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魏將軍司馬師
汾河南岸,一支千人左右的騎兵剛剛過河,正在緩緩的朝南方行軍。
部隊行至河岸高地,一魁梧將領勒馬登上高地觀望,這時候斥候騎兵飛奔而來。
此人正是后三國鼎鼎大名的司馬懿的長子,大魏衛將軍,長鄉候司馬師,也就是他徹底滅亡了漢朝(蜀漢)。
“報!將軍,已經查明了,南方那股勢力自稱為韓。而此次進攻韓國的軍隊則打着秦的旗號。”
司馬師雖然鬍子拉碴看似非常粗俗,但實際上頗有文化功底,所以他剛聽完就搖頭道:
“嗯?韓國秦國?這都哪來的人馬啊?據我所知自打前朝光武帝以來,就很少人以秦韓為國號了。”
這時候一個文官打扮的人騎馬靠了過來插嘴到:“確實,韓國恆弱,秦朝命短,都不太吉利啊。”
司馬師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接着又問來人:“仲容(石苞的字),那依你所見他們到底是何許人也?”
“衛將軍莫急,下官剛才見斥候還帶了一面旗幟?”說完石苞一伸手,斥候趕緊取下旗幟,雙手捧給了他。
石苞可是大學問家,見多識廣,被很多能人評價為有經略國家之才。結果他只是匆匆看了兩眼,就皺起眉頭說到:
“哦,甚是奇怪,這上面的字是周字,而且是韓篆。”
司馬師不解的問:“篆書?自從秦皇統一就開始推行秦隸了,那豈不是說這旗子真的是屬於那個戰國七雄的韓?”
石苞顯然沒法認同他的猜測:“如果真的是那個韓,他豈不是溯流了五百年?下官活了這麼久,讀了這麼多書,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
司馬師一聽反而樂了,仰頭大笑到:“哦?哈哈哈,我司馬師看的書沒有仲容多,但是稀奇古怪的東西倒是有一些,回頭翻翻穆天子傳找找。”
石苞突然表情嚴肅的說:“將軍,這個以後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處理這兩股勢力,總不能放任他們在南邊混戰吧?我們大魏的百姓怎麼辦?”
司馬師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現在不管南邊兩個勢力到底是哪來的,還是要儘快平定才好。
這時候石苞先揮手讓斥候退下,然後放低聲音說到:“現在丞相的身體狀況如此不好,朝中那些奸臣怕不是還會搞事,將軍應早做打算啊。”
司馬師點了點頭,他對石苞還是能信任的,畢竟沒有他們司馬家,石苞絕對當不上現在的官的。
“嗯,我知道了,這事我有數了。仲容也幫我參謀一下,幾股斥候都說南方所謂韓軍足有四五萬人,我們手上只有千餘人,應該怎麼辦?”
石苞眼睛一眯分析到:“嗯,下官以為應該小心穿行,儘快通過,返回鄴城,再做打算。而且我覺得這事可以讓別人來做。”
司馬師也明白,石苞這是勸他暫避鋒芒,而且以他司馬家現在對朝局的掌控,回去完全可以派親曹派出來打消耗,進一步提高司馬與曹的實力對比。
司馬師又是一笑,誇獎到:“嗯,仲容你真是我的子房啊。”
石苞沒有接他的話茬,反而眉頭一皺勸誡到:“將軍,切不可再笑了,御醫說您的眼疾忌諱劇烈的情緒波動,不可驟喜不可驚懼不可過悲……”
司馬師不以為然:“切,真是無趣,大丈夫不能開懷大笑不能暢快痛飲還有什麼樂趣……”
石苞看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勸了,其實司馬師年輕時是個文武全才溫文爾雅的公子哥,一直到年紀很大才出仕為官。
可是因為後來司馬家的勢力越來越大,曹家也逐漸開始懷疑司馬懿,司馬師的日子並不好過。
直到曹魏沒了正經君主,司馬家強勢崛起,又憑藉政變殺了曹爽,終於做到了權傾朝野……再加上滅蜀漢的成功,司馬師也變得驕縱起來。
這時候一個偏將火急火燎的趕來,大喊到:“將軍!斥候在前面發現了一些難民,據調查都自稱是韓國來的,他們說韓國已經整個淪陷了。”
司馬師驚訝的問:“什麼?剛剛不是說那支秦軍才越過大河不久嗎?怎麼這麼快就佔領了那個韓國?”
