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蛤……你要離開愛樂樂團？我還記得你說過進那個樂團是你畢生的夢想，你不是在開我的玩笑吧？”古伯彰驚得跳了起來，直直看着仍是一臉笑容的李心如。
“你有需要這麼震驚嗎？我倒是被你誇張的反應嚇到了。”李心如迅速站起來，並拍拍沾了草屑的裙擺，一雙靈動的雙眼笑得彎彎的看着古伯彰，“我是說真的，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古伯彰撐着頭，腦子裏轉着李心如帶來的這個震撼的消息，“老天，你還真的像你的名字，隨着心情來去自如……”念頭一轉，迅速拉起她，“你該不會在團里被前輩們欺負吧？在樂團里不開心嗎？”
“都不是，聽你的口氣好像不希望我回來似的！”李心如噘着嘴推開他。
李心如埋怨的表情讓他心裏狠抽了一下，他急切的搖搖頭，“我真的很高興你要回來了，只是很驚訝你竟然會離開樂團……是說……你花了四年就完成你畢生的夢想？”
“我在團里和大家處得很好，前輩們也不吝嗇分享他們精湛的技巧，所以我在樂團里過得很充實也很快樂，只不過……半年前我發現一件事讓我非常掛心……”
越說越小聲，她迅速看了眼古伯彰后改口道：“沒有啦！是因為聽說雷諾埃布爾爵有意讓諾亞大學的音樂系揚名國際，他想把音樂系塑造成像英國皇家音樂學院那種感覺，並請關老師籌辦一個交響樂團，所以我就想先回來卡位。”
“哦……”古伯彰恍然大悟的直點頭。
“而且這些年隨着樂團到處移動，我漸漸覺得音樂是無遠弗屆的，就像關老師這樣長期跟愛樂仍保持着交流，偶爾跟昔日朋友切磋琴藝也不錯，並不需要執着於某個東西，想通了這點我就想回來了。”
聽了她的話，古伯彰深切的感受到她已經有所成長，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伸出大大的手掌摸摸她的頭，“你長大了。”他說。
李心如揚起得意的笑容接受古伯彰的稱讚，但又想起什麼似的抗議道：“不對吧！我差點忘了我的年紀比你大耶！我老覺得你從很久以前就把我當成小孩子看待！”
“才說你長大，馬上又開始幼稚起來，你出社會後不覺得與人相處年紀根本不是問題嗎？只要談得上話，根本沒人在意你幾歲不是嗎？”古伯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哦……說得也是，我和團里的朋友都相差很多歲，連和大了我快三十歲的造型師海倫大嬸在一起時也可以像朋友一樣。”
“就是這樣，所以，跟你們兄妹倆在一起久了，早就忘了誰大誰小這種不重要的事情，我想阿學也是這樣覺得。”古伯彰頗具深意的說著。
“嗯嗯！”李心如順着他的語意直點頭，但馬上又搖搖頭，“不……阿學才不是像你說的這樣，他曾經說過你不論是外表或心智都未老先衰很多很多，所以他才會跟你合得來！哈哈……看來以後我對你也要尊重一點，要敬老尊賢嘛！”
古伯彰帶着淺淺的笑容看着嬉鬧的李心如，一雙笑得像月牙兒的眼眸，白皙中帶着紅潤的雙頰，笑開的唇，在在讓他着迷，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急急躁躁想要擁有她的男孩，毛躁的對所愛已經不是曾經失敗過一次的他會做的事情。
“是是，你說得都對，那勞駕公主大人你以後別再大搖大擺的坐在我身上亂捏我，也別忽然跳到我背上，要知道老人很容易受傷的！別害我閃到腰……”
古伯彰話還沒說完，立刻挨了記拐子，“哼，我才不會這麼做！”
兩人又是一陣扭打，直到他捉住她的雙手，她才安靜下來，“演奏會不是還在進行中，你跑出來這麼久沒關係嗎？”
“演奏會早就結束了，現在大家應該都在宿舍前的大廣場用餐，我們快過去吧！我肚子餓了。”李心如反手拉着古伯彰要走，卻發現他一動也不動的，就像釘在地上怎麼拉也拉不走。
“怎麼了？”李心如不解的問。
“心如……”古伯彰輕喚着她的名字，反手將她拉近自己，凝視她那雙帶着疑惑的眼，“心如，我真心歡迎你回來，我真的很高興。”
