,臉上馬上泛出慍色,“東青,你怎麼搞的?”
我看着井上埋怨道:“井上先生,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麼到這兒砍價兒。”
顧英黑着臉,“三位,不好意思,我等會兒還有個會,就不陪三位了,請。”
井上忙笑道:“顧夫人,你不要生氣嘛,我也只是問問,這樣吧,就五萬塊錢,不過,我想先看看東西,可以嗎?”
顧英遲疑了一下,從辦公室的下面拿出一個精緻的錦盒,迪夫上前拿起來交到井上手上。井上豐一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副白和一個放大鏡,戴上手套,用放大鏡仔細地查看那個瓶子。”
顧英和我相互看了一眼,顧英略有些緊張。
我對井上說:“井上先生,顧姨可是我們這裏玩瓷器的人里算是數一數二的,她的藏品都是傳承有序的,你就放心吧。”
井上點了點頭,又看。
三個人從顧英出來,井上手裏拿着那個錦盒剛要上車,忽然又轉回頭,對我說:“海先生,我聽迪夫說你手上還有幾個宋代的好花瓶?”
我看了迪夫一眼,迪夫點了點頭。
我說:“是有幾個,其中有一個經瓶還是挺有意思的,怎麼了,你還想買?”
井上眼睛一亮,“海先生,您說的經瓶,是宋代皇帝講經時用的那種經瓶嗎?”
我笑道:“井上先生不愧行家呀,這個也知道。”
井上點點頭,感慨地說:“華夏文化博大精深呀,我聽說這種經瓶一般只有皇帝才有資格享用,是嗎?”
我得意地笑了笑,“那是當然,有的人把這種經瓶叫做官窯中的官窯。”
井上馬上說:“海先生,如果有的話,不妨拿出來看看,價錢合適的話,我也可以買。”
迪夫插話道:“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井上先生,今天下午我們不是有個派對嗎,就讓海總理拿來,咱們搞個賞瓶會,如何?”
我有些猶豫地說:“你們去開派對,我跟着去合適嗎?”
井上連忙說:“合適,合適。我有一個朋友叫野村拓的,他是個退役的將軍,他是最喜歡華夏的宋代瓷器的,你一起拿來讓他欣賞欣賞。”
我勉強地點點頭,“那好吧,你們去的時間到我家去一趟。”
下午,我拿着那個經瓶去了,井上給我們做了介紹。
那個野村拓端坐在一張椅子上,他的侍從提着那個小皮箱陪侍在他身旁。
井上、迪夫、我三個人先後走進來,我手上提着一個大箱子,進門之後,他隨手放在那個侍從的腳邊。
野村拓站起身和幾個人寒暄。
井上拿出那個錦盒,把裏邊的汝窯梅瓶拿了出來,遞到野村拓手上,並送上了一個放大鏡。
野村拓拿着瓶子和放大鏡湊到小枱燈下,仔細地看着。
半晌,他點了點頭,嘆道:“釉色溫潤古樸,如雨過天晴;釉面,平滑細膩,如同美玉,好東西呀。”
我在一旁插話道:“真正的汝窯梅瓶傳世的僅有六十餘件,這是其中之一。”
野村拓看了我一眼,“海先生也懂這個?”
我謙虛地笑笑,“我們家祖上也喜歡瓷器,尤其是宋汝窯,多少知道一點。真正的汝窯的表面一定是呈蟬翼紋般細小開片,釉下有稀疏氧泡,在光線下時隱時現,似晨星閃爍,在胎與釉結合處微現紅暈,非常神奇。”說著拿出一個小手電,“野村先生你用這個看看。”
野村並沒有接我手中的小手電而是回頭看了侍從一眼,侍從放下手中的小皮包,上前一步接過我手中的小手電,湊到野村眼前,替他照亮兒。
野村有手電的照耀下又仔細地看那個瓶子。
迪夫在一旁說道:“海總理,你不是說還有好東西嗎,拿出來給野村將軍看看。”
井上也說:“是啊,是啊。”
我走到自己拿進來的那個大箱子前,可是我好像是一不小心似的踢倒了侍從才放下的那個小皮箱。
我隨手拿起那個小皮箱放在自己拿來的那個大皮箱旁邊,然後小心地打開箱子從裏面拿出一個盒子,拿到野村和侍從男的跟前,打開盒子。
房間裏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大箱子極輕微地動了一下。
野村看着那個經瓶,略顯驚訝地問我,“這是經瓶?宋代的?”
我肯定地點點頭。
野村俯下身子在燈光下仔細地看那個瓶子,伊東把自己的小手電又往近前湊了湊。
房間裏其他人也湊上去跟着看。
野村看了半天,搖了搖頭,笑道:“海先生,你這個經瓶是贗品。”
他話音未落,門一開,顧子琪領着一個人走進來,顧子琪對野村說:“野村先生您果然好眼力,不過不僅這個經瓶是贗品的,”說著她指了指經瓶旁邊的那個梅瓶,“這個也是贗品的。”
我看到和顧子琪一起進來的那個人就是給自己做假梅瓶的老闆。那個老闆一進來就迴避着我的眼神。
顧子琪的話把房間裏的人都驚到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到她臉上,我大瞪着雙眼看着她,眼睛裏似乎有些驚恐和慌亂。
野村幽靈一樣看了我一眼,又看着顧子琪,“顧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子琪有些神意地看着似乎已經亂成一團的我,“我看這事最好由海總理來說一下,因為事情是他做的,他最清楚了。”
我張口結舌地說:“顧子琪,你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顧子琪上前一步逼視着我,“你不說是嗎,你不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