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詐屍
我感覺越來越懵了,根本理解不了怎麼回事。有人要害我家裏人,為什麼我能夢見?此時我更願意相信是有別的鬼要害他們,奶奶託夢是提醒我,讓我通知他們而已。這樣我反而能理解一點。
趙爺看出我的困惑,擺擺手告訴我,害人的方法千萬種,看得見的我們都能堤防,就怕那種殺人於無形,警察查都查不出來的。要害我家的人,用的方法就是看不見的那種,對於不懂行的人,根本理解不了怎麼回事,但是對於稍微懂一點的人來講,這些也都不是事。
既然趙爺能很輕鬆的解決這個問題,我連忙請求他幫忙,酬金任由他說。
但趙爺眯起眼睛盯着我,說他可以幫我,不收一分錢。我知道趙爺這麼說肯定是有別的要求,於是讓他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只要不作姦犯科,我能做的一定做。
趙爺聽完嘿嘿笑起來,說他師父傳他這門手藝時,千叮萬囑過起靈這個衣缽不能在他手裏斷了,而他看我第一眼就覺得我適合做這個。
原來趙爺還是想我跟他做起靈人,可是我對這個真心沒什麼興趣,常年跟屍體打交道,談戀愛都不好自我介紹。
趙爺見我沒有表達,便做了些妥協,說讓我放心,我只跟他三年,就三年,三年後我還干不幹都隨我。況且我現在乾的這個,別說存錢了,日常花銷都不夠。我跟他干這個三年時間,怎麼也可以存個二十幾萬,到時候我可以去開個小店什麼的,或者創業都行。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心動了,就問他為什麼非要收我做徒弟啊?
結果趙爺說我天生就是干這行的好胚子,因為我面相是陰裹陽。從事他們這行的,經常起墳開棺,不能陽氣太重,否則會傷了死人的屍骨。他家裏面都是常年照不到太陽的,他這樣才能勉強壓住身上的陽氣,但我不同,我就算天天去非洲曬太陽,陽氣都不會外泄。
換做平時,一個大男人被人說陰氣重確實不是什麼痛快事,但在趙爺這裏居然成了優點。
我向趙爺確認是不是只干三年。趙爺很爽快的說就三年,三年後,我還繼不繼續做這行,他也管不了。
就算我覺得干起靈這行不體面,但是也就三年而已,能免費解了家裏的厄運,還能存個二十來萬,我基本沒再怎麼考慮就點頭同意了。
趙爺開心的讓我馬上磕頭,就算行了拜師禮了。
雖然算是拜了師,但稱呼上我還是很難改口,因為我感覺現代這個社會叫師父挺彆扭的。趙爺也不跟我計較,就讓我還是叫他趙爺。
然後我馬上問我家到底是怎麼回事。趙爺說我家的事啊,其實很簡單,今晚去給我奶奶開棺就行了。
我還想知道為什麼每次出事前,我都有夢預兆。但趙爺讓我別急,晚上開棺查出問題來了,再給我解釋,慢慢教,今晚就算是上第一堂課。
我們吃完飯,歇息一會後,就收拾開墳起棺的工具,這些趙爺家裏面都有。收拾好開墳工具后,趙爺又讓我買了瓶二鍋頭,然後就去了奶奶的墳地。
到奶奶的墳地時,時間還比較早,快要到九點。趙爺讓我搬開墳磚挖墳,我點點頭便把墳磚搬掉,然後把墳土挖開。前面說過,我們這邊流行遷墳,一葬比一葬容重,而奶奶的墳還沒有遷過,所以埋得也比較隨意,我一個人挖了三個多小時,快到十二點時,便將墳土挖開,露出了棺材。
我停下來告訴趙爺,棺材挖出來了,接下來怎麼辦。
趙爺招手讓我坐他身邊歇一下,喝口水,他順便給我講講這裏面的門道。
我坐下后,趙爺便給我上了第一堂課,我們中國自古便很講究先人的墳地風水,陰宅學問幾千年不衰,肯定真是有用的,但這裏面跟鬼神無關,這都是“氣”在起作用。
人是由氣血凝聚而成的,而最初的氣血來自父母,血緣關係我們現代科學能證明,但是“氣”,卻一直沒辦法證明卻又沒辦法完全否定。無法證明是現代儀器檢測不到,無法否定是很多中醫卻可以根據氣來診病醫傷。
趙爺告訴我,每個人的氣都來自父母,這種親人之間傳承形式的氣,是永遠不會斷的。所以當親人要去世,就是陽氣要散時,後人的身體就會出現一些特殊的反應,比如心神不寧,突然打寒顫之類的。
但親人去世后,屍骨還在,骨又是氣凝而成的,所以將先人的屍骨葬在一個養氣的地方,會滋補後人,後人頭腦清明,身體健康,自然就會發達。但若是先人的屍骨被損氣或者阻氣了,後人的氣也會有相應的虧損,頭腦糊塗身體不好,門庭敗落就是遲早的事了。
我聽完后馬上打斷,說我現在碰到的不是這種情況啊,我小姑小叔都是突然出事的,而且之前我奶奶也給我託夢了。
趙爺解釋他剛才說的都是屍骨在自然情況下的影響,但我奶奶這種情況,是人為的。並且,我說錯了,我做的那幾個夢,並不是我奶奶給我託夢。只是因為我體質比較特殊,陰裹陽的命格,對這些陰氣的影響比較敏感,事實是因為奶奶的屍骨氣虧,導致她最疼愛的人相繼出事。加上我和奶奶、小姑小叔之間都存在氣的聯繫,於是我在夢中便會顯像成奶奶傷害他們。
就像有些體質屬陰的人比較容易夢見已故的先人,先人的墳破了,夢中先人會在一個破了屋頂的房子裏淋雨。
趙爺解釋完便讓我去開棺,把問題找出來。
我馬上去拔棺釘,把棺釘都拔開后,趙爺把二鍋頭朝我丟過來。
趙爺讓我含一口在嘴裏,開棺后馬上噴進棺材裏面。
我還以為這酒是趙爺要喝的,原來是有用處的。趙爺說開棺有屍氣衝出來,屍氣里有屍毒,噴烈酒其實就是起消毒作用。
接着趙爺又問我奶奶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我說是右撇子,趙爺便讓我站棺材左邊開蓋,不要找右邊。
我含着酒悶聲回了下,有點心虛了,難道是因為開棺后,奶奶的魂會從裏面出來,所以我要走到棺材左邊開,以免被她撞到了?
不過有趙爺在這,加上要棺材裏面躺着的是我奶奶,所以我的恐懼又很快散開了。
我按照趙爺說的,從左邊將棺蓋撬開,只見月光下,棺材裏面一片濃濃的黑氣,我連忙將嘴裏的酒噴出去。
趙爺大聲喊着讓我再噴一口。
我又含了口酒,正要噴時,一陣陰風從棺材裏衝出,奶奶臉上的屍布滑落,我看見了她的臉,已經下葬兩年的奶奶,居然還沒有腐爛,月光下,她的臉慘白慘白的。
趙爺見我愣住了,問我怎麼回事,趕緊把酒噴出去。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噴,奶奶的眼睛卻突然睜開了,雙眼內看不見眼眸,只有白色的眼珠。
我驚慌的瞪大眼睛,而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奶奶居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