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
陸子吟出來大門,站在小屋前不遠的台階上遙望四邊,一時間風景如畫。
久違的的陽光,慷慨的揮灑的大地上,熱浪一波接一波滾滾而來,偶爾傳來鳥語,淡淡的花香是人間熟悉的味道。
此時的陸子吟才覺得彷彿終於活了過來,飽受折磨后回到動人的人間,情不自禁張開雙臂擁抱着空氣,然後老生常談感嘆一番活着的美好,背後的小房屋卻破壞了短暫的美好,不合時宜的在此時轟然的倒塌,一片片磚瓦破碎,坍縮成廢墟,遺留下的殘渣緊接着離奇的消失了。
小屋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竟然整個被移為了平地。
發生的太突然了,陸子吟始料未及。
接下來的一幕更令人驚奇。
陸子吟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的飄向天空,先是白色的T恤衫,接着是黑色長褲,然後咔嚓咔嚓的,像被二月的春風裁過,散成了一塊塊的布料,隨着小屋也消失不見。
身體上的衣物離奇的消失了,連最後的私隱——內褲也無情的扒去,沒過三秒鐘,陸子吟渾身上下一覽無遺,白澤的肌膚泛着光芒。
沒想到出現了,光天化日之下,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一個人光溜溜的站在大街上,白皙的肌膚泛着誘人的紅潤,標準的身材足矣讓任何的女人大聲的尖叫。
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雖然此時正是炎熱的季節,不至於感冒發燒,但陸子吟心中還是涼了一截,渾身裸體,那是一種無以言表的羞恥感。
滿頭的大汗的陸子吟,急忙的護住關鍵的部位,上半身兩點,下半身一點,但雙拳難敵三點,正應了那句老話,魚和熊掌難兼得,自古忠義難兩全。
陸子吟勉強遮擋住關鍵部位,臉色異常的難看,冷若冰霜的臉上,羞紅一片。
急忙的想找地方躲避起來。但現在他寸步難行,走一步就春光乍泄,三點難顧全,一股邪火生氣,在心中不斷的謾罵。估計是哪個老不死的惡魔作的手腳,盡使一些下三路的招數,卑鄙無恥。
但陸子吟哪有那麼容易被嚇住,多年的經歷讓他瞬息便冷靜下來,對策已經躍然於胸前。
為今之計,現在的當務之急,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件衣服套上。
聰慧過人。
有了對策后,陸子吟便行動起來,小心的打探周圍,大呼一口氣,提着的心放了下去,還好現在天氣炎熱,悶燥路上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心中稍微的好受一些,手也微微放鬆,開始大膽的在街頭走動起來。
尋找着,哪裏有賣衣服的店,奇怪的是,不少的店都關門了,路上冷清清的。
陸子吟邊走邊欣賞着周邊的風景。
繁華的都市依舊,不過好像變了一些,綠化做的不錯,路旁大樹茂密的生長,就路過的公園裏綠草如茵,小草都長到有三四十厘米,都快過了陸子吟的小腿。看來人們的環保意識增強了許多啊。
陸子吟休閑的慢悠悠的走着,沒有走太快,不是他不想快一點,而是大馬路上的小石子太多,他的鞋也消失不見,赤腳走水泥地硌腳,讓人難以忍受。
不過走了一會,他就齜牙咧嘴的慢慢習慣了,好了些,除了腳部有些刺痛以外,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十分的舒適,此時暖和的小風吹過,麻酥酥的,一個字舒坦,就像是夏姑娘的一雙無形的手,進行着特殊的撫摸,渾身上下異常的舒服,舒服到遮擋的手也放下了,任鳥兒飛翔在無形的手中,也沒有拘束自己了。
陸子吟習慣后,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寬慰自己,這不過是幻境,眼睛看見的都是虛幻的,不能夠當真,哪怕有人出現在眼前也不過是一串虛擬的信號,被看見自己渾身裸體也無所謂,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
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惡魔設下的惡趣味的陷阱。
陷阱,嗯,陷阱。
不過說起來,短訊中的陌生人不是說,不會輕易放過我嗎,還吹噓着地獄之門即將打開。
可是現在陸子吟已經反覆的巡視了好幾遍,並沒有什麼不妥,除了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外,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在正常,還是高樓大廈,正常的繁華都市。
但現在不是疏忽大意的時候,還需要謹慎的對待。
愜意的沒走多遠,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老舊的小店,大概率的是賣衣物的商店,因為小店的上面掛一塊橫匾上,還有一塊閃着亮光的廣告牌,上寫着。
