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陸上花·風浪迭起
王荏皎此時也只能繼續跟着,心裏卻想着,這小丫頭雖然看起來像個男子一般強硬,可其實心思卻是這麼縝密。
看來,這個白芙蕖啊,就是那個讓他一見傾心,願意為了她毅然決然選擇做堂堂男子漢的那個女子。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在她身上,王荏皎能感覺到,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去了解。而且,她也值得他為了她這麼付出!
在他們吃飯的時候,王荏皎看着白芙蕖,一副想說什麼又不好開口的樣子讓白芙蕖實在受不了了:“你有什麼話想說?”
“我想,時常會去軍營里的你,應該是知道,如今這片陸上的局勢非同一般吧,戰爭可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打響的!我告訴你,除了你們淮央,其他幾個國家沒有一個是安寧的。而且,據說右樺山上有人下山了,有那裏的人介入了,這陸上日子不好過啊!”王荏皎突然議論起這片陸上的局勢。
白芙蕖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你一個在水裏過日子的,也知道我們陸上的局勢?而且,你現在這樣脫離水源這麼久,真的沒關係?還跟着過來吃我們的飯菜,你確定你能吃嗎?不會對我們的飯菜過敏什麼的,你自己又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啊,是的話得告訴我,不然出事了我可不管的!”
“當然沒事,或許小時候可能會比較麻煩,但是現在當然沒問題。我必須告訴你一點,那就是我的身份非同一般。雖然現在不能告知於你,但我想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所以呢,我才會在這裏的時候,和你們這些人族是一樣的。吃你們的這些食物也是沒問題的。至於你問的,我怎麼知道你們這裏的事的,那是因為我們本來就是相通的,是來自同一族祖先的。”
“好吧,那你跟我說這些的意義是什麼?”
“你一個女子,差不多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你畢竟是個女子,戰場這樣殘酷的地方,真的不適合你。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你們這裏,之後就會有一場大變動,你自己要注意安全!”王荏皎說這些的時候的苦口婆心噴涌而出。
白芙蕖淡淡一笑,心裏也得到了答案,於是道:“嗯,你要說什麼我想應該是知道的,所以有些話,點到為止,吃飯吧!”
白芙蕖這話一出,之後兩人再開口聊天,話題就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了。見狀,本來還打算問點情況的白芙蕖,默默地把這些疑問都壓了下去。
這頓飯之後,兩人也沒再多說什麼,互相道了別也就各自離開了。
當天夜裏,雪后的夜空格外透亮。南聖哲所在的質子府一如往常般靜悄悄。庭院裏月光照下來,雪地里反射出來的光把院子照的亮堂堂的。
就在這時,主廳屋頂上幾個黑衣人的身影映在了雪地上。
那些人有四個人,皆是黑衣裹身,一身刺客打扮。他們輕巧的從主廳屋頂上越過去,在分岔的地方頓了會,為首那人做了分散的手勢后,四個人分頭行動。
為首那人見到南聖哲書房還有燈光,於是單槍匹馬就往那裏進發。先是用小竹管往裏面吹迷煙,等到聽到了有人倒下的聲音之後,就從黑靴里抽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挑開房門。
門小心的被推開,剛一進門,那黑衣人就感覺一道寒光向自己逼過來。
腦子裏閃過“中了埋伏”這個念頭之後,來不及多想其他,黑衣人立馬就着手上的匕首擋了過去。
一聲冰冷清脆的“當”打破了書房的寂靜,南聖哲遊刃有餘的進攻。一來二去的,黑衣人竟也接了他十來招了。
兩人都沒開口,只是黑衣人越到後面就越有些抵擋不住了。於是一步一步往門邊退,就在他退出到院子裏的時候,書房旁邊突然沖了個人過來。
“殿下,有刺客,小心!”南奇低沉的聲音傳來。
南聖哲知道,南奇應該是把其他此刻解決了才過來的,於是邊進攻邊開口罵道:“你個沒用的,怎麼現在才過來?”
南奇二話不說,立馬加入戰爭,一對二的情形下,黑衣人節節敗退。
就在他還是留意撤退路線的時候,一個不留神,胸口就被劃了一道傷口。南聖哲嘴角一笑,和南奇一對視,他們的進攻就沒那麼強勁了。
於是,一個空擋,黑衣人飛身逃脫了。
黑衣人一逃脫,南奇就開口問了:“真就讓他這麼逃了?”
“當然。”說完南聖哲很淡定的轉身:“去把那幾個的屍體給我丟到姬承亥那裏去,別明兒一早被院子裏他們幾個見到嚇着,而且也別弄髒了這院子裏。鬆了松筋骨,現在精神好多了,忙完來書房陪我下會棋吧!”