偏將趕緊解釋到:“將軍,斥候沒法到大河那邊去,以前得到的消息也是韓人說的,這回的消息來自韓國的都城平陽的難民,他們說……秦軍遷移走了大部分居民,還放火少了整個平陽城!”
司馬師臉色一黑,朝旁邊的石苞開口到:“看這個劫掠全城人口,還放火燒城的做法,他們畢竟是知道我們的存在了,這是在堅壁清野。”
石苞也皺着眉頭回應到:“嗯,只能是這個原因,但是如此一來,我們再往南走可能就會遇上秦軍的人馬,而我們也不知道秦軍到底有多少人。”
司馬師沉默了一會兒說:“韓國人說他們有四萬人,又有堅城平陽。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秦軍給打敗了?就是四萬頭豬也沒那麼容易抓吧?
所以我猜測要麼是秦軍人數比韓軍多很多,要摸就是秦軍再平陽有內應。”
石苞補充到:“也有可能是秦軍人數多,戰鬥力強,兵臨城下時,平陽城有人投降獻了城。
不管怎麼樣,我們要想辦法回到鄴城。如果南邊不能走,就橫穿太行山,或者返回晉城,從北邊繞行。”
司馬師聽完雖然覺得有些道理,但是他並不想就這麼算了。他可是司馬家的驕傲,大魏真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衛將軍,就這麼灰溜溜的鑽入太行山?
突然司馬師靈機一動:“你剛才說,所謂的秦軍帶走了大量的韓國人?”
偏將點點頭:“韓人說秦軍幾乎搜颳走了所有的青壯年,人數多的無法記數。”
司馬師一聽又仰頭大笑,早就把石苞的勸誡給忘了:“哈哈哈,天助我也,看來這個秦將是個財迷多過名將。
如果他不帶這麼多平民,我還真沒辦法對付他,現在他帶上拖油瓶,就是在自尋死路。”
石苞的政治文化水平雖高,但是軍事能力就很一般了,他完全沒搞懂司馬師的意思。
司馬師看着石苞不解的目光,解釋到:“仲容,秦軍人數再多也不會多過韓人,而韓人被人驅趕離家,自然是悲傷且驚恐。
如果我們能夠像當年漢高帝對壘霸王項羽那樣,趁夜裏找一群韓人,給他來個四面韓歌…”
石苞一聽眼前一亮,接上了後半句:“韓人就會爆發大逃亡,然後衝散秦軍的隊形,我們趁着夜色大張聲勢,就能混水摸魚大敗秦軍!”
司馬師又是豪爽一笑:“哈哈哈哈,知我者仲容也。事不宜遲,我們一邊往南邊一邊收攏難民,速度應該比他們快不少,只要在秦軍渡河之前趕到,計劃就簡單了!”
石苞也是微微一笑,抱拳行禮到:“喏!”
司馬師更開心了,似乎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勝利一般,仰頭髮出一陣陣的大笑來提前慶祝:“哈哈哈哈!”
而此時南邊的秦軍卻還不知到,他們將要面臨怎樣的危機。
他們只是在趙高兄弟的催促下,不斷的驅趕那些韓人,可惜韓人是在太多了。
近千秦軍,三四千韓國僕從軍,這點人在幾十萬韓人面前,就好比是雨滴進入了大海,很難掀起什麼波瀾。
於是在趙高的授意下,秦軍開始不停的拋棄韓人中的老弱,甚至最後連年紀超過四十歲的都不要了,即便如此整個隊伍的行進還是蠕動一般。
直到,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