豬霸天雄裝館,這個名字起的無話可說,真的有品位。
而且品位與格調,讓只要是智商在線的人都不會選擇進去,消費。
看來店主還真是非同尋常人,玩的就是寂寞,豬霸天服裝店,願者自買。
陸子吟此時也真的是飢不擇食了,看見了有一個賣衣服的,心頭一喜,拖着**的身軀,快步的走了過去,也不顧腳底板不斷傳來的痛感。
但陸子吟很快停下了腳步,注視着三四米外的一個奇特人形的生物,之前他沒有仔細的看,忽略了他,但現在離的這麼近,哪怕是個瞎子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商店門口詭異的身影,陸子吟皺着眉頭看了個仔細,等到看清時,沒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道身影,像是人類,是一個年輕的金髮男子,上面掛着一個象徵身份的小牌,但他現在渾身赤裸的被一條長長的鐵鏈拴住,鎖扣掛在豬霸天雄裝店門前。
金髮男子就像一條狗一樣,懶洋洋趴在地上,曬着太陽,也許炎熱的天氣,迫使他吐出舌頭,大口的喘着粗氣。
渾身上下一圈圈的毛髮,黑乎乎的一團,上面還滿是污垢,沾滿了黏糊糊的泥巴,像是從小就在地里打滾一樣,簡直比乞丐還要落魄,髒亂,與其說他是一個人,倒不如說是一條像人的狗,滑稽可笑。
陸子吟繞是身經百戰,見識非凡,但還是感到了強烈不適感,眼前的奇特的男子,讓他對自我認知產生了懷疑,印象中的人類總是高高在上,哪裏有如此狼狽的一面。
還是說有些人喜歡玩一些羞恥play,有囚禁人的樂趣,但那些變態不都是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哪有光天化日下將一個人如此毫無尊嚴的是拴在門前,不知道非法拘禁行為是犯法的,也不怕好心人將店主舉報嗎,不怕被警察同志請去喝茶嗎。
這個店主多半是精神有毛病,不正常。
陸子吟思索片刻,又朝而金髮男子看去,離他不遠處,一件破舊的T恤搭在水泥台階上,他盯着那件衣服,再看向哪個像狗一樣的年輕男子,目測大小應該正合適,那件在水泥地板上的衣服應該是他穿的。
而且自己貌似也穿的下。
陸子吟,向買衣服的小店緩緩走去,離那件衣物越來越近了,但年輕金髮男子好像並不是瞎子,看見有陌生人走來,渾身一激靈,朝上的肚皮翻轉朝下,緊接着騰的一聲,手腳同時着地站起身來,背上的毛髮豎起,對着陸子吟狂吼不止。
fuck,fuck,fuck。
像是驅趕眼前陌生的人類,具有強烈的領地意識,而於此同時,小店裏面飛出來一塊肉骨頭,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年輕的金髮男子對陸子吟叫的更加的厲害了,吼叫的更猛烈了,並手腳並用的撲上前去,將沾滿了灰塵的肉骨頭叼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就啃噬殆盡,連骨頭帶肉吞進了肚裏。
陸子吟站在不遠處,剛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那塊骨頭也瞧了個仔細,同時大吃一驚,連忙倒退幾步,因為那截肉骨頭,分明是一截人的手指,上面連皮帶肉,他看的一清二楚。
年輕男子將肉骨頭吃完后,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舔了舔毛髮后,見陸子吟沒有動靜,也安分下來,繼續趴到在地上,吐着舌頭喘着粗氣,繼續小息一會。
於此同時,小店內也傳來了動靜,敦厚有力的腳步聲,墩墩墩,聲音傳播的速度越來越快,音貝越來越高,意味着,店裏的人快要出來了。
金髮男子,再一次爬起來,顯得非常的高興,滿臉的諂媚與順從。
同時也maste
,maste
的叫着,陸子吟當然知道這個單詞的意思,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詭異的一幕,眼前的金髮男子,作為一個人竟然能如此的毫無尊嚴。
萬物之主的生靈,竟然會低賤到這種程度。
果不其然,沒一會,一道旁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后,在太陽照射下,斜斜的影子足有六米長,而金髮男子幾乎是一瞬間飛速的撲上前去,匍匐在那道身影的旁邊,舔舐着打上油膏的皮鞋。
而那道身影低下頭,彎着腰,撫摸過金髮男子的頭,像是逗弄,而男子也極力的配合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但沒過一會那道身影就抬起來頭,將金髮男子踹開,他好像發現了更有意思的玩具,貪婪的像四五米外的地方看去,哪裏一道人影飛快的跑遠了。
陸子吟看見那道龐大身影出來后,幾乎是一瞬間,他便頭也不回的飛快的向後跑遠了。
因為他看見了,
一張醜陋的豬臉,
而那張豬臉繞有興趣的望向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