古伯彰真摯的模樣讓李心如很是感動，原本還擔心他會嘻笑她意志不堅，畢竟當初在猶豫要不要去英國時，也是在他大力支持的情況下才決定去，現在他的響應給了她溫暖。
在古伯彰的注視下，她的心跳逐漸加快，心底隱隱騷動着。
“謝謝，看到你這麼高興，讓我覺得我這個決定是對的。”李心如低頭不讓古伯彰瞧見自己的樣子，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只覺得臉上和被他緊握住的手正發燙着。
“古伯彰你……你幹嘛一直拉我？”雖說和古伯彰相處時，兩人總像哥兒們似的打打鬧鬧，也互相開玩笑開慣了，但是自從絕交三年多又和好后，有時他會露出不一樣的神情看着她，教她心裏漾起一絲絲異樣的感受。
“我怕我待會兒要說的話會把你嚇跑，所以要先捉着你以免你逃走！”古伯彰不苟言笑的正經模樣教李心如一顆心跳得更快了，不斷在心裏臆測究竟古伯彰要說些什麼。
“你……”古伯彰湊近她，低頭在她耳邊說道：“我今天晚上要帶你出場，真的……”
“蛤……帶出場？”古伯彰說出口的話果然讓她驚呼不已。
“是呀！誰教你剛剛飛撲撞到我時，害我的手機掉到湖裏，你當然要跟我一起去買支新手機陪我羅！”他捏了捏李心如潮紅的臉頰，“你的臉都紅了，聽到要被我帶出場就臉紅啦！真有趣！”
“討人厭，你變了，變得好下流又好油條喔！”李心如使出吃奶的力氣猛推着古伯彰往後退。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快去吃東西吧！我知道你肚子一餓起來就會變得愛生氣，也很暴力，再不帶你去餐會大開殺戒，我怕我會有生命危險。”古伯彰捉着李心如，發現她還是像當年一樣單純，開心與不開心都表現在臉上，這讓他安心許多。
“拜託，對着那一堆人怎麼大開殺戒，我還要保持形象耶！”李心如嘀咕着，但還是乖乖的跟着古伯彰走在幽美的森林小徑上。
“欽，伯彰，我想問你一些問題……”李心如看他點頭示意，但繼續說道：“阿學跟我說過你退伍后就進我們和氏企業上班，但你不是應該要回家工作的嗎？以前古爸爸不是把你當成接班人，還帶你到處去應酬？”
“我爸也沒有強迫我一定要做什麼，我認為還是要多開拓視野，多一些歷練，像你們家族這種經營的方式讓我覺得很有趣，所以阿學邀我和他一起搞大自家產業時我就答應了。”古伯彰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似的，淡淡的說著。
“哦！原來是這樣呀！那你……”
低頭看着李心如吞吞吐吐的模樣，倒勾起他的好奇心，“還要問什麼嗎？儘管問沒關係。”
“我一直想問你關於那支……”李心如話未問出口，就被一陣不耐煩的呼喊聲打斷。
“哥、心如老師，厚！原來你們在這裏，害我找你們找得快發瘋。”古又賢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怎麼了？”古伯彰不解的問道。
“全部的媒體都在找心如老師，剛剛樂團的指揮爆出心如老師要離團回台這個震撼彈后，大家都等着要採訪她，但她卻跑得不見蹤影，和大哥說你們可能在這一帶，叫我來找你們。”古又賢又喘了好幾口氣，轉頭看向李心如，“嘿……心如老師，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您這幾年變成家喻戶曉的明星，學生感到很榮幸。”
“……”古伯彰早知道他這二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力，但想不到實際聽到會讓他感到這麼噁心。
“又賢，你看起來也不錯呀！最近怎麼樣，還有在學琴嗎？”李心如笑着說，曾經當了古又賢一年半的小提琴老師，對這學生的心性早已了解。
“有呀！我有繼續學習，但一方面課業也忙，所以沒有找新的老師，都自己練習而已。”古又賢領着他們，三人一起說說笑笑的走向大廣場。