太子府,姬承傾靠在椅子上,胸口的衣裳被剪開。那麥色的胸膛上赫然是一道傷口,那傷痕依舊帶着血淋淋的味道,呈現在邪騁的面前,邪騁冷靜而小心翼翼的撒着藥粉。
“嘶……你就不能輕點嗎?”這一激動,傷口更加的疼痛,姬承傾蹙眉。
“我的太子殿下,這次你怎麼這麼衝動?”邪騁相當無奈。
他不明白,為何姬承傾忍耐了近十年,卻不能再堅持堅持。畢竟姬承傾在朝堂上雖有勢力,可是軍中卻沒有絲毫的便宜可占。
雖然說,白瑞謙是他的姑父,本來這樣的關係於他而言十分有利的。可是偏偏白瑞謙和白瑞恭兩兄弟,並不怎麼看好他這個太子,況且楚蘭也並不是他的親姑母,所以白家兩位將軍只和他維持着表面上的君臣客套。
“衝動么?”姬承傾的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我倒是覺得這時機剛好。”
“什麼意思?”邪騁看着他,一臉疑惑:“如今朝中的大臣雖然有三分之二的人站在我們這邊,可是其中還是不乏有暗地裏支持二殿下的。況且我們在軍中的勢力實在太薄弱,一旦起了衝突,必然吃虧。”
姬承傾挑眉,穿好了衣裳,笑着說道:“你真的覺得我衝動了嗎?可是現在這個時機,我剛從梓梧郡回來,你覺得這件事一出來,我那個父皇會信嗎?今天小堂會上,我故意和姬承亥搶奪那十萬兵權,不就是為了把自己暴露給姬承亥嗎?”
“況且你以為我這次去質子府,他南聖哲真的一無所知?可他為什麼還是放我走了,這裏難道看不出什麼嗎?你要知道,差不多他就要回去了,到時候一旦我當上了淮央的皇帝,他的好處自然少不了的。”
“原來一切都是殿下的計劃,邪騁愚昧。”邪騁連忙跪地說道。
姬承傾虛扶了他一把:“好了,這裏有沒有外人,做什麼這麼客套?再給我看看傷口吧,看看明天上朝的時候能不能讓這傷口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
“有些事現在你還是不用知道的,你先按我說的做吧!”姬承傾閉着眼等着。
邪騁沒辦法,只好幫他處理。
邪騁這邊在幫姬承傾處理着傷口,那邊淮央國皇宮御書房裏,咳嗽聲不曾斷過,打破了這邊的寂靜。
大雪之後的夜空是透亮透亮,可是這樣的夜晚在這裏,卻十分沉悶,甚至讓人無法喘息。特別是那一陣勝似一陣的咳嗽聲,更是讓這個夜晚更加憋悶。
宮裏的總管太監牛山看着姬景安,再次遞過藥丸,擔憂的說道。“陛下,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姬景安擺擺手,捂着胸口又咳嗽了幾聲,喘息之後,這才問道:“太子那裏可有動靜?”
“不出皇上所料。”牛山低聲回應道,而姬景安只是無聲的嘆息。
“阿亥呢?”姬景安問道。
“在自己府里休息。”牛山答道。
“阿亥也不是個好的。”姬景安不由得感慨道:“雖然有計謀,可是卻陷得太深了,要我把江山交到他手上,實在是不能放心啊!”
“皇上,幾位皇子都大了,多少還是能體諒陛下的。況且,長公主也處處在為皇上您着想,雖然她身在公主府。”牛山卻話題一轉低聲說道:“明日可要宣長公主覲見?”
“宣她來吧,而且要她一定催着阿順早些回來。”姬景安嘆息,苦澀一笑:“傾盡一生,能夠將淮央延時至今,九泉之下,我向列祖列宗也算是有交代了。只是,怕是要苦了那幾個孩子了!”
牛山不敢說話,只是眼中已經飽含淚水。他服侍姬景安數十年,姬景安心中的苦,恐怕也只他這個內監知曉。
“對了,南聖哲那裏,在阿傾走了之後可有動靜?”姬景安問道。
“不曾。”牛山恭敬的回答。
“看來這淮央最後還是要掙扎一下的,只怕到了最後也還是要變天的。”姬景安無奈感慨道:“既然這雪停了,你就隨我去一趟質子府找一趟南聖哲吧!我想着,都到了這個時候,有些事情,也該提前告訴南聖哲的。”
即便天色已晚,質子府里依然是燭火搖曳。南聖哲和南奇相對而坐,正在對弈,聽着外面的聲音,兩人相視一笑。在動完筋骨之後還沒去睡,可不就是等着這位貴客的到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