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試開始
燒雞熟了。
武驚鴻跟封飄柔一人半隻,兩人樂樂呵呵,倒像是一對遊歷山川的爺孫。
至於李玄機,早被他們給忘了。
吃雞的時候,他們又談起武道九品的事情。
武驚鴻問:“老師,武道九品,到底是如何劃分的?”
封飄柔答:“武道九品,其實就是武者修鍊的程度。”
“九品武者“練皮”,身強體壯。”
“八品武者“練肉”,力如烈馬。”
“七品武者“練膜”,快如猛虎。”
“六品武者“練骨”,寒暑不禁。”
“五品武者“練臟”,刀槍難傷。”
“四品武者“練血”,水火不侵。”
“三品武者“練髓”,真氣成兵。”
“二品武者“練穴竅”,凌空飛渡。”
“一品武者“練神魂”,元神出竅。”
封飄柔滔滔不絕,倒叫武驚鴻有些迷茫。
她的氣箭術已經有了“真氣成兵”的感覺,雖然那日以後武驚鴻再沒有成功使出這門功夫。
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功力提升,早晚能運使如臂。
“哎呦,吃雞吶。”
浮誇的聲音響起,李玄機飄然而來,一如既往的為所欲為。
只不過他卻不是來隨意遊玩的,而是帶着一個包袱。
“我要下山了,明日武家請了我去當考官,說是要搞個文試。”
“什麼?”武驚鴻驚訝了:“怎麼可能請你去,你有何學識、有何本事?”
她確實有些驚訝,以至於失態。
她想不到武家會邀請李玄機去當考官。
李玄機笑道:“沒什麼不可以的,畢竟我也是飛仙門的弟子。”
“我花了五十萬金買的正式弟子的名額。”
聽到這裏,武驚鴻也不禁為李玄機豎起了大拇指:“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
黃昏,一老一少兩個人並肩下山,只留下落日熔金,灑下一片紅彤彤的盛景。
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聊武道的事情,反而只是聊些家常。
“老師,你是幾品武者?”
“一品。”
“老師如此強大,為什麼會被畫壁里的妖物糾纏住?”
“說來慚愧,那天餓的實在太厲害,進了畫壁就看到美食無數,這才着了道。不過通過這次,老師也總結出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天下沒有白吃的自助。”
到了山下,不遠處有兩匹馬停在那裏。
一匹黃馬是封飄柔上山時候騎。
另一匹...姑且算白馬吧,大概是留給武驚鴻的。
武驚鴻走到白馬旁,見馬背上有一個褡褳,裏面裝着一套文房四寶並一封信。
信上寫道:
白狄女子,我知道你是武家二小姐了,明日文試好好考,這套文房四寶不值什麼錢,卻是我的心意,一定要用。
這匹馬是我從白狄族故地搞的,名叫趙二喵,能跑、能吃、能睡,便送了你吧。
能騎就騎,不能騎殺了吃肉,蘸蒜泥可香了。
明日見,李玄機留字。
武驚鴻看完信一臉懵逼。
饒是她心思深沉也被這李玄機搞得摸不清頭腦。
他的思路跟正常人不一樣。
送馬就送馬,但為啥送這麼一匹邋遢不堪的馬?
挑釁嗎?
武驚鴻不這麼想。
李玄機雖然看起來紈絝,但他做事極有章法,絕不可能是傳言中那般肆意妄為的人。
武驚鴻望向趙二喵,看着它清澈的眸子,最終決定留下吧。
實在不行殺了吃肉。
......
夜,武驚鴻策馬回到武家。
一路上趙二喵引得眾人指指點點,讓武驚鴻好生羞臊。
也幸虧武驚鴻性子堅毅隱忍,無懼眾人側目,才將這馬騎回家裏。
到了武家門前,封飄柔卻沒進入,只是跟武驚鴻說自己還有一些事情,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武驚鴻先將趙二喵隨意栓了,再急匆匆的回到自己房間,整理這些天所得。
修為上她已經穩固九品修為,只差一線便能突破八品。
二十四諸天武經愈發精進,到現在為止,大梵天菩薩已經徹底融入梵天宇宙當中,第二尊神佛“辯才天”已經浮現。
只是辯才天剛剛出現,武驚鴻還不能完全參透它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劍法與身法上,武驚鴻修鍊了五天的大荒棄劍術,雖然只得到大荒劍的皮毛,卻已經讓她有了遠超常人的實力。
更何況,武驚鴻還有無畏印、氣箭術等壓箱底的絕活,她相信自己必然能通過武家考核。
另一邊,武家最寬敞的院落里,武元霜同樣在修鍊。
只不過她的身邊有四五個武家、相里家最頂級的教習在給她喂招。
武元霜的武功來自武石月的親自調教。
大雲破滅拳只是基礎,再往上的大雲氣功才是武家真正的立身之本。
武元霜一出生就吃過道家金丹,先天之氣不散,再加上大雲氣功錘鍊,每一擊都能帶出無形無相的雲氣。
“七品武者,成。”
武元霜與幾人斗拳,越打越快,終於一道桎梏被打破,順利的突破到七品武者。
這時候,她的氣勢越加強大。
武家考核第一她拿定了,飛仙門考核第一她也拿定了。
......