“更正，又賢並不是課業忙，而是忙於社團與課外活動，每天都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活動。”古伯彰當場戳破古又賢的謊言。
“呵！我想也是。”李心如輕笑，看了看一臉不爽的古又賢，“又賢，我們團里有人給我一份由鋼琴改編成小提琴的樂譜，還滿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學？”
“是女生喜歡聽的嗎？”古又賢興緻勃勃的脫口而出，“心如老師願意再教我，我當然要學了，是什麼曲子？”
“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很多女生會喜歡喲！”李心如趣味橫生的看着古又賢。
“哦……老師，請務必教我！”原本意興闌珊的古又賢立刻精神起來。
“這樣也不錯，不然又賢這幾年老是在家裏拉什麼小星星，小蜜蜂，聽得我耳朵快長繭了。”古伯彰贊同道。
“我才沒有一直拉兒歌，我也有去買一些流行的樂譜練習耶！我女朋友還說我『卡農』拉得不錯。”古又賢大聲抗議着。
吵吵鬧鬧的三人很愉快的回到人山人海的大廣場，而李心如一出現立刻被一大群扛着大大小小攝影器材的記者包圍，圍成一圈壯觀的人牆。
“嘿……兄弟，你看起來氣色很好，發生了好事對吧！”和振學一手搭着古伯彰的肩膀，將他帶到附近插着太陽傘的雅座。
“嗯！說到這個就不免要質問你了，你早就知道心如要回台灣吧！竟然沒有跟我說！”古伯彰斜眼瞧着自家總經理。
“啊，我怎麼會對你藏私呢！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就算有聽過也馬上忘了……
哎喲！別這樣看着我，好啦！其實三個月前我就知道了，那個時候你正忙着應付那些反對你升任財務長的大股東和董事們，所以我就想別讓你分心，反正時候到了你就知道了不是嗎？也算給你一個驚喜。”和振學湊近古伯彰，笑吟吟的看着他。
“阿學，你太小看我了，我就算那時知道了也不會拍拍屁股就走人，放心，我記得我對你的承諾，但以後不準再有事瞞着我。”古伯彰伸手緊勾着和振學的脖子，稍微用力的表示一下抗議。
“好啦！我發誓就瞞你這一次，你就看在我已經完成對你承諾的事上原諒我吧！”和振學笑着，拍拍古伯彰結實的臂膀，“伯彰，太好了，忽然出現的快捷方式肯定讓你很樂吧！”一雙漂亮的眼眸透着只有兩人才知道的訊息。
兩人相視而笑，名模般的丰采讓附近的女性們看得都入迷了。
大廣場甚是熱鬧，學校符聘五星級飯店大廚前來外燴，再加上四周的美景，及學生宿舍那童話般的建築，令人心曠神怡。
“唉！好不容易透過雷諾埃布爾爵牽線才到手的新品牌代理權通路都布好了，只差廣告一打就可以風風光光上市，在這個關鍵時刻那位代言人黃大牌卻傳出不倫戀，實在是氣死人了！”和振學一點也不在意女人注視的眼光，一手倚圓桌撐着頭抱怨着。
“我倒覺得我們應該要慶幸上市前這件事就被爆出來，如果在上市后才發生這件事，我們品牌的形象會大大受損，到時就要花更多難以計算的成本來彌補，所以這倒也是件好事。”古伯彰拍拍和振學，安慰他。
他們兩人為“格拉迪斯•倫道夫”這個新品牌花費極大的心血，同時這也是讓和氏企業由原本專精於手工藝品類的藝術品跨足到珠寶界的關鍵，重點是，這個品牌是由和振學當上總經理后一手主導創立的部門，關係到他這個總經理在大股東們心裏的地位是否穩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現在上市日迫在眉睫，一天不開始營運就多一天的成本，我只要想到在全國各大百貨公司設的專櫃租金及人事現在都在空燒錢，我就很頭大！現在要找到馬上可以配合我們宣傳檔期，而且符合我們品牌所需的優雅、高貴形象的代言人，真的很難，之前找的那幾間經紀公司昨天才跟我回報無法立即配合，至少要等個一至兩個月……”和振學說出憂慮，讓古伯彰也感覺無能為力，兩人癱坐在椅子上，傻愣愣的看着不遠處圍了好幾圈的人牆。
雖然大廣場上熱鬧滾滾，大夥熱烈交談着，但此時這對難兄難弟卻異常安靜，半晌，兩人不約而同的腦中靈光一閃。
