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9章 流血
若是在以往,元鳳修能從聽到景宣帝的話語裏聽出這般真切的情誼,他心裏不知會有多動容。
只是,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他實在無法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還像兒時一樣將眼前的帝王當作自己唯一的依靠。
所以,他再次重重搖了搖頭,接着,他再叩地跪拜。
沉着聲音,一點一點將送獨孤娉婷離開時,在城門口告訴他關於北狄的一切。
“……按照獨孤公主的消息,夏國西北諸鎮裏,已經不知潛入了多少北狄的探子。那些人都是訓練有素、有備而來,一旦發生戰事,他們在西北諸鎮裏應外合,後果實在不堪設想啊!”
“…………”
元鳳修說罷,御書房裏陷入了久久的死寂。
景宣帝目光深深將他盯了又盯,像是無法分辨他的話究竟是真是假,亦或者有幾分真幾分假。
正如元鳳修所擔心的那樣,他明明是今天早上才將北狄有所行動的消息告訴了老七,這才過了多久,老七就帶着消息來找他了,這個消息還是他手底下那麼多人都不知道的,還是燕國公主離開時告訴他的。
獨孤娉婷為何要與他說這些?
這麼重要的消息,燕國為何會告知?這實在不正常。
“皇上?!皇上!!軍情緊急,還請皇上立刻派兵前往西北戍邊啊!!”
說實話,景宣帝眼中的懷疑和警惕元鳳修看在眼裏,心裏無端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情緒。
過去的一切確實永遠
都成為了過去,再也不可能恢復如初了。
不過,即便元鳳修知道眼前的君王對自己除了懷疑還是懷疑,他也不得不為著所有西北的百姓、將士,大夏所有的黎民往前再跪着走了幾步,一下一下朝景宣帝叩頭。
“咚!”
“咚!”
“咚!”
“咚!”
死寂一片的御書房裏,他叩頭的聲音是那樣的清晰可聞。
一下又一下,好似重重的鼓槌,不斷擊打在景宣帝的內心深處,像是在不斷詢問:他堂堂一屆君王,究竟在意的是什麼?
是他身上那件耀眼無邊的龍袍?
是放在御案之上的傳國玉璽?
是他硃批之間的無上權力?
還是,在他治理之下的大夏黎明,昭昭百姓?
“……”
也不知是不是元鳳修的眼神太過堅毅,神情太過視死如歸,再是多疑的景宣帝此刻都沒辦法再懷疑他的動機。
只是,他縱然想相信他,也不得不先將這件事查清楚。
“你……你起來吧……”
景宣帝不忍見他磕破了腦袋,在心底深處嘆了口氣后,還是上前親自將元鳳修從地上扶了起來。
他看着他流血的額頭,搖搖頭,讓寶榮再去喚章太醫。
一天兩次被傳來御書房,而且還都是為元鳳修診治,章太醫便是不知內情,也覺察出了御書房裏氣氛的微妙和隱隱藏着的危險。
他一句多餘的廢話也不敢說,麻溜為元鳳修處理好額頭的傷,立刻低着頭不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退出了御
書房。
很快,御書房裏又回到了瘮人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