轟隆。
一聲炸雷,驚醒信都城無數百姓。
綿綿細雨降落,將今天的氣氛烘托的更加凝重。
武驚鴻以及其他武家子弟都已經早早醒來,收拾齊整。
今天是考核,關係她們當中很多人命運的考核。
今日也是武驚鴻考入飛仙門的第一步。
“髮捲。”
考場內,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一聲令下,四個監考開始分發試卷。
李玄機赫然在其中。
相里冥也在其中。
武驚鴻看了兩人後,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這兩個“仇人”居然全部混入監考隊伍當中。
武家是多缺人。
但無論如何,考試為重。
武驚鴻拋去諸般雜念,開始審題。
題目很簡單:“何以強晉。”
這題目乃是晉國士子爭論多年的一個話題。
這些年從沒有定論。
主流論調有三種:強兵論、仁政論、禮樂論。
武驚鴻也曾經旁聽過相關的辯論,對於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
於是她揮筆寫下“狄服騎射”四個字。
這種說法其實屬於強兵論,乃是諸子百家中的兵家之言。
這時候武驚鴻觀想的辯才天開始發揮效用,她的思路越發清楚了,寫作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
考場旁邊的屋子裏,坐着幾位氣息淵博似海的文士。
他們都是信都城聞名的學者。
最當中一位就是剛才宣佈髮捲的老者,名叫白歸,曾在學宮旁聽亞聖講座,是聞名的大儒。
這一次他是被武石月親自邀請而來,主持考試的。
有他在,武家的考試絕對不差於任何一國的科考。
“卷子都交上了嗎?”
白歸估摸着考試開始已經有兩個時辰了,便詢問其他幾個考官。
這時候,李玄機恰好拿着一批考卷進入。
其中就有武驚鴻的那一篇。
白歸拿過卷子,一份份認真看了起來。
“言之浮誇,毫無深意。”
白歸拿過一篇文章,讀完一遍,而後提起旁邊的硃砂筆,隨意評價了一個分數。
“文章木訥,人云亦云。”
“言之有物,卻顯高調,不落實處。”
“稍有青年銳意,顯得極端。”
白歸一篇篇看去,神目如電,直叫眾人嘆服。
李玄機在一旁羨慕不已,心中不斷計算着如果要把白歸這等人物買通,需要多少錢。
相里冥這時候也帶了一些試卷進門,看到白歸品評試卷,冷眼旁觀。
剛才他在巡考時已經將這些武家子弟的試卷看了一遍。
他想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只有武元霜、武驚鴻兩個女孩的還算可以。
但肯定不如自己。
相里冥在內心中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稱讚一番,表面上更加陰冷,么得感情。
這時候,白歸終於將所有試卷看完,特意挑選出兩篇。
一篇是武元霜的“農耕論”,一篇是舞驚鴻的“狄服騎射論”。
他要再品評一下,到底哪篇為第一。
最終,白歸認為武元霜的更容易推行,且方法更加詳實,於是決定將其評為第一,是最優秀。
但就在白歸想要在武元霜試卷上批字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兩個優雅的侍女舉着雨傘進門,緊跟着一個衣着華貴、氣質非凡的婦人。
她一進門,眾人只覺體內的元氣都被壓制。
相里冥的感受最為深。
因為這婦人修鍊的也是天蛇吐息術。
她的修為已經高深到陰極生陽的地步,天蛇吐息術被她修鍊的正大光明,似烏雲中射出的一道太陽,讓人不敢逼視。
白歸也受到了影響。
幸虧他當年旁聽過亞聖講座,才能無視這強大的威勢。
“武家夫人相里氏,不知您來這裏是做什麼?”
白歸皺着眉頭,看着相里氏,對她的到來有些抵觸。
且不論儒家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數。
單就相里氏這般肆無忌憚的散放威壓,就已經讓人厭煩了。
相里氏矇著輕紗,先施了一禮,道:“白先生有禮,我只是關心我武家子弟的文試,想來看一下,還請先生寬恕我一個婦人家不懂禮數。”
相里氏輕聲細語,將姿態放的很低,讓白歸說不出什麼。
先兵后禮,相里氏果然有一手。
而後相里氏詢問道:“不知這次可有文章入白先生您的法眼。”
“倒是有兩篇不錯,恰是您家兩位小姐的,武夫人您教女有方。”白歸將武元霜與武驚鴻的試卷遞給相里氏。
這會白歸倒是打心裏有些欽佩相里氏,能夠教出這樣的兩個女兒。
只不過白歸不知道武驚鴻乃是旁人所生,也不知道武家這些年到底發生過多少私下的鬥爭。
“嗯。”
相里氏接過試卷,先看了武元霜的,果然十分滿意。
再看武驚鴻的,卻狠狠皺起了眉頭。
一瞬間,她的氣勢發生了變化,與相里冥一樣的陰寒。
整個屋子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度。
“狄服騎射,異想天開,當是為零分。”相里氏說著這話,手中用力,將武驚鴻的試卷直接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