“阿學，我想到一個人選了！”古伯彰緩緩的坐直身子。
“是呀！我也想到了，她現在剛失業，將有一陣子會賴在家裏吃閑飯，所以有很充分的時間可以配合公司的宣傳活動。”和振學隨之坐直身子。“重點是，可以替我們做年做馬，而且不用付薪水！能替我們省下千萬代言費。”他轉頭看向古伯彰，兩人有默契的露出笑容，迅速站了起來。
和振學抱着頭，“啊……我真是白痴，怎麼沒有早點想到她！害我這幾天不知道死了幾億個腦細胞！”
“哈哈哈……”
古伯彰及和振學互搭着肩，由原本的竊笑漸漸轉為哈哈大笑，兩人交頭接耳討論一陣子后，隨即走向層層的人牆，“借過，借過……”
兩人擠走人群後站在李心如身旁。
大批媒體對這兩個忽然冒出來的男人感到不解，這時和振學開口了。
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各位媒體朋友大家辛苦了，謝謝大家對舍妹的愛護，本人謹代表和氏企業各位好朋友說聲感謝。”說完即向人群鞠躬致意。
李心如正對錶哥的行為感到疑惑時，古伯彰附在她耳邊說：“心如，等等你什麼都不用說，只要點頭微笑就好，這樣就可以幫我和阿學一個大忙。”
“相信大家對於舍妹為什麼要離開英國愛樂一定感到很疑惑，其實除了要回報她恩師關宇白的栽培，特地回國加入關宇白先生籌辦的諾亞交響樂團外，同時也是回來支持自家的事業，近期本公司將會舉辦一場新品牌發表會，這個新品牌是以舍妹的形象為導向所創立的，當然，舍妹將成為新品牌的代言人。”
和振學拋出這個消息后，即牽着李心如的手將她拉向前，此時已經震驚到腦子一片空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李心如，猛然想起古伯彰的叮嚀，隨即露出甜甜的笑容直點頭。
瞬間鎂光燈四起，F台記者立刻發問：“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是李小姐的親人嗎？你說的新品牌是什麼？”
和振學搔搔頭，露出一臉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心如的表哥和振學，也是和氏企業的總經理，我們公司籌備多年的新品牌是『格拉迪斯•倫道夫』，格拉迪斯在外文是指公主的意思，除了意指代言人心如是我們和氏企業的公主外，也象徵將來擁有這個品牌飾品的女性朋友也都是獨一無二的公主。”
和振學的說明立刻引起迴響，S台記者沖向前採訪，“和總經理說的那個倫道夫是指英國那個只為英國皇室和貴族們製作珠寶飾品的家族嗎？”
“哦……”和振學把眼光拉到這位綁着高高馬尾的女性記者身上，“這位美麗的小姐很內行喔！沒錯，在本公司多年的交涉下，倫道夫家族首度點頭合作，本公司有幸取得獨家代理權，把這個品牌帶回台灣與國人分享。”
只見S台記者一臉着迷的看着和振學，看來她應該會成為格拉迪斯的頭號粉絲。
“和總，格拉迪斯什麼時候會正式上市？”
“和總，可以透露一下李心如小姐會以何種方式代言嗎？”
“和總……”
各家媒體一擁而上，幾十支麥克風擠在和振學面前，“謝謝各位朋友對本公司格拉迪斯的關心，但今天的主角是諾亞大學，所以接下來的問題我們將會在格拉迪斯的上市發表會上一併為大家解答，謝謝大家，辛苦了。”和振學優雅且技巧性的結束這個話題。
眼看再也問不出什麼答案，倒勾起眾家媒體的好奇，大夥一鬨而散退到一旁的咖啡雅座開始撰寫新聞稿，甚至有人拿起手機交代相關部門針對倫道夫這個家族做個研究。
“阿學，你跟伯彰在搞什麼？什麼格拉迪斯？我聽都沒聽說過！”被古伯彰及和振學一左一右護送到廣場一角，李心如一臉驚嚇的表情。
“心如，你剛剛表現得很好！”古伯彰溫柔的摸摸她的頭。
“是呀！你看看媒體現在都忙着報導，太好了，托你的福，我們公司的新品牌得到最好的免費宣傳呢！”和振學樂不可支的樣子讓李心如不禁跟着笑了。
“這個新品牌是我們這些年的心血，再加上倫道夫這個夢幻的名字，絕對能打下成功的一役。”古伯彰自信的說，沉穩的態度很快的讓李心如驚慌的心神穩定下來。
“哦……原來是這樣呀！那我為什麼會成為代言人？”
“心如，家裏把你養這麼大，給你最好的環境學琴，讓你得以揚名國際，現在該是你回報的時候了。”和振學煞有其事的說道，還露出一副長子如父的表情，“你該不會說你不幫忙吧？今天各大新聞台就會報導這件事，到時候開天窗可不是我說幾句話就可以帶過去的！”
“哦……好啦！我又沒說不要，但是……”李心如一個斷句讓眼前兩位男士心裏猛然一跳，她接著說：“剛剛我不小心害伯彰的手機掉到湖裏，晚上要跟他去買一支新的陪他，而我也沒有手機，所以，阿學要送我一支新手機當代言費。”
“……”李心如的發言讓這對難兄難弟愣了好幾秒后，忽然爆出一陣狂笑，還不顧形象的笑得東倒西歪。
古伯彰勾着笑到快斷氣的和振學走到一旁，附在他耳邊說：“太好了，一支手機就可以抵掉上千萬的代言費，這個交易太划算了！”
“可不是，還好這小妮子夠笨夠單純！哈哈……”和振學樂到不行的轉過身，“心如，哥買支最好的手機給你。”
“YA！”李心如也跟着他們笑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樂成這樣是什麼原因。
“喲……這一桌這麼熱鬧呀！發生什麼好事了嗎？”聲音的主人是一位有着暗沙金色近褐的發色，淡褐色眼眸帶着西方人臉孔，外表相當俊秀的男人，而跟在他身後的兩人則是又賢和韓沭深。
“學長。”古伯彰收起笑容，轉身和他握手。
“X！聽你叫名學長亂怪的，我從當你學長當到變同學，然後又變學弟……我現在想起來忽然覺得很不爽。”雷炎明勾着古伯彰的脖子，一臉狠戾的說著。
“炎明，剛才沒時間和你多聊，聽說你退伍了，時間過得真快，想那時我們三個還聚在一起喝酒慶祝你抽到海軍陸戰隊。”和振學也湊過去和雷炎明勾肩搭背的。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你們兩個還說我抽到的是涼缺，結果我被操得半死；還有，你們兩個連一次都沒有去軍營慰問我是怎麼樣，我實在很不爽啦！”雷炎明說著與他優雅紳士的外表完全不搭的粗話，讓李心如忍不住瞪大眼直盯着他看。
怎麼回事，她只不過去英國待了四年，之前這位里裡外外都讓她感受到濃濃英國貴族氣息的紳士，為什麼四年後會變得像混道上的兄弟？
接着，這位英國貴族與古伯彰及和振學三人當場上演一段黑道尋仇的干架戲碼，還看到古伯彰的兩個弟弟在一旁起鬨，直喊着“阿魯巴”，讓李心如有種快要暈厥的感覺，“男人家在一起只會幹這種無聊事嗎？太幼稚了！”她嘀咕着。
“哼！今天我也算主人家，就不跟你們計較了。”雷炎明拉整自己凌亂的西裝領帶，轉過頭帶着優雅完美的笑容看着李心如，“心如姐，我誠摯的歡迎你回台灣，這些年常聽英國的朋友提起你的事情，你在那裏很受歡迎喔！也謝謝你特地回國加入諾亞交響樂團，本樂團因有你的加入而大放異彩。”
同類！李心如忽然對雷炎明生出親近的感覺，笑着說：“謝謝你，我在英國時許多人知道我和你們父子倆很熟，托你們的福，我在那裏倍受禮遇。”
古伯彰附在和振學耳際輕語，“你有沒有覺得好像看到兩隻披着高貴外皮的狐狸在對話。”
“嗯，同感。”和振學一臉正經的回答。
幾人坐成一圈，古又賢帶着驕傲的神情說道：“哥，剛剛雷大哥邀我來讀諾亞大學耶！太棒了，我還在想說明年五專畢業就要去當兵，可惜精彩的學生生活就要結束了。”
“是呀！我們學校雖然落成了，但一些內部設備和師資要到明年三、四月才真正算完成，又賢明年五專畢業，剛好接得上二技部讀大三。”雷炎明雙手盤在胸前，優雅的笑着。
“又賢就算從今天開始日夜苦讀，憑他這種爛成績，明年七月他也考不上二技。”古伯彰斬釘截鐵的說。
“拜託，我們家的學校耶！我這個副校長愛收誰就收誰，又賢，明年等你入學，再搞個學生會來熱鬧熱鬧，你這麼有趣，學校一定也會變得很有朝氣。”雷炎明笑開了嘴，拍拍古又賢的肩膀。
“原來貴校收人的標準是有趣！怪不得又賢會中選。”古伯彰哭笑不得的說，在古又賢大聲的抗議下，這一桌咖啡雅座傳出陣陣笑聲，更加的引人注目。